刘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都给我住手!”刘管事怒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正在对峙的两帮人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震。
他们不怕对方,但对刘管事这个代表着李家势力的监工,皆是心存畏惧。
“刘……刘管事。”管豹喘着粗气,强撑着站直身体。
“刘管事…这独眼龙欺人太甚,您可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冯老五也收敛了些气焰,低着头。
刘管事走到空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伤员,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得很!”他指着管豹和冯老五,“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码头公然火拼,还死了这么多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李大人?”
管豹和冯老五都不敢吭声,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反了天了!”刘管事尖利的嗓音刺破混乱,“敢在码头动刀子见血?都给老子抓起来!”
“来人!”刘管事厉声喝道,“把这两个为首的给我抓起来!还有所有参与打斗的,全都给我带回班房!”
“是!”衙役们齐声应道,他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铁链哗啦作响,上前就要抓人。
“刘管事!这不公平!是青鳞帮先动手的!”管豹挣扎着喊道。
闻言,冯老五也急了,“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血煞帮先来挑衅的!”
“都闭嘴!”刘管事怒喝一声,皮鞭狠狠抽在旁边的破木箱上,发出一声爆响。
“管你们谁先动的手,在我地头上闹事,坏了仙师府的规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全部给我带走!锁回班房!”
衙役们闻声而动,拿出铁链,“哗啦”一声,分别锁住了管豹和冯老五的脖子。
其他参与打斗的帮众也都被衙役们缴了器械,衙役们不由分说的将还能站着的双方头目和骨干,连推带搡地押走。
那些重伤的,也被草草包扎,抬了回去。
一场冲突,以两败俱伤、刘管事的介入而暂时平定了下来。
混乱平息,看热闹的苦力们作鸟兽散,窃窃私语中满是幸灾乐祸。
看着管豹和冯老五等人被押走,王沐在废弃渔棚里缓缓松了口气。
这场火拼,终于结束了。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血煞帮和青鳞帮元气大伤,两个头领被抓,短期内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他总算是可以暂时安心了。
青阳镇的水太深,李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去寻找真正的力量。
王沐悄悄离开了废弃渔棚,朝着王有全的茅屋走去。
路上,他看到不少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血煞帮和青鳞帮火拼了,死了好多人呢。”
“可不是嘛,我早上路过那边,看到东码头有个巷子里血流成河,吓死人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好好的码头,闹成这样。”
“还不是为了钱和地盘,这些帮派分子,没一个好东西。”
“听说刘管事把他们的头领都抓起来了,要送到县衙去呢。”
“抓得好!早就该管管了!”
听着这些议论,王沐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
他知道,这场风波过后,青阳镇的码头会暂时平静下来,而他,必须在新的混乱到来之前,想法子凑的更多一些的盘缠,做好出发寻找那些修真宗门的准备。
这玄州大陆的修真宗门,老吴以前在落霞宗做外门杂役时倒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也曾在王沐面前聊起过,他想要前往修真之地,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上路的盘缠。
回到茅屋,王有全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修补渔网。
看到王沐回来,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关切地问道:“娃儿,你昨晚去哪了?醒来看你不在,可把我担心坏了。”
王沐笑了笑,安慰道:“老伯,我没事,就是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圈。”
他没有说实话,他不想让王有全为他担心。
王有全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又叮嘱道:“外面不太平,以后晚上别出去了。”
“我知道了,老伯。”王沐点点头。
他走进屋里,把怀里的碎银子和铜板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这是他离开青阳镇的盘缠,也是他复仇之路的起点。
他看着窗外,阳光已经升起,照亮了整个院子。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的路,才刚刚起步。
青阳镇的班房,
就建在码头旁的巷子深处。
说是班房,其实就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墙皮早就剥落了,露出来里面的黄土和碎麦秆。
墙角早已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淡淡的尿骚和汗臭味道。
管豹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脚上还锁着副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在了嵌入石柱的铁环上,他稍微一动,铁链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
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独眼里满是焦躁和怨毒。
胳膊上的伤口昨晚被草草包扎了一下,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血渍已经浸透了那层粗糙的麻布。
“他娘的刘管事!还有冯老五那个狗东西!”管豹低声咒骂着,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板床上。
那床本就破旧,被他这么一砸,发出“吱呀”一声惨叫,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纵横码头这么多年,竟然会栽在这么一场混战里。
更让他憋屈的是,自己这些年没少上贡给刘管事,这次他竟然这么不留情面…把自己给锁了起来。
“冯老五…等老子出去,非把你的另外一条手臂也卸下来不可!”管豹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直跳。
他在心里盘算着,血煞帮的兄弟们怎么样了?熊百旺那小子有没有受伤?仓库里的那些货还好吗?
越想,管豹的心里越乱。
他忍不住又拽了拽脚上的铁链,铁链勒得脚踝生疼,却丝毫动弹不得。
这班房的墙倒是砌得结实,他刚才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窗户也被铁条给堵死了,只能透过铁条的缝隙,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
“豹哥!豹哥!”
这时,一阵压低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还夹杂着轻轻的叩门声。
管豹心里一动,竖起耳朵听了听,是他的心腹手下张三全的声音。
“谁?”他故意粗着嗓子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警惕。
“豹哥,是我,张三全啊!”外面的声音更急切了,“我托了点关系,进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