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身旁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的紫蝶，鬼蚁瞳孔紧缩。
只见癫蜈将皮带缠成几圈勒在她的喉咙上，硬生生勒断了她的喉骨。
那些外壳泛着油光的蜈蚣不断钻入，看得鬼蚁也是咬紧了牙关。
“表达一下你们对蛊巢的衷心吧。”
癫蜈微笑着说，“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把你们三个人做成蜈蚣，异化者的体质，想必会比人类好很多，毕竟，死不掉嘛。”
“咚咚，咚咚！”
黎书雪清晰无比地听见了自己狂跳的心脏。
只要想到自己来这里看见过的情景，她的胃就疯狂翻滚起来。
自从来天河市、蛊巢后，她就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她经历过如此多次的潜伏，但没有一次比现在更加崩溃和绝望。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她们。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山鬼在她的里应外合下溃败。
接到最后指示后，她跟着这群残兵败将一路抵达天河市，魍魉带了四个人类作为诚心加入的礼物。
而她任务的最后一环，仅仅是摸出蛊巢驻扎的总据点，再联系上鬼牌。
只要结束这一环，一切都能结束了，她也能成功退出调查部门，于烬答应过她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鬼牌？
这个蛊巢，即便霸占天河市相当繁华的地盘，依旧将自己的总据点隐藏得极为隐秘，居然设立在荒无人烟的废墟区。
都不说怎么联系上鬼牌发送位置信号了，光是找到一个正常的通讯方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难如登天。
黎书雪呆滞目光缓缓挪到癫蜈办公桌上的电话。
这是唯一的通讯方式。
“你的回答勉强过关吧。”癫蜈笑眯眯地说，“你先出去。”
鬼蚁头颅依旧低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你，接着说吧。”癫蜈一脚踩在紫蝶身上，锃亮的皮鞋不断转动了起来。
黎书雪缓缓将头抬起。
完了，刚刚鬼蚁说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见。
她满脑子都是联系鬼牌。
黎书雪喉头动了动，嘴唇干涩地说：“我，为了蛊巢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付出一切？这样的话我可听多了呢。”
癫蜈怪笑一声，“既然你能付出一切，那你现在脱光了我看看。”
黎书雪浑身一震，指节死死地攥在一起。
她现在戴着的面皮长相非常普通，从癫蜈戏谑的目光中，她只能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这个男人是她碰见过所有异化者里最残忍，最恐怖，也是最恶心的存在。
他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当人，也没有把任何异化者当成同类。
纯血，纯血怪物。
黎书雪颤抖的指尖触及自己衬衫纽扣。
现在这个情况，她一旦有任何轻举妄动，就完了。
血液可以伪装，但她和序列者同样的恢复速度，会彻底暴露她的身份。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个序列者在这会遭受多惨的境遇。
明明，明明还差最后一步，她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就能彻底逃离这一切了。
“脱得太慢了，你以为我在看你表演吗？”
癫蜈语气冰冷地说，“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半推半就给你打赏什么东西。”
“我，我脱得很快！”紫蝶含糊不清地哭着说道。
“嗯？你恢复速度还挺快的。”癫蜈笑了笑，“不错，我很喜欢你这种再生速度快的异化者。”
“是吗？”紫蝶无神的眼眸中爆发出惊喜光芒。
“之后你就作为我蜈蚣的中间节吧！”癫蜈兴奋地说道，“我今晚就把你安排进去！”
“不要！不要！”
紫蝶惊喜的神情一下变得恐惧万分。
她毫不犹豫地就往门外跑。
下一秒，她和推门而入的毒寡妇撞在了一起。
后者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颈，高高举起，兴奋地说：“呀，看我抓到了谁呀，你该不会也是叛徒所以才想逃走吧？”
见紫蝶双腿疯狂地扑腾了起来，黎书雪略显涣散的神智稍稍凝聚。
叛徒？
谁叛变了？
魍魉还是赤蝎？
难怪这个蛊巢领头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哎呀，怎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呀？还有一个男的呢，我还挺喜欢他的肌肉呢。”
毒寡妇吃吃地笑了起来，“只可惜下半身的肌肉太萎缩了。”
“我觉得他回答得不错，应该不会是叛徒。”
癫蜈似是因为被打断，有些兴致乏乏地坐回院长椅，戴上了眼镜，“这两个女人就交给你审问吧，审问完把人给我。”
“好呢。”毒寡妇听闻更兴奋了，她扭着臀走到癫蜈旁边，俯身在他脸侧亲了一口，“那我一会儿给你把猎风叫来。”
“好。”癫蜈推了下眼镜，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白发青年，“银环，欢迎你的加入。”
“嗯。”银环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紫蝶和黎书雪，咧开嘴角，“我想看看癫蜈哥的杰作。”
“来来来！”
癫蜈听到这个就立刻兴奋了起来，“跟我来！你看了肯定会很喜欢的。”
随着这两男人离开院长办公室，黎书雪有些虚脱地放松了身体。
“咻！”
细蛛丝的声音破空而来，直接缠住了两女脖颈，没过三秒就把她们捆成了粽子，任凭她们在里面如何挣扎，这茧蛹依旧保持着原样。
毒寡妇拖着这两个人，哼着歌，踩着高跟鞋的清脆声响往外走去。
“让我想想，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撬开你们的嘴呢？”
…
天河市，陌花区。
沈势伸长了腿，懒洋洋地窝在三楼露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一切就等明晚背棺神父抵达天河市了。
察觉到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他鼻尖动了动，随即皱紧眉头。
“不是我说，你吃完饭好歹刷个牙擦擦嘴巴，那味我隔着五米远都闻到了，臭得我打哆嗦。”
“啊？哪臭了，明明挺香的呀，那腿也就放了几天而已…”
赤蝎尴尬地杵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要说什么？”沈势坐起身来，无语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