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来。”裴锦离靠在窗边，指尖划过冰冷的窗棂，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任务进度多少？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恶女系统：叮！当前任务进度58%！江星柠黑化值稳定58%！与萧煜默契值45%！】
【恶女系统：宿主！现在剧情偏离度已经92%了！随时可能崩塌！您不能再对江星柠心软了！】
【恶女系统：万一触发高级惩罚，可不是疼晕那么简单，可能会让您失去生命的！】
裴锦离嗤笑一声，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失去生命？之前我帮她换药、留她同眠，哪次触发惩罚了？”
“倒是你这垃圾系统，之前说什么‘靠近就惩罚’，现在怎么不吭声了？该不会是系统本身就坏了吧？”
【恶女系统：！！！宿主您怎么能这么说！】
系统的声音急了，却不敢说出真相，只能找借口。
【恶女系统：许、许是这几次您没真的‘心软’，只是按计划行事，所以没触发惩罚！对，就是这样！】
“按计划行事？”裴锦离挑眉，眼底满是嘲讽，“我记得你之前说，让江星柠跪祠堂、关柴房才算‘按计划’，怎么现在我帮她，倒也算‘按计划’了？”
“你这系统的标准，倒是比变脸还快。”
她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榻边的软凳上，指尖拿起榻边一支银质梅花钗。
那是江星柠昨晚落在这儿的，钗头的梅花还沾着根浅棕色的发丝。
裴锦离捻起那根发丝，语气沉了几分，“别跟我绕圈子，你知道皇上还给萧煜留了什么后手，对不对？”
【恶女系统：...宿主，您不如先专注于任务！】
系统的声音明显心虚，开始转移话题。
【恶女系统：只要您把任务进度突破60%，就能获得200积分，系统也能升级！】
【恶女系统：到时候我就能调取更完整的背景资料，帮您查清楚皇上的后手，甚至能兑换道具保护裴家！】
“兑换道具？”裴锦离冷笑一声，将银钗放在枕边，“之前我说要查江星柠的底细，你说权限不够；现在问皇上的后手，你又说要升级。”
“你这系统，怕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恶女系统：绝对没有！】
【恶女系统：宿主，我和您是相生关系，您要是出事，我也会被销毁的！】
【恶女系统：我怎么敢骗您？只是现在剧情太乱，我怕告诉您太多，您会更偏离主线...】
裴锦离没再追问，却在心里冷笑，这系统的话，十句里未必有一句真。
它不敢说皇上的后手，不敢提惩罚机制的变化，甚至连江星柠是穿越者的事，都是被她逼问才说的。这样的系统，根本指望不上。
裴锦离重新躺回榻上，却没再闭眼。她侧过身，看着枕边那支银钗，钗头的梅花在微弱的烛火下泛着淡光，像江星柠眼底偶尔闪过的狡黠。
她想起江星柠白天在寿宴上的模样，想起她为了引萧煜入套，故意装出柔弱的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担忧。
江星柠的算计太狠，可她毕竟带着系统，万一哪步棋走错，被皇上或萧煜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和弟弟还在西域...”裴锦离的指尖轻轻攥紧锦被，想起裴衍临走前的嘱托，想起裴景焕少年气的保证，心里一阵发紧。
父亲和弟弟一心为了平定西域，若是朝堂上的权谋争斗波及他们，若是萧煜或皇上为了稳固地位，拿裴家的军功做文章，他们在前线怕是会陷入被动，甚至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指尖泛白。
她一直以为，只要完成系统任务，就能护住裴家。
可现在才发现，系统根本不可信，江星柠的计划里藏着太多未知，皇上和萧煜的后手更是不明。
她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系统惩罚，不在乎任务能不能完成，可她不能让裴家因为这些权谋陷入险境，不能让父亲和弟弟白白送命，更不能让江星柠出事 。
那个总是装出柔弱模样，却在背后悄悄护着她的姑娘，她还没来得及真正了解。
“看来，只能从江星柠那里套情报了。”裴锦离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江星柠知道的肯定比系统多，她知道萧煜的阴谋，知道三皇子的底细，甚至可能知道皇上的后手。
只要能让江星柠愿意跟她说实话，她们就能一起想办法，护住裴家，也护住彼此。
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暖炉里的炭火彻底灭了，空气里只剩下残留的暖意。
裴锦离闭上眼，却没了之前的烦躁，心里反而渐渐清明，不管系统怎么骗她，不管剧情怎么偏离，她只要守住自己在意的人，就够了。
【恶女系统：宿主...您别想太多，明天还要应对皇后，不如再睡会儿？】
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怕惹她生气。
裴锦离没理会系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明天见到江星柠，她一定要问清楚，那些藏在柔弱面具下的算计，那些她没说出口的担忧，还有她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揽月轩的晨光比往日迟了些，透过雕花窗棂时，只在青砖地上投下窄窄一道金痕。
暖炉里的炭火早已燃尽，只剩下满炉灰烬，空气里还留着昨夜未散的微凉，连廊下挂着的灯笼，都还垂着半干的灯油痕，显得有些萧索。
夏安提着食盒走入院中时，脚步放得极轻。
她昨夜守在清晖院外，亲眼见皇后凌晨时分便起身，只带了兰心一人，乘上宫车离府，临走前还将一块鎏金令牌交给她，嘱咐道，“若裴王妃醒了，便将此令交予她，往后御王府有需，凭此令可入宫见本宫，无需通传。”
此刻，夏安捧着那枚令牌站在正厅外，指尖触到令牌上冰凉的凤纹，心里暗自感叹。
皇后此举，显然是有意拉拢两位王妃。
她刚要抬手叩门，就见春祺从东侧廊下走来，手里端着盆还冒着热气的清水，眼底带着几分倦意，“夏安，小姐还没醒呢，昨夜我起夜时，见小姐房里的烛火亮到后半夜。”
“三小姐那边呢？”夏安压低声音问，目光扫向听竹轩的方向，那边也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出来。
春祺摇了摇头，“冬禧刚过来回话，说三小姐今早唤了好几次都没应，许是也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