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玉的温润触感还未散尽,时空的裂隙已在眼前撕开。这一次,叶天没有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波动,反而是一股浓烈的焦灼与不甘,像烈火般灼烧着空气——那是一种掺杂着亲情、叛逆与抗争的复杂情感,与他过往接触的“情”都不同,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
落地时,他正站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下,抬头可见悬崖峭壁上刻着三个苍劲大字:“华山”。山风呼啸,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还夹杂着少年的怒吼:“二郎神!你放开我娘!”
锁魂玉在掌心剧烈发烫,七情之力中的“孝”与“怒”交织翻涌,指向华山深处。叶天心中一动——宝莲灯的故事,他曾在凡间的话本中见过,那盏能劈开华山、撼动天规的神灯,正是以沉香对母亲三圣母的至孝之情为引。
“让开!”
一个身着布衣、背着长斧的少年从林中冲出,眉眼间满是倔强,正是沉香。他身后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猴,手里捧着一盏莲花形状的灯,灯芯闪烁着微弱的金光,显然还未完全觉醒。
“沉香?”叶天拦住他。
沉香警惕地握紧斧头:“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朋友。”叶天指了指他身后,“二郎神的哮天犬快追来了,你这样硬闯,救不出你母亲,反而会送命。”
话音未落,一声犬吠传来,哮天犬化作一道黑影扑至,獠牙闪着寒光。叶天侧身挡在沉香身前,火麟剑出鞘,红光与犬爪碰撞,将其震退。
“快走!”叶天对沉香道,“去玉泉山找你师父孙悟空,只有他能教你真正的本领!”
沉香愣了一下,看叶天不像坏人,又看了看怀中的宝莲灯,咬了咬牙:“多谢!”随即带着小猴转身钻入密林。
哮天犬还想追赶,却被叶天的火麟剑拦住。叶天看着它眼中的凶光,沉声道:“三圣母与刘彦昌相恋,何错之有?天规若容不下这份情,那便不是什么好规矩。”
哮天犬似懂非懂,却被他身上的七情之力震慑,呜咽一声,转身跑了。
——
叶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循着锁魂玉的指引,来到华山深处的“圣母殿”。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尊三圣母的塑像,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塑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天规无情,母子相隔”。
锁魂玉贴在塑像上,竟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隐约映出三圣母被压在华山下的景象——她蜷缩在黑暗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沉香木,眼中却始终亮着一丝希望,那是对儿子的牵挂,是支撑她熬过千年孤寂的力量。
“这份‘情’,比宝莲灯的力量更坚韧。”叶天喃喃道。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二郎神杨戬带着天兵天将赶到,三尖两刃刀直指叶天:“你是何人?竟敢插手天庭事务?”
叶天转身,锁魂玉在掌心流转着七彩光芒:“我只是看不惯以‘天规’为名,拆散母子的行径。三圣母与刘彦昌相爱,何罪之有?沉香救母,何错之有?”
“天规便是天规,岂容凡人亵渎?”杨戬面无表情,“三圣母私配凡人,本就该受罚;沉香以下犯上,更是罪加一等!”
“若天规容不下‘情’,那这规矩,便该改改了!”叶天祭出火麟剑,“你若要拦沉香,先过我这关!”
杨戬冷哼一声,三尖两刃刀劈来,刀风凌厉,带着天庭的威严。叶天不闪不避,火麟剑与锁魂玉同时发力,七彩光轮撞上刀芒,竟将其震得粉碎!
杨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身上的力量……竟能融合七情?”
“情能生勇,亦能克刚。”叶天步步紧逼,“你守的不是天规,是你心中的执念——你恨妹妹打破规矩,其实是恨自己不敢承认,你也羡慕那份不顾一切的情!”
这话像是刺痛了杨戬,他怒吼一声,攻势愈发猛烈,却在锁魂玉的光芒下渐渐力竭。叶天看出他眼底的挣扎——他一边恪守天规,一边又在暗中关注沉香的成长,这份矛盾,正是被压抑的亲情在作祟。
“够了!”叶天收剑回鞘,“你若真要拦,就不会让沉香活到现在。你只是在等,等他有足够的力量,不仅能劈开华山,更能劈开你心中的枷锁。”
杨戬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
离开圣母殿,叶天循着沉香的气息来到玉泉山。孙悟空果然在那里,正拿着金箍棒敲打沉香的脑袋:“臭小子!劈山救母哪有那么容易?连斧法都练不好,还想跟天庭斗?”
“师父!我已经很努力了!”沉香捂着脑袋,满脸不服气。
叶天走上前,笑道:“大圣,别对孩子太严厉了。”
孙悟空眨了眨火眼金睛,认出了锁魂玉的气息:“哦?是你这小子!看来六界又有热闹事了?”
“算不上热闹,只是想帮这孩子一把。”叶天看向沉香,“你的斧头缺了点东西。”
“缺什么?”沉香连忙问道。
“缺‘情’的力量。”叶天取出锁魂玉,将一丝七彩光注入他的斧刃,“劈山不仅要力气,更要心意。你想想母亲对你的好,想想父亲的期盼,把这份牵挂注入斧头,它自然会帮你劈开一切阻碍。”
沉香握着斧头,感受着斧刃上的暖意,眼前浮现出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苍老的背影,眼眶一热,斧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竟比宝莲灯的光芒还要璀璨!
“我知道了!”沉香站起身,握紧斧头,“谢谢叶大哥!我这就去劈山!”
孙悟空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嘿,这小子总算开窍了。”
——
华山之巅,沉香举起神斧,宝莲灯在他身后熠熠生辉。三圣母被压在山下的悲鸣传来,与他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娘!我来救你了!”
一斧劈下,金光撕裂云层,华山应声而裂!山石滚落间,三圣母的身影渐渐显露,她看着沉香,泪水潸然而下:“沉香……”
“娘!”沉香扑过去,母子相拥而泣。
天庭的天兵天将赶到,却在看到这一幕时,纷纷停下了脚步。连玉帝也在南天门望着这一幕,沉默不语——谁也无法否认,这份跨越天规的亲情,比任何规矩都更有力量。
叶天站在远处,看着相拥的母子,锁魂玉的光芒柔和下来。他知道,自己不必再做什么了。沉香的孝心,三圣母的母爱,早已化作最锋利的斧,不仅劈开了华山,更在冰冷的天规上,凿开了一道裂缝。
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趟没白来,对吧?”
叶天笑了笑,望向天边的云海。锁魂玉的光芒指引着新的方向,或许下一个世界,还有更多关于“情”的故事,在等着他去见证。
而宝莲灯的光,会永远亮在华山之巅,提醒着三界:有些情感,纵是天规,也无法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