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林渊标记了那个点,“图书馆的‘侧窗’。内部压力增大,外部结构已有松动。将‘饕餮之影’的饥饿,引导至此。”
“如何引导?”末幽问,“直接通过契约命令它攻击那里?它未必会完全听从,而且可能打草惊蛇。”
“不,我们不需要命令。”林渊的核心符文闪烁,开始进行极其精密的规则操作。他调动“新契”的力量,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进行一种更奇特的“信息编织”。
他要利用与“饕餮之影”的契约连接,以及之前窥探图书馆时记下的规则频率,制造一个“诱饵”。
“末幽,将我们之前收集到的、最纯净的那一缕魂力本源气息模拟出来,混合一丝图书馆内部被‘逆契’污染后逸散出的、带着‘自由’气息的规则碎片……”
“钉子,引动你体内一丝最精纯的血煞,不要多,只要一丝,模拟出冥河本源的那种‘原始’感……”
随着林渊的指令,末幽和钉子依言而行。三股性质迥异却又在“新契”框架下奇妙融合的力量,在林渊的规则操控下,被编织成了一道无形无质、却对“饕餮之影”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信息佳肴”。
这道“佳肴”的核心信息是:在图书馆侧面的那个薄弱点后方,存在着一小片因规则动荡而暂时“脱落”的、未被标记的、纯净而强大的灵魂能量集合体,并且散发着它最渴望的、原始地狱的力量气息!
“去吧。”
林渊意念一动,这道精心炮制的“诱饵”信息,通过契约连接,如同投放给饥饿野兽的血肉,悄无声息地传递给了远在“遗弃之渊”的“饕餮之影”。
……
“遗弃之渊”深处,那颗巨大的黑色肉团停止了缓慢的搏动。
【……美味……!纯净……!我的……!】
它那混乱的意志瞬间被那传递来的“信息佳肴”点燃!无尽的饥饿感如同火山般喷发!它甚至没有去思考这“信息”的来源是否可靠,那源自本能的吞噬欲望压倒了一切!
“轰——!!”
庞大的肉团猛地收缩,然后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它那由规则脉络构成的“触须”撕裂周围的混沌虚空,整个存在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暗奔流,沿着契约连接中那道“诱饵”信息指引的方向,以一种近乎空间跳跃的速度,狂暴地冲出了“遗弃之渊”,直扑看门人图书馆!
……
图书馆内部,看门人的意志正疲于应付越来越多被“逆契”影响的“灵魂之书”,规则的紊乱让它如同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它感受到了外部那股突然爆发的、充满恶意的恐怖气息,但内部的麻烦让它无法第一时间做出最有效的应对,只能被动地加强所有区域的规则屏障。
也就在这一刻——
“轰隆!!!!!”
仿佛整个地狱都震动了一下!
图书馆侧面的那个规则薄弱点,被“饕餮之影”那凝聚了无数岁月饥饿与怨恨的全力一击,如同重锤砸在琉璃上,悍然轰碎!
一个巨大的、边缘不断扭曲崩坏的窟窿,出现在了图书馆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外壁上!
窟窿之后,并非预想中的“美味灵魂集合体”,而是图书馆内部那因规则紊乱而激荡不休、充斥着各种混乱能量和破碎规则的空间!
但“饕餮之影”已经彻底疯狂,它那庞大的黑暗身躯挤进窟窿,贪婪地吞噬着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混乱的能量、破碎的规则、甚至几本靠近窟窿、因冲击而损毁的“灵魂之书”!
【……吃……!全部……吃掉……!】
看门人发出了震怒的咆哮!被直接攻击本体,撕开领域,这是前所未有的挑衅!它再也顾不上内部的“逆契”,绝大部分意志和力量瞬间调转,如同被捅了巢穴的蜂群,扑向那个窟窿,与“饕餮之影”疯狂地厮杀在一起!
规则的碰撞、能量的湮灭、两种恐怖存在的嘶吼,在图书馆的一角激烈上演!整个忘川流域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规则风暴!
……
孽镜台碎片内,林渊的规则聚合体静静“注视”着远方那场他亲手导演的惊天碰撞。
“炸弹……送达了。”他的意念平静无波。
钉子感受着那远方的恐怖波动,兴奋得浑身颤抖。末幽则带着一丝后怕与震撼。
“我们……成功了?”末幽难以置信。
“第一阶段成功了。”林渊的规则聚合体开始缓缓移动,“看门人被‘饕餮之影’牵制,内部因‘逆契’而千疮百孔。这是我们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他的“目光”投向那混乱的战场,投向图书馆那被撕开的伤口。
“钉子,末幽,准备好。”
“接下来,我们要亲自走进那座图书馆……”
“去拿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结我们该了结的恩怨。”
远方,图书馆方向的规则风暴如同末日降临,两种恐怖存在的厮杀让忘川浑浊的河水都为之逆流、蒸腾。恐怖的波动即便隔着重空间隙,也令孽镜台碎片微微震颤。
“走!”
没有豪言壮语,林渊的规则聚合体猛地收缩,将末幽的灵识核心与自身紧密融合,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不存在于常规感知中的灰色流光。钉子紧随其后,他全力收敛气息,将体内血煞压制成一层贴身的暗红薄膜,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
他们不再隐匿,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沿着规则风暴的边缘,如同两道贴着海啸飞行的箭矢,直射图书馆侧面那个被“饕餮之影”硬生生撞开的、巨大而狰狞的窟窿!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碰撞的余威是何等恐怖。破碎的规则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四处飞溅,混乱的能量乱流撕扯着一切。林渊的规则聚合体表面泛起密集的涟漪,那是“新契”规则在高速解析、偏转、化解来自外界的冲击。钉子则更加直接,凭借对冥河力量的初步掌控,将那些混乱的能量部分引导、部分硬抗,暗红薄膜明灭不定,但他眼神凶狠,死死跟上。
窟窿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