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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衙·书房

日影西斜,将书房窗棂的影子拉得斜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已被清理)、药味和一种压抑的沉寂。陆明渊靠坐在一张铺着厚软垫的宽大圈椅中,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淡得几乎透明,左肩被层层白布包裹固定,宽大的靛青色常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难掩重伤后的虚弱。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隼,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死死盯着书案上摊开的几本厚厚册簿。

沈清漪坐在一旁的小几边,正仔细地替陆明渊换药。她动作轻柔而精准,解开旧绷带,露出肩头那道虽已消肿去毒、却依旧狰狞红肿的伤口。玲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盛有温水和干净布巾的铜盆侍立一旁。

“嘶…”当沈清漪用浸透药液的棉签清理伤口边缘时,陆明渊几不可察地吸了口冷气,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忍耐些。”沈清漪的声音清泠如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腐肉已清,新肉始生,正是最痒痛难当时。这‘生肌玉红膏’能加速愈合,减少疤痕。”

“无妨。”陆明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目光却未曾离开案上的账簿,“比起肩上这点痛,这账册里的‘鬼’,更让本官如芒在背。”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指尖划过其中一本账簿上的一行记录:“丙寅年腊月,漕运司报‘损耗’银两…八千三百两?”

他冷笑一声,拿起旁边另一本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账册——这是雷震带人从户房库房深处翻找出来的、钱谷前任书吏遗留的私录副本(钱谷本人受惊过度,至今言语混乱)。陆明渊指着上面同样时间段的记录:“而此私录副本上,同月‘损耗’仅记录为…四千一百五十两!差额近倍!”

沈清漪为陆明渊缠好新的绷带,系好结,目光也落在账簿上:“差额巨大…且都发生在靖王寿辰之月?”

“不错!”陆明渊眼中寒光乍现,“更蹊跷的是,本官命雷震带人查抄了本县所有官、私银库,尤其是与漕运司有银钱往来的几家大钱庄。你猜如何?”

他拿起一块用布包着的银锭残块——这是从一家钱庄熔银炉的废渣里翻找出来的。银锭表面被熔毁大半,但断口处清晰可见内部色泽灰暗、质地疏松的铅芯!

“官银?”沈清漪拿起残块,入手沉重,但色泽和质地明显与旁边一块标准的雪花纹银锭不同。

“正是!”陆明渊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朝廷拨付的秋税银,乃是足色雪花纹银,成色极佳!但钱庄熔炼回收的所谓‘损耗’官银中,却发现了大量掺铅的劣银!铅重而银轻,如此掺假,三万两足银,至少可熔铸出三万五千两以上的劣银!这凭空多出的五千两‘银子’…”他猛地将那块掺铅银锭残块拍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便是他们填补‘损耗’账目、掩盖走私亏空、甚至中饱私囊的‘遮羞布’!”

玲珑听得小嘴微张:“天哪!他们…他们把好银子熔了,掺上铅块当坏银子报损耗?然后…然后那多出来的银子…就…”

“就成了无本万利的黑钱!”陆明渊接口,眼神冰冷,“沉船是假,走私是真!税银熔铸掺假报损,是为填补走私成本和打点各方!那消失的三万两税银,恐怕早已化整为零,流入某些人的私囊,或者变成了犀角、象牙,甚至…敌国的布防图!”

他拿起那本钱谷私录副本,翻到被撕毁的“丙寅年腊月”记录残留的边角,指着上面模糊的墨迹:“玲珑带回的信息也印证了这点!疤脸张提及的‘玉京贵人’和‘上头’,必然要从中分一杯羹!这‘损耗加倍’的腊月,正是各方‘孝敬’最集中之时!钱谷私录的‘加倍’二字,恐怕指的就是这笔‘孝敬’的额度!”

沈清漪看着那掺铅的银锭残块和被撕毁的账簿边角,清澈的眼底也蒙上了一层寒霜:“熔银掺假,账簿造假,上下勾结…此案已非一县之力所能及。陆大人,下一步如何打算?”

“破局之点,仍在账簿!”陆明渊斩钉截铁,“钱谷的私录副本虽被撕毁关键页,但记载了‘加倍’二字,已是铁证。然此乃私录,恐难服众。本官需要的是——漕运司官库的原始出入库记录!那才是记录银鞘交接、熔铸核准、损耗核销的原始凭证!只要拿到它,与钱谷私录、劣银实物、以及沉船点打捞出的走私箱、密函相互印证,便能彻底撕开这张官商勾结、走私叛国的巨网!”

他看向门口守卫的衙役:“传雷震!”

很快,雷震大步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但脸上、脖子上被水草划出的红痕和昨夜在藕塘留下的心理阴影(看沈清漪给陆明渊换药时,他总觉得有蚂蟥在爬)让他看起来有点蔫。

“大人!您唤俺?”雷震瓮声瓮气地问,看到陆明渊精神尚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雷震,你立刻带人,持本官手令,查封漕运司设在清河县的所有银库!尤其是存放账簿的档房!所有出入库记录、熔铸核准文书、损耗核销凭据,一本不落,全部封存带回!胆敢阻拦者,一律拿下!”陆明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大人!”雷震精神一振,领命就要走。

“等等!”陆明渊叫住他,“务必小心!档房重地,必有守卫,甚至可能有机关暗格!带上王把头(老水鬼,擅长开锁和探查机关)!另外,留意所有当值书吏、库兵,尤其是神色慌张、试图销毁或转移文书者!此乃关键物证,不容有失!”

“大人放心!俺老雷就是拆了那档房,也把账本给您挖出来!”雷震拍着胸脯保证,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出去。

陆明渊看着雷震的背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重伤未愈,殚精竭虑,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沈清漪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多谢。”陆明渊接过,啜饮一口,温热的液体稍稍驱散了疲惫。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和那块掺铅的银锭,如同面对一座座需要攻克的堡垒。

县衙·二堂外

“爹!您就让我进去看看嘛!我就看一眼!保证不吵着陆哥哥!”柳如眉带着哭腔的哀求声打破了二堂外的宁静。她死死拽着柳万财——一个身材富态、穿着绫罗绸缎、满面红光的中年富商——的胳膊,不依不饶。

柳万财此刻却是一脸凝重和焦虑,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和气生财模样。他甩开女儿的手,压低声音斥道:“胡闹!这是什么地方?陆大人重伤未愈,正在处理惊天大案!岂容你胡搅蛮缠!爹这次是来赔罪的!不是来看你撒泼的!”

他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抬着几个沉甸甸、盖着红布的礼盒,显然是有备而来。

“赔罪?赔什么罪?”柳如眉不依不饶,“陆哥哥受伤又不是我害的!是那些坏蛋!爹,您快想想办法啊!听说陆哥哥查封了好多银库,咱们家的船…”

“闭嘴!”柳万财脸色一变,厉声打断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堆起惯常的圆滑笑容,对着守在二堂门口的衙役拱了拱手,“差爷,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柳氏商行柳万财,特来探望陆大人伤势,并…为小女前些日子的莽撞,赔个不是。”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小锭银子塞进衙役手中。

衙役掂了掂银子,面无表情:“大人有令,养伤期间,不见外客。柳老板请回吧。”

“这…”柳万财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正要再说什么。

二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明渊在沈清漪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站姿笔挺,目光冷冽地扫过柳家父女。

“陆…陆大人!”柳万财赶紧上前一步,深深作揖,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担忧,“听闻大人遇刺,柳某忧心如焚!特备了些上好的血燕、老山参,给大人补补元气!还有…小女前些日子不懂事,惊扰了大人和沈姑娘,柳某代她向大人赔罪!望大人海涵!”他一挥手,家丁立刻将礼盒抬上前。

柳如眉看到陆明渊,眼睛一亮,刚要扑过去,却被柳万财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委屈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

陆明渊的目光在那些礼盒上扫过,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柳老板有心了。本官公务繁忙,心意领了,东西请带回。”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般射向柳万财,“柳老板来得正好。本官正有一事,想请教柳老板。”

柳万财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不变:“大人请讲,柳某定当知无不言。”

“贵商行的‘如意号’,上月承运临县秋税银三万两,于黑水滩沉没。”陆明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船沉了,税银没了,船工死了。按律,承运商行需担连带之责。然本官查案发现,‘如意号’沉没,恐非意外,而是…人为劫掠,杀人沉船,掩盖走私!”

“走…走私?!”柳万财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大…大人!冤枉啊!柳家世代经商,奉公守法,怎敢…怎敢做这等杀头灭门的勾当!那‘如意号’沉船,确系风浪所致!船工殉职,柳某也痛心疾首,已加倍抚恤其家属!大人明鉴啊!”他一边喊冤,一边用袖子擦着冷汗。

“是吗?”陆明渊冷冷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页盖有柳家商行印鉴的押运单副本,“此乃‘如意号’出航前,贵行签押的承运单据,明确记载装载‘税银三万两,银鞘三十箱’。”他又拿起另一份从沉船水域打捞记录,“然本官派人反复打捞,沉船附近只寻得银鞘…二十九箱!那最后一箱,去了何处?”

“少…少了一箱?”柳万财一愣,随即辩解道,“许…许是沉入深水,尚未寻获…或是…或是被水流冲走…”

“被水流冲走?”陆明渊的眼神更加锐利,“那为何偏偏是装载了特殊货物的那一箱不见了?”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柳万财几乎喘不过气,“柳老板,本官再问你,‘如意号’出航前,除了税银,可还承运了其他…私货?比如…犀角?象牙?”

柳万财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没…没有…绝对没有!大人!您…您不能听信谣言啊!柳家…”

“爹!”柳如眉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柳万财的话。她不知何时溜到了抬礼盒的家丁旁边,好奇地掀开了其中一个礼盒的红布一角,里面露出几匹光泽上乘的丝绸。她不满地嘟囔:“爹!您不是说来给陆哥哥赔罪吗?怎么尽带些布啊参啊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陆哥哥查案那么辛苦,得补脑子!您库房里不是有好多颜色好看的账本吗?红的绿的黄的…花花绿绿的,看着就喜庆!您怎么不拿几本给陆哥哥看看解闷儿?”

柳如眉这无心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炸响在二堂内外!

账本?红的绿的黄的?花花绿绿?!

陆明渊、沈清漪、雷震(刚回来复命,正好撞上),甚至柳万财本人,全都愣住了!

“如…如眉!你胡说什么!”柳万财最先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呵斥女儿,脸都绿了!

陆明渊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看向柳万财,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柳老板…贵行的账册…原来是用颜色分类的?倒是…别致得很啊!”

沈清漪也瞬间明白了!柳如眉这看似无心的抱怨,却无意间捅破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商行账册,尤其涉及大宗银钱往来,岂能用颜色随意区分?除非…是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记录!将不同性质的账目混入不同颜色的册子中,鱼目混珠!

“雷震!”陆明渊根本不给柳万财狡辩的机会,厉声喝道,“即刻带人,查封柳氏商行所有库房、账房!将所有账簿——无论红黄蓝绿——一本不落,全部封存带回县衙!柳老板,”他冰冷的目光钉在面如死灰的柳万财身上,“也请暂留县衙,‘协助’本官查账!”

“是!”雷震早就憋着一股火,闻言狞笑一声,大手一挥,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请吧,柳大老板!”

“大人!冤枉!冤枉啊!”柳万财彻底慌了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小女…小女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啊!柳家的账…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颜色…”

“爹!我没胡说!”柳如眉还没搞清楚状况,见父亲跪下,又急又气,指着那几个礼盒,“您库房里明明就有好多彩色的本子!上次我去玩,您还说那本‘红牡丹’(她瞎编的)记着给京城大官送年礼呢!您…”

“住口!孽障!你给我住口!”柳万财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女儿的嘴,绝望地嘶吼着。

陆明渊不再理会这对父女,转身对沈清漪低声道:“沈姑娘,又要劳烦你了。柳家账册恐有蹊跷,需你慧眼,甄别其中可能隐藏的药物、矿物或特殊符号记录,尤其是与‘醉鱼草’、西南货物相关的线索。”

“清漪明白。”沈清漪郑重点头。

很快,柳家商行被雷震带人翻了个底朝天。一箱箱、一摞摞的账簿被源源不断地抬进了县衙二堂。果然如柳如眉“举报”的那样,这些账簿封面颜色各异:大红的、明黄的、靛蓝的、翠绿的…花花绿绿,堆满了半个二堂,如同一个混乱的调色盘。

柳万财被“请”到一旁软禁,面如死灰。柳如眉也被玲珑“请”回了厢房,犹自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帮了倒忙,委屈得直掉眼泪。

陆明渊强撑着精神,与沈清漪、以及紧急调来的几个老账房,开始投入这场浩如烟海的查账大战。

“丙寅年秋税银承运押金收据…入‘赤焰册’。”

“同年腊月,购‘滇南沉香’十斤…入‘金菊册’?沉香何时产于滇南?可疑!”

“丁卯年三月,支‘码头疏通费’白银八百两…入‘蓝波册’…数额巨大,名目含糊!”

“同年六月,‘西南山货’一批,支出银两千两…入‘绿柳册’…山货?何物值此巨资?”

时间在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中流逝。陆明渊脸色越来越白,额头冷汗涔涔,左肩的伤口在长时间的伏案中隐隐作痛,但他咬牙坚持着,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页可疑的记录。

沈清漪则专注于那些记录着药材、矿物或特殊符号的账页。她取出一片干净的琉璃片,用银针蘸取微量醉鱼草结晶,轻轻涂抹在那些记录着“西南奇草”、“避水仙粉”、“七叶莲心(被划掉)”等模糊字样的账页空白处,试图用残留的微量毒素与纸张上可能沾染的气息产生反应(类似鲁米诺反应原理,但设定为沈清漪掌握的秘术)。

突然!

当她的银针划过“绿柳册”中一页记录着“购‘墨鳞金线’五十尾,价银一百两”的账页空白处时,琉璃片上那点醉鱼草结晶,竟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蓝绿色荧光!

“陆大人!”沈清漪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陆明渊立刻凑近。

“您看!”沈清漪指着琉璃片,“醉鱼草结晶遇此账页残留气息,竟生荧光!‘墨鳞金线’…此名古怪,或是某种暗语!指代‘醉鱼草’提炼物?且此笔交易,入的是‘绿柳册’!”

陆明渊眼中精光爆射!他立刻翻找“绿柳册”的其他记录!很快,他发现了更多蹊跷!

“‘丙寅年腊月十五,支‘墨鳞金线’尾款,白银五百两’…”

“‘丙寅年腊月二十,‘龙宫修缮费’(指向码头或船坞),白银一千两,由‘金菊册’划拨’…“

“‘同日,‘绿柳册’记‘墨鳞金线’损耗,折银三百两’…“

一条条看似分散、颜色各异的记录,在陆明渊的脑中飞速串联!

“明白了!”陆明渊猛地一拍书案(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却燃烧着洞悉真相的光芒!“颜色分册,并非随意!而是为了将一笔完整的、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购买‘醉鱼草’毒粉(墨鳞金线)、支付走私保护费(龙宫修缮费)、以及伪造损耗(绿柳册记损耗)——拆分开来,混入不同颜色的账册!若非柳如眉‘提醒’,谁能想到,这红黄蓝绿之下,隐藏的是如此精密的罪证链条!”

他拿起那块掺铅的劣银残块,又指向账簿上那些被拆分的记录:“熔银掺假,填补‘损耗’亏空!颜色分账,掩盖走私交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柳家的花花账本,便是那‘暗度陈仓’的密道!而‘丙寅年腊月’…这笔‘墨鳞金线’的尾款和‘损耗’,正好与钱谷私录中‘损耗加倍’的月份吻合!指向的,正是那笔给‘玉京贵人’和‘上头’的巨额‘孝敬’!”

“雷震!”陆明渊的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立刻提审柳万财!本官要亲自问问这位柳大老板,他这‘绿柳册’里的‘墨鳞金线’,还有‘金菊册’划拨的‘龙宫修缮费’,到底‘孝敬’给了哪位‘贵人’!他这花花绿绿的账本,又是谁教的‘高明’法子!”

二堂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彩色账簿和陆明渊苍白却锐利如刀的脸庞。柳如眉一次无心的“告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足以淹没幕后黑手的惊涛骇浪!这漕运沉银的谜案,其根系之深、牵连之广,已远超想象。而撕开这层层伪装的钥匙,就藏在这片混乱的“调色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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