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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军医孙青,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命令:“孙军医,传令下去,在朱绩府邸旧址那片空地,立起药庐,开仓放粮,凡建业城中孤寡老弱,皆可按名册领取三日之粮,伤病者由军中医士免费诊治。”

孙青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异样的光彩,重重一抱拳:“末将遵命!”

这道命令再次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建业城中激起无声的涟漪。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朱府那片被大火焚为白地的废墟前,便出现了异动。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手中没有提灯,也没有持械,而是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人抱着一块从自家院墙拆下的旧砖,有人扛着一截烧剩下的残木,还有人,竟用破布包着一抔湿润的泥土。

他们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将这些东西堆放在废墟的正中央。

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沉默地加入这个行列。

没有口号,没有喧哗,只有脚步踩过焦黑碎瓦的沙沙声、粗陶罐磕碰青砖的闷响、以及砖石垒叠时细微的 grit-grit 摩擦声。

他们像一群虔诚的工蚁,要用这些最卑微的材料,为某个逝去的灵魂,筑起一座永恒的巢穴。

然而,就在人群越聚越多,那土石堆渐渐有了雏形之时,一声厉喝如惊雷般炸响。

“住手!”

吴老祭酒身着古旧的祭服,率领着十余名白发苍苍的吴地耆老,面沉如水地挡在了人群之前。

他手中高举着一卷竹简,正是《礼记·祭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老祭酒声色俱厉,干瘦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朱绩将军忠节可嘉,然其终为大魏之敌将。未奉天子诏令,尔等擅自聚众,为其私立祠堂,此乃逾越礼制,乱我纲常!若引得新君震怒,降下雷霆之威,尔等担当得起吗?”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上。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许多人脸上露出畏惧和迟疑。

是啊,他们拜的是魏军的敌人,这无异于公然挑衅。

就在人群将散未散之际,一个清脆的童音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可是……可是朱将军给了我阿婆一袋米!阿婆说,要不是朱将军,她就饿死了!我阿-婆说,救命的人,就是天上的神仙,为什么不能拜?”

正是那个小童周童。

他被母亲死死拉住,却仍拼命踮起脚,高高举起手中那盏早已熄灭的锦灯,梗着脖子大喊。

这一声稚嫩的质问,仿佛一柄重锤,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人群中,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拄着拐杖,沙哑地附和:“将军散尽家财,让我等残兵也能吃顿饱饭再上路,我拜他又如何?”

“我家的屋子被乱兵烧了,是将军的亲兵把我们从火里拖出来的!”

“……”

一时间,群情再次激昂。

吴老祭酒手持《礼记》,气得浑身发抖,却发现那冰冷的礼法条文,在这些最朴素的恩义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人群忽然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路。

曹髦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他依旧是一身素衣,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去看那些激愤的百姓,也没有理会拦路的吴老祭酒,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座由砖石、焦木和泥土堆起的小小土台——焦木断口泛着暗红油光,黄土在晨雾里蒸腾着微腥的潮气。

跟在他身后的内侍阿福,怀中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

曹髦走到土台前,亲自接过酒坛,拔开泥封。

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那是建业城中最好的“石城老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坛口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如一道细长的瀑布,缓缓洒在土台前的焦土之上,酒液渗入泥土,发出“滋滋”的轻响,焦土边缘腾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白气,仿佛大地干渴的喉咙在贪婪吮吸。

一坛酒尽,他将空坛随手放在一旁,这才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玉蝉娘的身上。

“朕若今日下诏,为朱绩立祠,是为天子恩赐,是他朱绩受了我曹家的荣宠。”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可尔等自发来此,一砖一石,一抔一土,筑起的不是祠堂,是人心。”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这座祠,朕不封。这座庙,朕不敕。”

他转头看向玉蝉娘,目光深邃如海:“你,代他守着这座祠。从今往后,你不是大魏的宫人,也不是朕的侍妾。你只是一个为故人守冢的江南女子。”

玉蝉娘浑身一震,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抚过袖中那个空空如也的簪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乌木断簪的余温;**她没有起身,而是将左手探入袖中,轻轻捏住那枚空簪囊的丝绦,缓缓抽出,垂首将它系在了土台边缘一根斜插的焦木之上——丝绦在晨风里微微颤动,像一缕不肯散去的呼吸。

**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又看了看那座简陋的土台,以及土台后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许久,她缓缓垂下眼帘,屈膝一福,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无比坚定。

“诺。”

就在此时,人群中,那个一直沉默的守陵人老吴,颤巍巍地捧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他解开布包,里面竟是一抔泛着幽微光泽的黄土。

“此乃……先主蒋陵神道前的封土。”他将那抔土,小心翼翼地,倒在了祠堂的基石中央。

吴老祭酒看到这一幕,僵立当场,手中的《礼记》竹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那抔来自孙权陵寝的黄土,又看了看那个转身离去的帝王背影,浑浊的老眼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又有什么东西在废墟中悄然建立。

他默然良久,最终解下了腰间那枚雕刻着双鱼纹的玉组佩,弯下腰,亲手将其埋入了那抔黄土之中——这,是当年孙权亲赐给他的信物。

**曹髦的目光掠过那枚没入黄土的双鱼玉佩,又扫过人群中几个腰挎短刃、指节粗粝的陌生面孔——他们并未流泪,只静静数着每一块垒上的石头,喉结在昏暗光线下无声滑动。

他眼底寒光一闪,随即归于沉静。

**

见此情景,所有百姓尽皆肃然。

再无人多言,他们齐心协力,默默地垒石为台。

他们没有在上面雕刻“忠节侯”之类的封号,最后,只将一柄从战场废墟中捡来的、锈迹斑斑的断剑,斜斜插入了土台之顶,那姿态,一如朱绩沉江殉节时的决绝——剑脊上蜿蜒的褐锈,在微光里泛着铁腥与陈年血渍混合的暗红。

午后,天色骤变,滚滚乌云自江上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新筑的祠台没有顶,冰冷的雨水瞬间将黄土冲刷出道道沟壑,泥浆顺着焦木的裂纹蜿蜒爬行。

百姓们却不肯散去,他们自发地围拢过来,有的用身体,有的用破衣,甚至用自己的斗笠,试图为那新土遮挡风雨——雨点砸在肩头,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湿透的粗麻衣紧贴脊背,寒意如针。

不远处的廊檐下,曹髦静静地站着,并未避让。

冰冷的雨丝被风卷着,打湿了他的衣襟和鬓角,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雨中护祠的人群,雨珠顺着他下颌线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玉蝉娘取来一件朱绩生前穿过的旧袍,走到祠前,迎着风雨,郑重地将其覆盖在断剑的剑柄之上。

雨水顺着灰色的袍角不断滴落,宛如一行行流不尽的清泪,袍面粗粝的麻纹在雨水中泛起深浅不一的灰痕。

小童周童不知何时又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将那盏心爱的“家”字锦灯,挂在了被衣袍覆盖的断剑之下。

风雨中,灯笼湿透,微微摇曳,灯面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家”字,被雨水浸润,竟幻化出一个模糊的、近似“义”字的轮廓——墨色在湿绢上晕染,边缘毛茸茸地散开,像一句未写完的诺言。

夜深,雨歇。

曹髦独自一人,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向魏军营地走去。

万籁俱寂,唯有远处那座无名祠堂前,一点微弱的灯光,在清冷的夜雾中顽强地亮着,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灯焰在雾气里轻轻摇晃,将“义”字的虚影投在祠台焦黑的基座上,明明灭灭。

他负手而立,凝视着那点微光,低声自语:“民心既聚,些许山越宵小,何足为惧?”

话音未落,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吟诵声。

是玉蝉娘的声音,她正教着周童,用最纯正的吴侬软语,一字一句地念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那声音细弱如丝,却异常清晰,穿透了沉沉的夜雾,也穿透了这片土地百年的恩怨——尾音拖得极长,像一根柔韧的丝线,缠绕着雨后微凉的空气。

曹髦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入自己的营帐。

刚一掀开帐帘,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暗处滑出,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用火漆密封的细竹筒。

是内察司的密探,“风铃”。

曹髦面色沉静地接过竹筒,借着烛火,指尖轻轻一捻,火漆应声而碎。

他抽出里面的密报,缓缓展开。

**烛光下,密报末行墨迹未干:“……山越七部已遣细作三十人,混迹筑台百姓之中,拟借‘义祠’聚众,旬日内举事。领头者,自称‘朱绩旧部’。”

曹髦指尖停驻在此句,烛火映着他唇角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惊怒,而是棋局落定的确认。

**

烛光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明明灭灭,眼神却在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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