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北岸的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白雪的青衣上噼啪作响。她勒住马缰,回望了一眼咸阳工地的方向——那里的夯歌声似乎还在风中飘荡,蒙骜带着工匠们加固城基的身影在雪幕中若隐若现。三日前从灵虚谷赶回时,她本想先向商鞅禀明幻境中的警示,却在栎阳城外撞见甘龙的亲信鬼鬼祟祟地传递密信,字里行间皆是“君上病危”“伺机而动”的字眼。
“驾!”白雪轻喝一声,策马冲入风雪。金丹修士的灵力在体内流转,抵御着刺骨的寒意,可心中的焦灼却比这寒冬更甚。玄真子曾说,她的灵根与秦国气运相连,变法兴则灵气盛,变法衰则灵力滞。此刻她分明感觉到,栎阳方向的灵气如死水般凝滞,隐隐透着血腥气。
快到城门时,她翻身下马,将坐骑藏在林子里,纵身跃上城墙。守城的卫兵正缩着脖子跺脚取暖,没人察觉到一道青影如柳絮般掠过。城内的积雪已没过脚踝,寻常百姓家的烟囱难得升起几缕炊烟,反倒是宗室聚居的东区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甲胄碰撞声——那是私兵集结的动静。
白雪的心沉了下去。她贴着墙根疾行,路过一处酒肆时,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议论:“听说了吗?君上昨晚咳了半宿血,太医都摇头了……”“可不是嘛,甘龙大人府上昨夜车水马龙,怕是要出事……”“嘘!小声点!要是被商君的人听见,又要治你个妖言惑众!”
她不再停留,直奔宫城方向。越靠近核心区域,禁军的巡逻就越密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如临大敌的凝重。当她终于隐在宫墙阴影里,望见那座被重兵守护的寝殿时,檐角的铜铃在风雪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为里面那位垂危的君主敲着丧钟。
栎阳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更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宫墙的飞檐,掩盖了街道的青石板,却盖不住都城内弥漫的凝重气息。秦孝公的寝殿外,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甲胄上落满了积雪,却无人敢拂去,只能任由寒气顺着甲缝渗入骨髓 —— 他们都知道,里面那位支撑秦国变法的君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咳…… 咳咳……”
寝殿内,秦孝公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生命正随着咳声一点点流逝。
他仅仅四十出头,正是壮年,却变得如此苍老。整个秦国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何其重也!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可他的命由天不由人!
秦国最不能倒下的人,偏偏就倒下了。
他感到心力交瘁,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榻边的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本乌黑的须发已变得花白稀疏。
榻前,商鞅、嬴玉、太子驷侍立着,神色肃穆如凝冰。
空气仿佛都是凝固的,风雪的冷,时不时的钻进来,给这个冰冷的王宫,再加了层冰。
“君上,喝口水吧。”嬴玉端着参汤,声音哽咽,玉勺在碗中轻轻颤抖。
秦孝公摆了摆手,浑浊的目光在商鞅脸上停留许久,带着一丝恳求与不舍:“商君…… 孤…… 孤怕是…… 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君上吉人天相,定会好起来的!”商鞅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语气坚定如铁,“新法已立,秦国已强,您还要看着我们东出函谷,一统天下啊!”
秦孝公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疲惫:“一统天下…… 好…… 好啊…… 只是…… 孤怕是等不到了……”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太子驷,眼神陡然变得严厉,“驷儿,过来。”
太子驷连忙上前,跪在榻前:“儿臣在。”
“孤若去了,由你继位。”秦孝公的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商君是秦国的功臣,新法是秦国的根基。你…… 你要听商君的话,继续推行新法,不可…… 不可半途而废!”
太子驷低着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应道:“儿臣…… 儿臣遵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像是冻土下的暗流。
秦孝公似乎没听出异样,又转向商鞅,用尽全身力气从枕下摸出一枚金色虎符,颤巍巍地递给他。
虎符上的纹路因常年摩挲而光滑,此刻却像有千斤重,在他手中微微摇晃:“这是…… 调兵虎符…… 秦国的安危…… 新法的存续…… 都交给你了……”
商鞅双手接过虎符,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接过了整个秦国的命运。他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臣…… 臣定不辱使命!”
秦孝公看着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眼皮沉重地垂下,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仍在人世。
太医连忙上前诊脉,片刻后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情况危急。
“君上!”
“兄长!”
两声悲呼同时响起,回荡在寂静的寝殿内。嬴玉泣不成声,太子驷面色复杂地站在一旁,商鞅紧紧握着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无声滑落。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咽着如同天地同悲。
秦孝公病危的消息如同惊雷,在栎阳炸开。
甘龙、杜挚等旧贵族闻讯,连夜在宗室祠堂密谋。昏暗的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着一张张扭曲的脸,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尘埃与阴谋的味道。
“君上病危,太子年幼,正是我等复辟旧制的大好时机!”
甘龙拄着藜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枯瘦的手指在案几上重重一点,“商鞅小儿倚仗君上宠信,横行霸道十余年,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杜挚佝偻着身子,附和道:“甘龙大人说的是!君上怕是熬不过今夜了,我们可散布谣言,说商鞅为独揽大权,暗中下毒谋害君上,再以‘清君侧’为名,调动宗室私兵,一举拿下商鞅!”
“太子殿下本就对商鞅心存芥蒂,当年因太傅之事被流放,这份怨恨岂能轻易消解?” 一位宗室元老捻着山羊胡,阴恻恻地说,“我们再添把火,定能让他下令诛杀商鞅!”
甘龙抚着长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老谋深算的光:“事不宜迟,今夜就动手!杜挚,你带人控制宫门,切断商鞅府邸与外界的联系,切记不可惊动寝殿!嬴华,你率宗室私兵包围商鞅府邸,记住,要活的 —— 我们要用他的人头,祭奠先祖,安抚民心!”
“是!” 杜挚和嬴虔之子嬴华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嬴华下意识地摸了摸父亲当年受刑留下的疤痕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彻骨的疼痛。
祠堂外,白雪隐在阴影中,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刚从咸阳赶回,本想向商鞅示警,却没想到正好撞见这场密谋。腰间的守心佩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像是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
“好狠毒的计谋!”白雪心中一凛,不敢耽搁,足尖一点,化作一道青虹,悄无声息地直奔商鞅府邸而去。寒风吹起她的衣袂,如同一只展翅的青鸟,掠过被白雪覆盖的屋顶。
此时的商鞅府邸,气氛同样凝重如铅。商鞅正在书房与景监、司马错商议事宜,案上摊着河西防务图与新都营造册,烛火在图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听到秦孝公病危加剧的消息,两人皆是大惊失色。
“商君,君上病危,甘龙等人定会趁机发难!”景监忧心忡忡,手指在案几上急促地敲击着,“我们需立刻调动新军,控制栎阳各城门!”
司马错也道:“末将愿率军守卫府邸,保护商君安全!三万锐士已在城外待命,只需一声令下!”
商鞅摇头,目光落在案上的虎符拓印上:“不可。君上病危,此时调动军队,只会给他们留下‘谋反’的口实。”他指尖轻叩案几,沉吟道,“我们只需守住府邸,静观其变。甘龙等人若敢作乱,便是自寻死路!”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长闯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雪粒:“商君,不好了!大批宗室私兵包围了府邸,声称商君谋害君上,要您束手就擒!”
“来了!” 商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起身佩上长剑,“景监,你带人守住内院,保护公主安全!司马错,你随我出去看看!”
“是!”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去安排防务。
商鞅披甲持剑,与司马错来到府门。
只见府邸外火把通明,映红了半边夜空,嬴华手持长剑,立马阵前,指着商鞅厉声喝道:“商鞅逆贼,你竟敢谋害君上,罪该万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太子殿下!”
周围的宗室私兵纷纷鼓噪起来,箭矢上弦,寒光闪烁,对准了府门,气氛一触即发。
商鞅冷笑一声,声音透过寒风传遍阵前:“嬴华,你父嬴虔因触犯新法被处劓刑,你便怀恨在心,勾结甘龙等人,趁君上病危之际作乱,真是好大的胆子!”
嬴华脸色一变,厉声反驳:“休要胡说!我等是奉太子殿下密令,前来捉拿你这逆贼!”
“太子殿下的密令何在?” 商鞅步步紧逼,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嬴华,“拿出令牌来!否则便是谋反!”
嬴华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他本就是假传命令,哪来的令牌?私兵们的鼓噪声也渐渐小了下去,眼神中多了几分疑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剑鸣划破夜空。
一道青虹如流星般坠落,落在商君府前,正是白雪。
她身着青衣,手持流云剑,剑尖斜指地面,一滴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红梅。
“甘龙、杜挚在宗室祠堂密谋,说要活捉你去祭旗!”白雪的声音清亮如钟,传遍了整个街道,“他们还说,太子年幼可欺,等除掉你,就废掉新法,恢复旧制!”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嬴华和宗室私兵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跟着作乱,却不知道甘龙的最终目的是废掉太子,恢复旧制——那意味着他们这些旁支宗室的利益也将被重新分配,甚至可能被边缘化。
“妖女胡说八道!” 嬴华色厉内荏地喝道,“给我拿下她!”
几名私兵壮着胆子冲向白雪,却被她一剑一个,轻松斩杀。
白雪手持流云剑,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金丹修士的威压如潮水般扩散开来,让那些私兵们不由自主地后退,手中的兵器微微颤抖。
商鞅见状,大喝一声:“甘龙、杜挚作乱,意图谋反,人人得而诛之!尔等若能迷途知返,放下兵器,孤可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休怪孤手下无情!”
司马错也高声道:“新军三万锐士已在城外待命,一刻钟内便可抵达!谁敢作乱,格杀勿论!”
私兵们本就心虚,听到新军将至,更是人心惶惶。有人开始悄悄放下兵器,有人则转身逃跑,阵型瞬间溃散。嬴华想要阻止,却被司马错一箭射穿了手腕,长剑“当啷”落地,鲜血染红了雪地。
“拿下!”商鞅一声令下,府内的护卫如潮水般冲了出来,将嬴华和残余的私兵一网打尽。
“商君,我们快去救太子!”白雪提醒道,“甘龙他们很可能会控制太子,以太子的名义发布伪诏,甚至可能……对君上不利!”
商鞅心中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君上病危,太子若被控制,后果不堪设想。“你说的对!”他当机立断,“司马错,你带人看守俘虏,加强府邸戒备,同时传令新军向宫城靠拢,但不可轻举妄动!景监,你随我入宫!”
“是!”两人齐声应道。
商鞅、白雪、景监带着一队护卫,连夜向宫城赶去。刚到宫门口,就看到杜挚带着一队禁军守在那里,神色紧张,甲胄歪斜,显然是仓促集结。
“商鞅?你怎么来了?”杜挚看到商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挡在宫门前。
“孤要见太子殿下,还要探望君上!”商鞅沉声道,目光如炬,直刺杜挚。
“太子殿下已经睡下,君上正在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杜挚强作镇定,手按在剑柄上,“商君请回吧,以免惊扰圣驾。”
“是吗?” 白雪冷笑一声,“恐怕是被你们软禁了吧!”她运转灵力,纵身一跃,如轻燕般越过宫墙,落入宫中。
“拦住她!”杜挚大惊失色,连忙下令。
禁军们冲了上来,却被商鞅和景监带人拦住。
双方在宫门口展开激战,刀剑碰撞声、呐喊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商鞅手持长剑,奋勇杀敌,剑光如练,每一剑都精准狠辣,转眼间便斩杀数人。景监则指挥护卫,结成阵型,与禁军周旋。
宫内,白雪一路冲杀,金丹灵力加持下,寻常禁军根本不是对手。她很快就找到了太子驷的寝宫,只见寝宫周围布满了甘龙的亲信,个个神色警惕,手持利刃。太子驷被软禁在里面,透过窗棂可见他焦躁踱步的身影,面色苍白。
“太子殿下,甘龙、杜挚作乱,商君正在宫门外平叛,请您随我出去!”白雪一剑劈开寝宫大门,木屑飞溅中,对太子驷道。
太子驷看到白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你…… 你是那个妖女?”
“殿下,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雪急道,“甘龙等人已在宫外动手,若不及时控制局面,恐生大变,甚至危及君上!”
就在这时,甘龙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堵住了寝宫门口,老脸上满是狰狞:“妖女,竟敢闯宫劫驾,罪该万死!拿下她!”
白雪将太子驷护在身后,手持流云剑,与甘龙的人马对峙:“甘龙,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还敢在此狡辩!君上病危,你不思尽忠,反而趁机作乱,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胡说八道!”甘龙厉声道,“我等是为了秦国社稷,清除你这妖女和逆贼商鞅!给我上!”
双方在寝宫前展开激战,白雪以一敌众,剑光如练,杀得甘龙的人马节节败退。但甘龙的人马越来越多,她渐渐有些吃力,衣袖被划破,手臂上添了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青衣。
就在这危急关头,商鞅和景监带着人冲了进来:“甘龙逆贼,束手就擒吧!”
甘龙看到商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想要逃跑,却被白雪一剑刺中。
“啊!”甘龙惨叫一声,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中。
随即甘龙被几个卫士拼死救走,他的人马纷纷溃散。商鞅走到太子驷面前,单膝跪地:“臣商鞅,参见太子殿下!甘龙、杜挚作乱,已被臣平定,请殿下主持大局,安定人心!”
太子驷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自己一直猜忌的商鞅,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宫门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晨曦微露,透过宫墙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地上的血迹与积雪。
天亮时分,栎阳城内的叛乱终于平定。杜挚、嬴华等叛乱首领被抓,囚车从街道上缓缓驶过,百姓们围在路边,议论纷纷。有人唾骂,有人叫好,更多的人则是忧心忡忡地望向宫城方向 —— 那里,他们的君主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商鞅府邸内,白雪、景监、司马错、蒙骜等人聚集在书房,商议国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
“君上情况如何?” 商鞅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景监摇头:“太医说,情况依然危急,全看今夜能否挺过去。”
“甘龙虽死,但旧贵族的势力并未根除。” 司马错忧心道,“这次参与叛乱的宗室子弟不在少数,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蒙骜也道:“新都咸阳的工程不能停,昨夜叛乱已影响到工匠人心,需尽快安抚。”
白雪看着众人,沉吟道:“君上病危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六国,他们定会趁机发难。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面稳定内部,一面防备外敌。”
“白雪说的有道理。”商鞅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景监,你立刻着手审讯杜挚、嬴华,深挖同党,按新法严惩,以儆效尤。同时安抚百姓,稳定物价。”
“臣遵旨!” 景监应道。
商鞅又看向司马错:“司马错,你率军加强宫城与府邸的守卫,同时密切关注边境动向,尤其是河西方向,魏国很可能会趁机异动。”
“末将遵旨!” 司马错应道。
“蒙骜,你回咸阳主持工程,告诉工匠们,叛乱已平,安心施工,朝廷会按时发放粮饷。”
“臣遵旨!” 蒙骜应道。
最后,商鞅看向白雪:“白雪,烦你入宫一趟,以玄真观的医术看看能否为君上续命。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白雪点头:“我这就去。”
她知道,秦孝公的生死,不仅关系到个人,更关系到秦国的稳定与新法的存续。
众人散去后,书房内只剩下商鞅和嬴玉。嬴玉走到商鞅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夫君,你辛苦了。”
商鞅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为了秦国,为了新法,再辛苦也值得。”
“只是……” 嬴玉犹豫了一下,“太子殿下对我们始终心存芥蒂,这次虽被我们所救,恐怕也难消疑虑。”
商鞅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只要新法能继续推行,秦国能继续强盛,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阳光透过积雪反射进来,带着一丝暖意,“嬴玉,相信我,总有一天,太子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嬴玉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商鞅身边。窗外的雪渐渐停了,但栎阳城内的危机,却远未结束。秦孝公的生死悬而未决,旧贵族的残余势力虎视眈眈,六国的觊觎如同潜伏的饿狼,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切的中心,便是这座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都城,和那位手握虎符、眼神坚定的商君。
(第二十五章(上)篇完,待续第二十五章(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