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鼎鸣心迹
那五尊大鼎跟抽风似的嗡嗡乱震，光芒乱闪，把玄玑子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逼格，震得稀碎！
他手忙脚乱地变换手印，嘴里念念有词，试图重新稳住这五个不听话的“宝贝疙瘩”，可那五鼎就跟叛逆期的熊孩子似的，根本不搭理他，反而震得更厉害了。尤其是那尊土黄色的“深邃”鼎，震得最凶，连带着整个环形基座都在晃悠！
洞窟里那原本逼得人喘不过气的“秩序”威压，这会儿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忽强忽弱，混乱不堪。
“噗……”龙越趴在地上，虽然动不了，但看到玄玑子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心里却莫名有点爽。该！让你丫装逼！玩脱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抗拒？！”玄玑子脸色铁青，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吾之道，乃是为了永恒安宁，为了涤荡一切混乱！九鼎乃镇运神器，理应顺应此道才对！”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那尊闹得最凶的“深邃”鼎，像是要把它看穿：“是了……是之前那令牌碎片的干扰，还是……这混沌之力中蕴含的……那些无谓的‘杂念’？”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又唰地一下转到瘫在地上的龙越身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愤怒，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被“玷污”了的恶心感？
“是你的意志……你那可笑的、坚持所谓‘自由’和‘可能性’的意志，污染了鼎灵的纯粹？！”玄玑子声音都尖利了几分，“蝼蚁之见，安能撼动天纲？！”
龙越听得想笑，可惜没力气。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用气声怼了回去：“咳……说不定……是鼎灵自己……觉得你这‘秩序’……太他妈……无聊了呢……”
“放肆！”玄玑子勃然大怒，眼看就要不顾鼎灵的反噬，强行再次催动力量先拍死龙越再说。
就在这时——
一直靠在墙边，虚弱得几乎被忽略的夙，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涣散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彩，正死死盯着那五尊剧烈震颤的大鼎，尤其是鼎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古老铭文。
“不……不是污染……”夙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激动，“是……共鸣……是……唤醒！”
龙越和玄玑子同时一愣。
夙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指着那些鼎，一字一顿地说道：“禹王……铸九鼎……定九州……为的是……镇压水患……梳理地脉……庇护……生民！”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一种源自血脉记忆般的肃穆：“鼎之精神……在于‘守护’与‘承载’！守护的是这方水土上的……万家灯火！承载的是亿万生灵的……祈愿与未来！”
他猛地看向玄玑子，眼中充满了悲愤：“而你……却想用它们……来打造一个……冰冷无情、抹杀一切可能的……神国监狱！这……与鼎灵秉承的……意志……背道而驰！”
“是龙越……是他在绝境中……依旧不肯放弃的……守护之心！是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争那一线生机的……不屈意志！是这混沌之力中……蕴含的……包容与可能性……唤醒了鼎灵沉寂的……本心！它们……在抗拒你！！！”
夙这一番话，如同惊雷，在混乱的洞窟中炸响！
龙越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那点不甘和挣扎，竟然能和这传说中的神器产生共鸣？
玄玑子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一丝动摇？
“守护……承载……生民……”他喃喃自语，看着那五尊震颤不休、仿佛在发出无声抗议的大鼎，眼神剧烈闪烁着。
他一直以为，绝对的秩序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仁慈。可如果连承载了人族气运的神器，都抗拒这种“仁慈”……
难道……他真的错了？
不！不可能！混乱才是原罪！唯有秩序永恒！
他眼中刚刚泛起的一丝迷茫迅速被更深的偏执所取代，脸色重新变得冰冷狰狞：“巧言令色！鼎灵蒙昧，不识天时！待吾集齐九鼎，重塑乾坤，它们自然会明白，何为真正的大道！”
但他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底气不足。
而就在他心神动摇，与鼎灵联系最脆弱的这一刹那——
异变再起！
不是来自五鼎，也不是来自龙越或夙。
而是来自……龙越怀中，那块一直没啥动静的黑色令牌碎片！
它第三次，自己动了起来！
但这一次，它没有发光，也没有变得滚烫，而是……轻轻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
“咚……”
如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