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陈微儿推动设立女子学堂的倡议,虽得皇帝宇文渊鼎力支持,诏令颁行天下,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积习千年,岂是一纸诏书所能轻易撼动?诏令下达不久,潜藏于朝野上下的守旧势力便如蛰伏的毒蛇,悄然亮出獠牙,阻挠与攻讦如暗潮般汹涌而来。
风波骤起,危言耸听
首先发难的是都察院几位以“清流”自居的御史。他们联名上奏,言辞激烈,引经据典,痛陈女子入学之弊:“皇后娘娘设立女学,本意或善。然女子抛头露面,聚集学堂,必致闺阁之教弛,廉耻之心丧!长此以往,阴阳失序,内闱不宁,恐有牝鸡司晨之祸,动摇国本!” 更有甚者,将近日京城偶发的几起风化案件牵强附会,影射与女子外出“求学”风气有关,危言耸听。
与此同时,京城及试点地区的士绅阶层亦暗流涌动。一些世家大族联名上书地方官,声称“祖宗之法不可变”,反对官府征用闲置书院或拨款兴办女学,认为此举“败坏风俗,贻害子孙”。民间亦流传起诸多谣言,有说女子入学后便心高气傲、不顾伦常的;有说学堂内藏污纳垢、有伤风化的。一时间,女子学堂被推至风口浪尖,报名者寥寥,已入学者亦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面对汹汹物议,宇文渊龙颜震怒,他深知此乃守旧势力对皇后、亦是对他皇权威严的挑战。他在朝堂之上厉声斥责了带头反对的御史,重申支持女学之决心。然而,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强硬弹压虽可暂息朝堂之争,却难平民间疑虑,更可能激化矛盾,使好事变成坏事。且部分中立官员亦面露难色,认为“事缓则圆”,操之过急恐适得其反。宇文渊虽意志坚定,却也感到几分棘手,如何既能推进新政,又能有效疏导舆论、化解阻力,成了难题。
值此困境,陈微儿并未惊慌失措,亦未怂恿宇文渊进一步强硬施压。她深知,观念之变,非一日之功,需以水滴石穿之耐心与智慧,徐徐图之。她向宇文渊进言:“陛下,堵不如疏,强压不如引导。彼等所惧,无非‘礼教’二字。臣妾有一策,或可化解僵局。”
她的策略,精妙而务实:
正名定分,纳入“礼教”:她建议将女子学堂的办学宗旨,从“启智”更明确地定位为“修德”。奏请皇帝下旨,明确女子入学旨在“学习《女则》、《女诫》,通晓礼仪,涵养妇德,以期更好地相夫教子,和睦宗族,襄助朝廷教化”。将女子教育完全纳入传统礼教框架,强调其服务于家庭伦理和社会稳定的“辅助”功能,极大削弱了“牝鸡司晨”的攻讦借口。
树立典范,现身说法:她亲自邀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室王妃、诰命夫人(如安远侯夫人等)担任女子学堂的“名誉山长”或“督学”,并让她们家中适龄女子率先入学。这些贵女的加入,如同无声的宣言,极大地提升了女学的“正统性”和吸引力,使民间观望者安心。
开放观摩,消除神秘:在征得宇文渊同意后,她择期在京城第一所女子义学举办“开斋日”,邀请部分持反对意见的官员、士绅及百姓代表入内观摩。让他们亲眼目睹学堂内秩序井然,所学内容多为诗书礼仪、女红家政,并无任何“离经叛道”之处。陈微儿甚至亲自到场,与观摩者温和交流,阐述女子知书达理对家庭和社会的益处。
借助舆论,巧妙引导:她授意“锦绣阁”系统,在茶楼酒肆、说书唱戏中,巧妙植入一些才德兼备的贤女故事(如汉代班昭着《女诫》、宋代李清照才情卓着而不失妇德等),潜移默化地改变民众对女子才学的看法。同时,将首批女学学子中,因识字算账帮助家庭脱贫、因通晓医理救治乡邻的典型事例,通过官方渠道适度宣扬。
陈微儿这一系列组合策略,如同太极推手,以柔克刚,效果显着。
“正名”之举,让许多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官员找到了支持的理由,认为此举确实有助于教化风俗,符合圣人之道。
贵女入学,带动了更多中等之家效仿,报名者日渐增多。
开放观摩后,许多亲眼所见者改变了偏见,传言不攻自破。
舆论引导则润物无声,逐渐扭转了社会风气。
不过月余,朝中公开反对的声音渐渐平息,民间谣言亦大幅减少。女子学堂虽未能立刻遍地开花,但京畿及江南三地的试点已稳步推进,规模渐具,声誉日隆。
风波过后,宇文渊与陈微儿在凤仪宫对坐品茗。宇文渊看着眼前气度从容、智珠在握的妻子,心中充满了赞赏与庆幸。他执起她的手,叹道:“微儿,此次若非你运筹帷幄,以如此巧妙之法化解干戈,朕若一味强压,只怕此事早已夭折,更徒增朝野纷争。有你为后,实乃朕之幸,大永之福。”
陈微儿莞尔一笑:“陛下过誉了。臣妾不过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改革之难,在于人心。欲移风易俗,需有水滴石穿之耐心,更需懂得以退为进之智慧。”
宇文渊点头称是,目光深远:“经此一事,朕更知你心怀天下,智谋深远。这开启民智之路,虽道阻且长,然有你在侧,朕信心倍增。”
此番与守旧派的较量,陈微儿不仅成功化解了危机,确保了女子学堂的存续与发展,更向朝野展示了其卓越的政治智慧与沉稳大气,进一步巩固了其贤德开明、辅佐有力的国母形象。帝后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在共同应对挑战中,亦愈发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