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明白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村霸”看隔壁村发了财，眼红了想过来收保护费，结果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妈的，老娘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原始股，还没等上市敲钟呢，你们这帮野蛮人就想来搞恶意收购？
影响我的季度财报，门儿都没有！】
她的视线在那些被捆成粽子的俘虏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为首那个额角带疤、眼神最凶的男人身上。
【真实之眼】启动。
【目标：巨岩部落百夫长（精英）】
【状态：惊恐，疑惑，绝望，仍有不甘】
【内心欲望：神啊，那到底是什么妖术？
能让快死的人瞬间活过来……这个部落，难道真的有神明庇护？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活下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告诉首领……】
【哟，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回去摇人？挺有事业心啊兄弟。】
“神使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黑石瓮声瓮气地请示，眼神里的杀气都快凝成实质了，“要不要……全都杀了？以绝后患！”
“急什么。”
柳箐月摆了摆手，语气平淡。
“杀了顶多当花肥，还得刨坑，费力气。”
“活着起码是免费劳动力，能创造剩余价值，这笔账，我还是会算的。”
她踱步到那群俘虏面前，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姿态却像是走在自家公司的地毯上。
那个额角有疤的百夫长，虽然吓得浑身发抖。
但还是强撑着抬起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一种混合着仇恨和畏惧的眼神瞪着她。
柳箐月没理会他的挑衅，反而饶有兴致地在他面前蹲下，像是在菜市场挑拣一颗品相还不错的土豆。
“我问，你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你们部落，有多少人？”
百夫长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行，有骨气。”柳箐月点点头，非但没生气，反而换了个问题。
“那你们部落……会炼铁吗？”
“我是说，能把黑乎乎的石头，烧成亮闪闪的铁器。”
百夫长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
“看来是不会了。”柳箐月自顾自地继续，
“那会种地吗？就是把种子埋进土里，能长出吃不完的粮食那种。”
百夫长更懵了，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柳箐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评估项目风险的口吻，慢悠悠地开口：
“你看，你们人多，是优势，但也是负担。”
“每天那么多人要吃饭，光靠打猎，吃了上顿没下顿，抗风险能力太差。”
“技术上，又不会冶炼，又不会耕种，生产力极其落后，完全没有核心竞争力。”
她顿了顿，最后用一种极为嫌弃的口吻总结道：
“总结一下，就是一个规模虚胖、技术落后、管理混乱的失败项目。”
“就你们这样，还想学人家搞扩张？谁给你们的勇气？”
这一套从短视频里学来的“商业黑话”，直接把在场的所有原始人都干沉默了。
俘虏们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股子轻蔑。
而黑石和风长老他们，则是一脸的崇拜，神使大人连说话都这么深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智慧！
“你……你这个妖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百夫长终于忍不住了。
他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感觉自己和部落的尊严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胡说？”
柳箐月笑了。
她再次蹲下，凑到百夫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能活下去，就立刻跑回去告诉你的首领。”
“说我们部落有神明庇护，有可怕的妖术，让他带更多的人来，把我们的女人和粮食全都抢走？”
百夫长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退了。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柳箐月，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
这种被完全看穿的赤裸感，比刚才看到死人复活还要恐怖一万倍！
灵魂深处的秘密被人生生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
“看来我猜对了。”
柳箐月站起身，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
下一秒，一团炽热的、金色的火焰，在她的掌心凭空燃起，将她的脸映照得明明灭灭。
整个广场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唉，又消耗了0.01%的能源，回头得让这帮家伙加倍干活赚回来。】
她心里盘算着，嘴上却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轻描淡写地问：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你们部落的收购方案了吗？”
“我给你们整个部落估个价，打包收购了。”
“也省得你们三天两头跑来送死，影响我这边员工的工作效率和我的心情。”
那些巨岩部落的俘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们见过巫师用火石点燃篝火，那是他们认知中对火焰的极限。
可眼前这个女人，只是轻轻一抬手，就能凭空造物，还能看穿人心。
这不是妖术，这是神！
真正的神明！
“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
柳箐月的声音不大，却通过精神力的加持，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俘虏的脑海里。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让他带着部落所有能打仗的男人，来这里，跪下，向我宣誓效忠。”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了另一只手。
“否则……”
没有火焰，也没有雷霆。
一副巨大而清晰的立体幻象，如同神灵睁开的眼睛，无声地笼罩了整个部落上空。
幻象里，一头比部落里最大房屋还要庞大的钢铁巨兽，发出沉闷的咆哮。
它身下两条黑色的带子转动着，轻易就碾碎了碗口粗的树木，在大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东西，无论是岩石还是土坡，都被夷为平地。
紧接着，画面一转。
一只长着银色翅膀的巨大铁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撕开云层，它腹下掉落的几颗“铁蛋”，在远处的山头炸开。
没有声音。
但那瞬间亮起的、比太阳还要刺眼百倍的光团。
以及随后升腾而起的、遮天蔽日的蘑菇状烟云。
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原始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干了。
“扑通、扑通……”
俘虏们再也支撑不住，屎尿齐流，腥臊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他们一个个瘫软在地，像被抽了筋骨的死狗，对着天空的幻象疯狂磕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嚎和哭泣。
就连黑石和羽这些炎黄部落的战士，也全都敬畏地跪伏在地，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们终于具体地、清晰地看到了“神之国度”的力量一角。
那是他们倾尽一生也无法想象的伟力。
【搞定，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武力威慑的宣传片，永远是降维打击的利器。】
柳箐月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随即感到大脑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疲惫感。
她瞥了一眼系统界面，别墅的能源指示条，果然又肉眼可见地掉了一小格。
【这全息投影功能，简直就是个耗蓝大户，以后得省着点用，不能随便开演唱会了。】
她挥了挥手，天空的幻象如泡沫般散去。
“黑石，把他们放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
“啊？神使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黑石满脸都是不解和不甘。
“一群被吓破了胆的废物，留下来还得管饭，不划算。”
柳箐月瞥了他一眼。
“让他们滚回去，当个免费的传声筒，把我的话和他们看到的一切，原封不动地带到。”
“这可比我们自己派人去宣传效果好多了，还省时省力。”
“是！”
黑石恍然大悟，对神使大人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去执行了。
处理完这些，柳箐月才真正感觉到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一旁恭敬侍立的风长老吩咐：
“给我准备一间最安静的屋子，我要休息。”
“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准打扰。”
能源消耗过大，让她有种手机电量低于10%的焦虑。
更重要的是，她得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当铺掌柜给的修仙功法。
靠山山倒，靠别墅……别墅也耗能！
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她刚转过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神使……大人……”
柳箐月回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从羽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是“曦”，那个早夭的少年先知“云”的弟弟。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破旧兽皮包裹着的东西，小脸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在火光下格外明亮。
里面混杂着紧张、崇拜和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有事？”
柳箐月的声线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对于这种没什么威胁的小豆丁，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曦鼓足了勇气，从羽的身后走了出来，来到柳箐月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