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没再废话，直接从储物空间取出十根黄澄澄的金条，“哐”地一声，与十贯铜钱一同码在桌上。
“子瞻，这些你拿去。租铺面，招伙计，装修门脸，把我们的‘万界商行’，给我风风光光地开起来！”
桌上金光耀眼，苏轼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死死盯着那十根厚实的金条，这辈子，他别说亲手支配，就是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如此巨款！
“东家……这……这也太多了！”他喉头滚动，艰难地开口。
“不多。”柳箐月摆摆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汴京城鳞次栉比的屋檐。
“我们第一个小目标，先垄断整个大宋的奢侈品市场。”
这话云淡风轻，却砸得苏轼心头一颤。刚刚还因巨款而激动的他，脸色瞬间煞白。
“东家。”苏轼的声音压得极低，“
这生意能做，也一定会火。可‘垄断’二字，谈何容易？”
他看着柳箐月的背影，道出了一个让他无比忌惮的名字：“汴京城里，最大的香料、珠宝生意，都攥在一个人手里。”
“谁？”
“当朝太师，蔡京。”
苏轼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
“我们这‘万界商行’一旦开张，就等于是从蔡太师的牙缝里……抢食。”
……
半个时辰后，樊楼的雅间内。
这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苏轼点的菜也颇为讲究，水晶肴肉，脍鲈鱼，东坡肉，配一壶上好的“琼浆”。
可柳箐月却没什么胃口。
蔡京。
这个名字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口。
硬碰硬，肯定不行。
她现在就是个有点小钱的“外地人”，拿什么跟权倾朝野的太师斗？
必须得有一样东西，是蔡京没有的，是整个大宋都没有的。
盐、糖、玻璃……这些穿越小说的老三样，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又迅速否定。
能赚钱，但太基础了。一旦量产，立刻就会引来官府的注意，到时候就不是跟蔡京抢生意，是直接跟整个朝廷抢钱了。
她需要的是一种，既能瞬间引爆市场，又不容易被仿制，还能把“逼格”拉满的商品。
柳箐月念头一转，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两样东西。一面是她从自己闺房顺手拿的铜镜，昏黄模糊。
另一面，则是巴掌大小、带折叠支架的现代化妆镜。
她将两面镜子并排立在饭桌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铜镜里的人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五官都糊在一起。
而旁边那面小小的玻璃镜里，柳箐月能清晰地看见自己根根分明的睫毛，甚至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苏轼只是瞥了一眼，便停下了筷子，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这……”
柳箐月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就它了！
这种跨越千年的清晰度，对于这个时代爱美的女性而言，绝对是降维打击。
成本低廉，售价却可以无限拔高。
目标客户，就是那些不差钱的官家女眷，富商大户。
最好是，蔡京家里那些爱美的女眷，也能成为她的客户。
商品有了，怎么卖出去又是个问题。
开店需要时间，她等不及。再说，她一个外地口音的年轻女子，自己上街叫卖，怕不是要被人当成疯子。
得找个本地的合作伙伴。
要人脉广，路子野，还得靠得住。
她看了看对面的苏轼，又摇了摇头。苏轼虽是大才子，但也是个“汴漂”，人脉都在文人圈里，跟商路不搭界。
这个人，该去哪找？
柳箐月正拧眉思索，雅间的门被敲响了。
“客官，您的菜齐了。”
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将最后一道汤放在桌上，正准备躬身退下，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了桌上的那面小镜子。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这……这是何物？”
他指着那面镜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舌头都捋不直了。
“镜……镜子？”
他活了二十多年，擦过无数官老爷家里的铜镜，就没见过这么亮堂，这么清楚的镜子！
这哪里是镜子，这分明是把一汪最清澈的秋水给镶在了里面！
他甚至能从镜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鼻尖上那颗遗传自他爹的小黑痣！
“天爷啊！”
店小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摸。
“别碰。”苏轼冷声喝止。
店小二吓得一个激灵，手闪电般缩了回来，脸上血色全无。
“客……客官，恕罪，恕罪！是小的唐突了！”
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脑门上瞬间冒出冷汗。
在这个时代，如此神异之物，不是仙家法器，就是皇家贡品。
私自触碰，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柳箐月看着他吓得发抖的样子，有些无奈。
“起来吧，没怪你。”
“谢……谢客官。”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可那双眼睛，还是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地黏在那面镜子上。
“客官，”他吞了口唾沫，压着嗓子，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问，
“这……这宝镜，可是仙人所赐？”
柳箐月眉梢一挑。
仙人所赐？
这个广告词，不错。
既能解释来路，又能抬高身价，简直完美。
她没否认，只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算是吧。”
店小二倒抽一口气，再看柳箐月和苏轼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哪里是有钱的客商，分明是身怀异宝、来历神秘的奇人！
“怪不得……怪不得……”
他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眼神里混杂着敬畏、羡慕，最终化为一种狂热。
“如此神物，也只有天上的仙女儿才配用啊！”
柳箐月听到这话，心头一跳。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狂热的店小二，一个绝佳的念头在脑中成型。
本地合作伙伴？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免费的、还自带病毒式传播属性的绝佳“广告牌”吗？
用他来撬动汴京市场，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