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莲花湖村,都被茭瓜能卖七文一斤惊到了。那些在沼泽地挖了田,在沟渠上种了茭瓜的人家,都到沟渠里寻找,看到粗壮的都采折了下来。舍不得吃,拿到市场上卖。两斤茭瓜能换一斤肉。对庄稼人来说:茭瓜在好吃,也没有肉好吃。
杨秀才的两个哥哥,也采折了一板车,拖到三湖镇上卖,不多会就卖完了,拿回八百多文钱。两人匆匆扒拉了一口饭,又去采折茭瓜。杨秀才看到安家没动静,有点好奇,安家四百多亩茭瓜,为什么不急着卖?
他走出杨家村,路上碰到的人,手里都拿着茭瓜。来到黄泥村口,正好碰到里正,手里拎着十几棵茭瓜。杨秀才说:老叔,你也去采折茭瓜尝鲜?里正说:我家就沟渠上种了些,还有点小,现在采折有点可惜。想不到茭瓜能卖出这么好的价钱。你这是到田里帮忙吗?我看到你家人都在田里采折茭瓜。
杨秀才说:大家都在卖茭瓜,安家却没动静,我想去看看是个啥情况?里正说:我和你一块去,我也好奇得紧。
两人结伴来到安家时,安子娴正指挥着安子超,安子山和高管家干活。安子娴根据前世爷爷卖茭白的样子,把茭白老根和尖叶都切除。只留中间一段粗壮的茎块。以前爷爷用塑料编织袋装茭白,一根根码放整齐,一袋大约五六十斤的样子,既方便运输,又很好保住了茭白的水份。现在她让人编织的麻线袋派用场了,整整一板车茭白,掐头去尾后,也只装了不到十袋。
里正说:原来安姑娘让人编织麻线口袋,是派这个用场。还别说茭瓜这样收拾干净,又好看又方便拖运。安姑娘真是个聪明人,我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好法子。
安子娴心说:我聪明什么呀,这是我两世为人的生活经验。但这话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只好哈哈一笑,命丫头送上茶来。又让安子超兄弟到田里,在拖一车茭瓜,让他们挑选粗壮的采折,瘦小的让它在生长几天。
杨秀才问:安姑娘这是要去卖茭瓜?安子娴说:确切的说是去推销。我家那么多茭瓜,靠人工到市场上零售,那要卖到什么时候?茭瓜生长期短,十天八天不采收,就没法吃了。
杨秀才说:能否带上我?我家也种了两百多亩茭瓜,靠我几个哥哥用板车拉到镇上卖,也不知要卖到什么时候?安子娴笑说:行,等会你和我一块去。
杜秋娘带着朱监生刚走进门,正好听到杨秀才和安子娴的话。杜秋娘说:安姑娘,把我儿子天赐也带上,我家有十五条沟渠,也能收获很多茭瓜。我家可没人到镇上售卖,长老了多可惜。
安子娴看了杜秋娘一眼,心说这个小老太太有钱有闲,又精力旺盛,何不找点事情让她做做?一个四十五六岁徐娘半老的女人,还可以发掘很大的潜力。
安子娴笑得跟狐狸似的说:婶子,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不知你想不想做?杜秋娘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想做。什么赚钱的法子?你说。
安子娴说:沼泽地里茭瓜马上可以采收出售。到时可能会剩下一些长势不好的茭瓜,比如长歪了的,被虫子啃咬过的,给牛羊吃掉多可惜。我们何不来个变废为宝,开一家咸菜作坊,把卖剩的茭瓜都腌制成咸菜。
杜秋娘激动的走来走去:这个方法好。茭瓜腌制的咸菜我吃过,还是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乡下亲戚带到城里,数量多一时吃不完。老太太腌了一小罐,当山珍海味似的一个人独吃,每天拿出一小碟子咸菜配粥。有次没吃光,剩下三两根。因我在她身前侍候,便赏给我吃了。当时觉得味道鲜美极了,酸辣鲜脆,可惜只能吃那么一点点。
安子娴说:婶子不用遗憾,我们自己办一个咸菜作坊,腌好多咸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可以腌酸豆角,腌水芹菜,咸茄子,春天可以腌竹笋。我们先尽自家吃,吃不完在卖。
杜秋娘以前靠男人吃饭,在老爷的妻妾面前装强势,在男人面前装柔软。一天到晚在演戏,戴着面贝过日子。回到乡下,终于不用伪装,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很喜欢也很珍惜现在这种生活,特别是她当了妇女主任后,村里婆媳争吵,邻居吵架都来找她。她苦口婆心的调解,很有成就感。就算被人误解,被人辱骂,她都乐此不疲。
她一天三次往安家跑,一来生性爱热闹,二来也是想搭上安家这条大船,分一杯羹,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今天终于等来了机会,安姑娘愿意带大一起发财。
杜秋娘说:这咸菜作坊就这么定下了,安姑娘,接下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安子娴说:哪有那么容易,首先要有地方,还要有腌咸菜的缸,还要请会腌咸菜的人。
杜秋娘说:这些都不是事,地方有现成的。我们搬了新家,老宅都空关着,收拾干净,放百十个咸菜缸不成问题。咸菜缸更不是事,我让老管家去买,还怕买不到不成。村里谁会做咸菜?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去打听打听,保证能请到腌咸菜的高手。
安子娴笑笑说:行。这事开头就很顺利,说明生意肯定能兴隆。杜秋娘说:那是必须的,你看是谁出马?是我们莲花湖最能干的安姑娘,加上脸皮最厚的我杜秋娘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朱监生红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老娘,他知道老娘自黑,插科打诨,处处讨好安家。所做一切儿,都是为了他这个无用的儿子。
安子娴哈哈大笑:杜姨婶子说得对,我们强强联手,努力赚钱,做最富有的女人。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昂贵的首饰。杜秋娘说:那是必须的。老娘自己挣钱自己花,再也不用看臭男人的脸色。
安子娴收敛笑容正色说:不过,在商言商,用你家的房子做作坊,房租还是要算的。你说每月多少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