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的御书房里,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柱,朱元璋指尖的玉扳指在鎏金烛台上轻轻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案上摊着两份密报,一份是锦衣卫从北美传回的——英国在俄亥俄河谷增兵五千,法国人的魁北克堡垒也加派了火炮;另一份来自澳洲,朱棣的联军在蓝山隘口与朱军僵持,急需南洋的粮草支援。
“英国佬倒是会趁火打劫。”朱元璋拿起英国增兵的密报,嘴角撇出一抹冷峭,“咱在澳洲跟朱亮祖死磕,他们倒好,在北美偷偷摸摸扩地盘。”
站在阶下的周德兴躬身道:“陛下,通事司的人说,英国东印度公司最近跟朱亮祖走得很近,不仅卖火器给他,还答应帮他在欧洲散布‘明朝欺压藩属’的谣言,想搅乱咱的明盟。”
“谣言?”朱元璋将密报扔在案上,墨汁溅了点在明黄色的龙袍袖口,“让他们尽管编。咱明盟的暹罗、越南,哪个不是靠着南洋的贸易吃饱穿暖?英国佬给他们什么了?几根生锈的火枪?”
胡大海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陛下,话虽如此,可英国要是真在北美站稳脚跟,迟早会跟咱在太平洋抢地盘。不如让南洋都司派水师去北美,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糊涂。”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拿起澳洲的密报,“眼下要紧的是澳洲。朱亮祖杀降的消息已经传开,毛利人跟巴布亚部落都联合起来了,这时候分兵去北美,是给朱亮祖喘息的机会。”他顿了顿,指尖在舆图上划过法国的殖民地,“要对付英国,得找个帮手——法国不是跟英国在俄亥俄河谷闹别扭吗?去跟他们谈谈。”
周德兴眼睛一亮:“陛下是说,联法抗英?”
“正是。”朱元璋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马六甲海峡,“告诉法国使者,只要他们肯在北美牵制英国,咱明盟就把南洋的香料优先供应给他们,比给英国的价格低三成。另外,允许法国商船在悉尼港停靠,免税半年。”
“这条件够优厚的。”胡大海咂舌,“不过法国能信吗?他们跟英国都是欧洲的狼,说不定转头就跟英国合伙坑咱。”
“坑?”朱元璋冷笑一声,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南洋商税账册,“去年法国从咱这儿买了十万斤胡椒,全靠这些香料在欧洲赚得盆满钵满。他们要是敢坑咱,就断了他们的香料供应,看路易十四的宫廷还能不能撑住排场。”
正说着,通事司的主事康铎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陛下,法国使者路易送来了国书,还带了礼物——说是他们国王珍藏的葡萄酒。”
“葡萄酒?”朱元璋示意康铎打开锦盒,暗红色的酒液在水晶瓶里晃荡,“这玩意儿哪有咱的女儿红带劲。让他进来吧,正好听听他怎么说。”
片刻后,法国使者路易跟着康铎走进来。这人穿一身绣金边的蓝色燕尾服,头发上扑了白粉,见了朱元璋,夸张地鞠了个躬:“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愿上帝保佑您的帝国像太阳一样永恒。”
“免礼。”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法王让你来,是为了北美那点地盘吧?”
路易没想到朱元璋如此直接,愣了愣才笑道:“陛下英明。英国在俄亥俄河谷的驻军已经超过八千人,还修建了三座堡垒,这不仅威胁到法国的皮毛贸易,更破坏了北美大陆的和平。”他从怀里掏出份地图,“法王希望能与大明达成协议,共同遏制英国的扩张。”
“协议可以签。”朱元璋拿起案上的香料账册,“但咱有条件。”他掰着手指,“第一,法国在北美至少保持一万驻军,牵制英国兵力,不能让他们腾出手来支援朱亮祖。第二,法国商船不得向朱亮祖出售任何火器,包括火药。”
路易的笑容僵在脸上:“陛下,这第二条……法国商人与朱亮祖的贸易是私人行为,王室很难干预……”
“很难?”朱元璋打断他,将账册扔过去,“去年你们卖给朱亮祖的两百支滑膛枪,枪管上还刻着法国兵工厂的标记。别以为咱不知道。”他指了指舆图,“要么答应,要么走人。香料市场有的是国家抢着要,荷兰、西班牙,哪个不想分一杯羹?”
路易的额头渗出细汗,他知道朱元璋说的是实话。法国的东印度公司全靠南洋的香料维持,要是被明朝断了供应,回去肯定要被路易十四砍头。他咬了咬牙:“陛下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法国也有个请求——希望大明能允许我们在菲律宾的马尼拉设立商站,就像荷兰人那样。”
“可以。”朱元璋爽快答应,“但商站的卫兵不能超过五十人,而且必须接受大明南洋都司的管辖。”他看着路易,“另外,让你们的国王派个懂造船的工匠来,咱明盟的水师想仿造几艘你们的帆船。”
路易喜出望外,忙躬身行礼:“陛下放心,我这就写信回法国,让国王陛下尽快派工匠来。那香料供应……”
“康铎,带他去南洋都司,让郑昆给他办香料贸易的文书。”朱元璋挥挥手,“记住,优先供应不是白给的,让他按市价的七成付款,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路易连声道谢,跟着康铎出去了。胡大海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陛下,就这么信他?万一他回去变卦咋办?”
“变卦也不怕。”朱元璋拿起法国送来的葡萄酒,对着烛光看了看,“通事司的人盯着他呢。另外,让吴良带五千水师去马尼拉,名为保护法国商站,实则监视——他们要是敢跟英国勾结,就先端了他们的商站。”
周德兴这时想起一事:“陛下,英国要是知道咱跟法国结盟,会不会报复?比如在南洋截咱们的商船?”
“截?”朱元璋将葡萄酒放在一边,拿起澳洲的战报,“让暹罗的象兵跟越南的战船在马六甲海峡多巡逻。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商船敢来,就给他们扣下,说是‘检查走私’,查个十天半月,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正说着,锦衣卫百户唐胜宗进来,单膝跪地:“陛下,澳洲传回密报,朱亮祖从台湾调了三千水师去悉尼,还带了荷兰人送的青铜炮,说是要跟朱棣的联军决战。”
“决战?”朱元璋冷笑,“他那点兵力,不够朱棣塞牙缝的。”他提笔在战报上批了几个字,递给唐胜宗,“让朱棣别急着决战,拖到雨季再说。朱军的火炮最怕潮湿,到时候不用打,他们自己就乱了。”
唐胜宗领命退下,胡大海看着舆图上澳洲的位置:“陛下,要不要让南洋都司再送点粮草去澳洲?听说朱棣的联军已经开始吃野果了。”
“早备好了。”朱元璋从案下抽出一份调粮文书,“让廖永忠带二十艘粮船,从吕宋卫出发,走巴达维亚航线,避开朱军的巡逻艇。告诉朱棣,粮船到了之后,给毛利人多送点盐巴和铁刀——他们帮咱打仗,不能让他们饿着。”
胡大海接过文书,刚要走,朱元璋又道:“对了,让廖永忠顺路去趟法国的商站,告诉路易,要是法国工匠三个月内不到,香料供应就恢复原价。”
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檀香依旧袅袅。朱元璋拿起澳洲的舆图,指尖划过大分水岭的峡谷——那里是朱棣联军的防线,也是朱亮祖的葬身之地。他知道,联法抗英只是权宜之计,真正能让明盟站稳脚跟的,还是澳洲的胜利。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舆图上投下一片暖黄。远处传来禁军操练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朱元璋轻轻抚摸着舆图上“明顺神京”的标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朱亮祖,你的末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