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安卡拉城外的平原上，晨雾还未散尽，草叶上的露珠在微光中闪烁，却已映出甲胄的冷光。欧盟联军的营地像一头钢铁巨兽伏在旷野上，三十面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西班牙的黄十字旗、英国的米字旗、法国的鸢尾花旗……最前方的欧盟军旗上，用拉丁文绣着“联合即力量”，旗下，五千名士兵列成三排方阵，铠甲与火枪的金属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西班牙将领阿尔瓦公爵勒着马，猩红披风扫过沾满晨露的草地。他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宝石在晨光中流转，目光扫过阵列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欧洲的骄傲！对面那些东方人以为靠骑兵和弓箭就能赢？告诉他们，火药和钢铁才是未来！”他猛地拔出剑，剑尖指向明军阵营，“今日，让他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吼——！”联军士兵齐声呐喊，火枪举起时，枪管如林，黑洞洞的枪口透着死亡的气息。英国的火绳枪手正低头调整引信，荷兰的炮兵在调试青铜加农炮，炮口前的土地已被昨夜的试射震得松软，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汗臭的混合气味。
明军阵地上，李善长站在徐达身边，手里捧着朱元璋亲授的“镇国之宝”——一面玄色锦旗，上面用金线绣着“奉天承运”四个大字。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阵列：“陛下有旨，此战非为扩张，为安友邦，为护黎民。土耳其的百姓在看着我们，大明的声威系于诸君之手！”
徐达抬手，止住身后躁动的骑兵。他胯下的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铁甲下的肌肉紧绷如弓。“刘伯温的阵法都记熟了？”他侧头问汤和，后者正检查神机营的神机铳，铳口的铜箍擦得发亮。
“放心吧大哥，”汤和咧嘴一笑，露出被火药熏黄的牙齿，“前三排轮射，后两排填弹，骑兵藏在左翼林子，就等他们火器哑火的空当。”他拍了拍身边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柱子，等会儿别慌，照操练的来，铳口别晃。”
那叫柱子的士兵脸涨得通红，紧紧攥着铳柄，指节发白：“叔，俺……俺记住了。俺爹说了，能跟着徐将军打仗，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正说着，欧盟阵营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阿尔瓦公爵的剑向前一指，荷兰炮兵猛地拉动炮绳——“轰！轰！”两颗黑铁炮弹呼啸着划破晨雾，砸在明军阵前的空地上，泥土混着草屑冲天而起，溅了前排士兵一身。
“列阵！”徐达一声断喝，声音盖过炮声。明军迅速变换阵型：前排步兵蹲下，竖起三米高的橹盾，盾与盾之间用铁锁扣紧，连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铁墙；后排神机营士兵半跪，铳口从盾缝里探出来，引信被火折子点燃，滋滋地冒着火星。
联军的火枪阵开始推进，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第一排，举枪！”英国军官的吼声带着浓重的口音。两千支火枪同时举起，枪口对准铁墙后的明军。
李善长悄悄退到旗手身边，指尖冰凉。他看到徐达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腹摩挲着刀鞘上的龙纹——那是朱元璋赐的“定北刀”，据说斩过元军的亲王。
“放！”
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掀翻天空。铅弹如暴雨般砸在橹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有些力道大的直接嵌进木盾，露出半截弹头。柱子缩了缩脖子，却死死盯着前方，直到汤和喊“第一排射”，才猛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神机营的齐射更密集，铅弹穿透联军前排的皮甲，溅起一团团血雾。几个西班牙士兵惨叫着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位置，脚步却明显慢了半拍。
阿尔瓦公爵脸色铁青，拔剑砍断身边一面摇晃的旗帜：“炮兵！对准他们的盾墙！炸开个口子！”
又是一轮炮击。这次有颗炮弹正好砸在盾墙衔接处，铁锁崩断，两面橹盾应声碎裂，露出后面慌乱的明军士兵。“冲！”联军步兵嚎叫着扑上来，手里的长矛和战斧闪着寒光。
“骑兵！”徐达的吼声刚落，左翼林子里突然冲出三千骑兵，马蹄踏碎晨露，如决堤的洪水般卷向联军侧翼。为首的正是朱棣，他一身亮银甲，手里的长枪平端，枪尖挑着一颗刚砍下的联军头颅，血水顺着枪杆滴在马背上。
“是燕王！”明军阵中爆发出欢呼。朱棣的骑兵专挑联军火枪阵的缝隙钻，马蹄踏过之处，火枪被踩断，士兵被撞飞。一个英国火绳枪手刚填好弹药，就被马蹄踹中胸口，喷着血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炮兵身上。
阿尔瓦公爵没想到明军骑兵来得这么快，急忙下令：“右翼转向！拦住他们！”但联军的阵型已经乱了，火枪兵转身时撞翻了炮兵的弹药箱，黑火药撒了一地，被火星点燃，“轰”的一声炸成火海。
“第二排，推进！”汤和趁机指挥神机营前移，橹盾重新接好，铳口再次喷吐火舌。柱子连续射空了三铳，手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却咧嘴笑——他看到一个荷兰炮兵被铅弹打穿喉咙，手里的炮绳还在冒烟。
联军的加农炮还在轰鸣，却有一半打偏了。一个炮弹擦着徐达的头顶飞过，炸在后面的辎重队里，粮草车燃起大火。李善长急得直跺脚：“将军！粮草不能烧！”
徐达却盯着联军的中军：“他们慌了。汤和，带五百人去烧他们的火药库，位置在军旗左后方，刘伯温说那里防御最弱。”
汤和吹了声口哨，带着一队身手矫健的士兵，贴着盾墙边缘溜了出去。他们穿着土耳其百姓送的粗布短打，混在溃败的联军散兵里，手里的短刀藏在袖中。
阿尔瓦公爵正给骑兵下令，突然看到几个“自己人”朝火药库跑，心里咯噔一下——那些人的靴子是明军特有的厚底军靴！“拦住他们！那是奸细！”他拔剑就追，却被一个明军骑兵缠住，长枪险些刺穿他的咽喉。
汤和已经冲到火药库前，守兵正忙着搬炮弹，没人注意这几个“散兵”。他使个眼色，身后的士兵突然抽出短刀，割断了守兵的喉咙。“快！”汤和抱起一个火把，狠狠丢进堆满火药桶的帐篷。
“轰隆——！”
比之前所有爆炸声都响的轰鸣过后，联军的中军升起一朵蘑菇云。火药库炸了，连带附近的炮兵阵地一起飞上天空，断肢、炮管、旗帜碎片像雨点般落下。
“溃了！”朱棣在马上大笑，长枪一挥，“兄弟们，杀啊！”
联军彻底乱了。西班牙的方阵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英国火绳枪手扔了枪就跑，法国的重甲步兵陷在泥里，成了神机营的活靶子。阿尔瓦公爵被气浪掀下马，猩红披风沾满污泥，他看着四散奔逃的士兵，突然拔剑自刎——剑刚碰到脖子，就被一个明军士兵一脚踹飞，反手用绳套套住了他的脖子。
“将军！抓了个大官！”士兵拖着挣扎的阿尔瓦公爵过来，他的金冠歪在一边，头发散乱如鬼。
徐达勒住马，乌骓马在满地尸体上踱步。他看着远处燃烧的联军营地，又看了看身边肃立的明军——柱子正用布擦着神机铳，汤和脸上沾着黑灰，李善长捧着锦旗，上面的金线在火光中格外耀眼。
“打扫战场，”徐达的声音有些沙哑，“伤兵抬去土耳其的医帐，俘虏分开关押。告诉土耳其人，明军说话算数，友邦的安宁，我们护了。”
李善长抬头，看到朝阳终于穿透云层，照在安卡拉的城墙上。那里，土耳其百姓正朝着明军的方向跪拜，欢呼声隐约传来，混着未熄的火药味，成了这场战斗最鲜活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