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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映真是被饿醒的。

那种尖锐的灼烧感把他从深沉的黑暗里拽了出来。

毕竟昨晚没吃上晚饭他就喜提了被下药套餐,直到现在胃里还空空如也,饿得他前胸贴后背也不算夸张。

他眨眨眼,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后,低头看向自己右手:脱臼的手腕当时就已经复位,不过弹性绷带下关节还是微微肿胀。左手腕缠了纱布,没有血渗出来的痕迹,伤情应该也还好。

还好方望槿最多属狗,不是真狗。

“万幸,没伤到韧带。”疲惫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任映真偏过头。方既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守了他不短的时间:“不过药物剂量超标了。”

左手摸了摸心电监护的电极片,任映真没说话。

“简直胡来。她也不怕把你药出个好歹,背上人命。”方既明语气里都是后怕和难以理解的愠怒。

他都不敢想,如果剂量再稍微大一点,任映真体质再稍微差一点……

任映真沉默了几秒:“……”

那可能还真是不怕,只要他活到方望槿大功告成,演出就结束了。他之后是死是活,对方望槿而言,哪有名场面重要呢。

病房门被推开,方梦远探进头来,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见任映真睁着眼睛,他松了一口气:“小真醒了?”他快步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嗯。”任映真应了声,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那个保温桶上。

“这是妈从昨晚上就开始炖的汤……唉、她吓坏了。这个回去再说,油已经帮你撇干净了,暂时先垫垫吧。”

“医生说你最近都应该吃些清淡好消化的。”

方既明在旁边补充道:“别吃得太快,胃毕竟空久了。”

“嗯。”

方梦远帮他在床头把枕头垫高,扶着他坐起来。鸡汤下肚之后,他感觉好多了。暖意从胃里漾开,冰冷的指尖似乎都回暖了一点。

这副身体此时此刻才产生了安全的实感。

“谢谢。”他说。

“自家人客气什么。”

“小真,我们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方既明说。

任映真示意他讲。

大概是盘问吧,想也知道,踩到对方的陷阱里,纵有方望槿千般不是,他也有问题。任映真已经开始想好几种回答——

“你想不想报警?”

他卡住了。

“任望槿……不是你们的亲妹妹吗?”他问:“而且爸妈那边……”

他“看见”了,方父方母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其实有一定的感情。

“我已经问过了。”方既明斩断他的迟疑,点亮手机屏幕给他看通话记录:“他们说一切尊重你的想法,小真。只看你怎么决定。”

“原话是‘反正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方梦远补充道。

直白而粗粝的话,一种不属于他的沉重的疲惫似乎以此为闸口,慢慢地流泻走了。

他笑了笑,又叹口气:“……那就报警吧。”

“虽然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我更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虽然这其实是任映真和方望槿之间、而非“任映真”和“方望槿”之间的问题,但他认为高中生恐怕很难自己想通和处理好后续。有的时候他也应该做出些选择。

……毕竟是非法拘禁加强制猥亵,即便未遂加未成年,大概率免刑,但刑事调查程序还是没办法避免,也必然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到时候可能就是“方望槿”需要对“任映真”赔礼道歉了,同时,这对任家家族集团的商业影响多半是长期的灾难。

“啊、你说起这件事。”方梦远说:“大哥已经在着手办理你转学的手续了。学校那边在协调,新环境,新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嗯。”

空气忽而又凝滞起来。任映真低头看了看毛线团般抖动的丝线,又抬头看方梦远,他转头对方既明道:“对了,大哥,我应该下午就能出院吧?”

“……我去问问医生。”方既明瞬间领会了他发出的讯号,离开病房。走前,他不忘叮嘱:“你好好休息。小远,你陪着他。”

“嗯,放心。”方梦远立刻点头。

门关上后,他接替了方既明的那张宝座。

“……小真。”

“我在听。”

“对不起。”方梦远有些窘迫:“尤其是在……望槿的事情上。昨晚大哥都跟我说了。我欠你不止一句道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需要我的保护。现在想想……也还是……唉、我真是蠢得可笑。”

“我不是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当时的愚蠢和偏袒,只是我想到我说的那些话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真的特别对不起。”

这句重复的道歉,是他能掏出来分量最重的东西。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都坠入更深的寂静。

窗外的光线正越来越明亮,窗棂清晰的影子投下来,将床上的人与床边的人分割在两侧。

任映真没有回应。

方梦远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见弟弟的表情凝固在他脸上。但那双眼睛是活着的,那种被任映真刻意维持的平静像一层水面上的薄冰,冰面下的水流久违地在他面前涌动起来。

原来你也知道啊。

他从任映真眼里读出了这句话。

他重又低下头,也没有说话,只感到懊悔。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都过去了。”在轻轻的叹息声后,他听见任映真说。

他低着头陷在自责中,忽然,一种温热、还带着薄茧的触感轻柔地覆在了他紧握成拳的手上。

他惊得浑身一颤,愕然抬头。

是任映真把完好的那只左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动作谈不上多么亲密自然,还带着一种生硬的安抚感:“你不会要哭鼻子吧。我们是一家人啊……别想那么多了。”

他早就想好了。

如果方家也要在亲女和养子之间反复摇摆,或者像任家一样两个都要……那么在这期节目结束之前,他需要想个办法从这个看似温暖的泥沼里脱离出去。

孤身一人也比被困在没有自己位置的家庭里被当成备用的消耗品强。

现在他最担心的的是他的角色形象和收视率。

后者还好,但前者会影响之后得到的剧本。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限制级镜头被方望槿制造出来,但他仍然有些忧心忡忡。

没错,心里完全没有差点被强制的恐惧,只有对未来的担忧。如果囚犯的未来也算未来的话。

来不及为上一期节目的结局还没播出而哀悼了,现在登场的是“第二期节目就差点被真人助演霸王硬上弓的倒霉蛋”角色标签。

温凉的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

任映真微一挑眉,沉默地任由这位便宜二哥的眼泪浸湿他的一小块皮肤。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有些生硬地抬起手来,屈着指节拭去了对方脸颊上的眼泪。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他不自觉地切换成了哄小孩的语气。

而且,他这样讲也不违和。任映真自觉早就是成年人了,还是高中生的方梦远对他来说就是小孩子。

“任映真”也是个有点少年老成的角色形象,这样做应该不算ooc吧。

“你现在说这个……”然而,他不说话还好,这一擦一抹、一哄一劝,反而像捅开了情绪的决堤口。这下方梦远情绪更厉害了,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他擦泪的手腕,阻止他抽离的动作:“哪有你这样的……”后半句没说出来。

他握住了任映真的手腕,仍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你原谅我了?”

“当然。”任映真说。他刻意摆出老气横秋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劝诫道:“哥,人贵在知错能改。”

“……”方梦远嘀咕了一句什么。

“……什么?”任映真没听清,前倾身体靠近他一些。

“我说,小真你应该是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那种人。”

“……”

方既明就在这个时候重新推门进来:“你们聊好天了?”

“他欺负我。”任映真说:“哥,他说我蠢。”

年级第三瞪圆了眼睛,他不像任映真,只剩下一只手,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指着自己,又指任映真,被倒打一耙的表情“精彩纷呈”。

“是吗。”方既明说:“如果你们俩不是手还握在一块儿的话,我会相信的。”

“好了,别闹了。医生说再观察半天,没问题的话下午就能走,我直接带你回家。”

“嗯。”

接下来是还算平静的两周,离开学校这个舞台,办手续休养时又根本不出门,也彻底隔绝了任何可能遇到任家兄妹的机会。同样的,方既明也两周没再回家。

新学校不是寄宿制,任映真的学业压力和年级排名呈反比来。他在家中和方父方母相处的时间也更多了,第一周前半段的时候,两老看着他还总是不自觉流露出一点愧疚和心疼,十分小心翼翼地进行过度补偿。

任映真则觉得也不至于让二位代女受过,他不打算迁怒养父母。何况真人助演的思维确实非常人能理解。

他主动开口提起这件事:“爸妈,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那和你们无关。而且我现在挺好的。”

方母听完就红了眼眶,转头埋在方父肩膀上;方父沉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客厅里的气氛确实松动了一些,但任映真意识到他可能确实缺少安慰人的天赋。

这个家庭还是留给“任映真”去处理吧。

这两周任家那边也并非毫无动静。或以探望、调解之类的名义试图沟通,还有自称律师的人打过电话。但都被方父方母挡了回去,应当是方既明提前交代过处理方式。

任映真觉得有必要尽快结束这期节目,不然以方望槿的路数,她还没被拘留,下次估计就是绑架玩命了。他和方望槿想法不一样,不打算让“任映真”死在节目里。

结果任家开始给方既明参与创业的公司施压,话里话外,风声传闻,意思大抵是指望以此让方家让出任映真的抚养权。

当事人自己听完这件事也有些无语凝噎,一个认回去三年后就会成年脱离家庭的孩子,对任家能有什么价值?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又再不可能培养出什么深厚的亲情……这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必要做到这步吗?

不论是从逻辑还是情感上,这行为都太荒谬了。

“三板斧,不新鲜。”提起这件事时,方既明解释道,但同他讲话时,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两个区域销售总监被撬走了,去了任家关联的壳公司,挂个高位虚职,拿的薪酬跳过了行业天花板。附带挖人必备的竞业协议套餐,短期内想找到同等级别的替补几乎不可能,几个关键市场开拓进程估计要卡住小半年,有点麻烦。”

“不止是人。原材料供应那边,两家核心供应商突然翻脸提价,延迟交货,宁可支付违约金也急着结束合作。招聘被狙击和参与初期融资的小投股东被游说的麻烦事情,二级市场上有些不利的传言。”

说完,他话锋一转,看向任映真:“小真怎么看?”

“……商业操作的细节我不懂。”任映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犹豫太久,回道:“不过我觉得或许可以对关键骨干启动更激进的股权激励计划?对恶意违约和散播谣言的人发起诉讼、索赔并公开,杀鸡儆猴。毕竟这是正面对冲的挖角。”

“同时,钱袋子压力大……我们可以考虑积极接触和任家无瓜葛,甚至是对手的资本,以及砍掉非核心业务,集中资源到可以快速产生现金流的部分……嗯,公司还是活下来更重要吧?活下来的企业才有机会谈未来。”

方既明看着他的目光逐渐从审视转为奇异:“我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任家突然又开始执着于把你认回去了。”

任映真摇摇头,没说话。

鬼知道他为哪件事摇头。任怀远才不知道他有什么商业上的才能,只当他可以用来锦上添花的那朵花罢了。

“也是,你还是学生呢,安心读你的书吧。”

任映真想的却是另一码事,商业天才的定位?有方既明一个人站在那就足够了。

《第二人生》的节目里能被播出的,聚光灯投射在每个人身上的,都不过是漫长人生里被精心剪辑出来的一个单薄切面。

任映真自知他的能力不足以让方家快速发展到节目结束之前就能用资本打脸任家的状态。他的心力不会耗费在无法在节目里速成制造观看爽点的才能上。

他的人生在镜头之外。

“小真。”准备离开房间时,方既明忽而再次叫住他。

任映真回过头。

“……还会回来吗?”

“会的。”他说:“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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