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夜鹰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通道深处,
“烬既然知道我们找到了‘文明火种’,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立刻调集大量丧尸来追杀我们。”
雷烈重重点头,伸手拍了拍南昭的肩膀:
“南昭,你带着种子库和数据库先走,这些东西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和夜鹰他们留下来掩护。”
“不行,要走一起走。”
南昭想也没想就拒绝,语气异常坚定,
“从加入哨站那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生死都要在一起,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陆沉舟,目光带着询问:
“你现在的状态,能走吗?”
陆沉舟闻言,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尽管身体还因之前的能量冲击有些虚弱,脚步微晃,却依旧透着军人特有的挺拔与刚毅:
“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战斗。”
南昭不再多言,率先走到合金柜前,和林远舟一起将种子袋小心地装进背包,又将那个承载着希望的硬盘贴身收好。
赵姐则检查着众人的武器,确保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很快,众人收拾好所有物资,夜鹰在前开路,雷烈断后,南昭护着种子和数据库走在中间,陆沉舟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
经过实验室核心区域时,陆沉舟忍不住回头,眼神复杂地望着这片冰冷的空间。
这里有他被病毒操控的噩梦,有亲手杀死弟弟的锥心悔恨,却也在刚才,让他找回了丢失的意识,看到了一丝救赎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留恋,转身快步跟上队伍。
通道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离开这里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艰难战斗的开始。
——
通道出口的夜色浓稠如墨,仿佛化不开的浓浆。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射出张牙舞爪的狰狞剪影,风穿过废墟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南昭刚踏出实验室,【生命感知】便如雷达般铺开,瞬间扩展到120米范围。
下一秒,她脸色骤变——
原本零散分布在城市各处的暗红光点,正如同被无形引力牵引,疯狂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形成一条汹涌澎湃的“尸流”,而它们的目的地,赫然指向希望哨站的方向!
“不对劲......”
南昭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指尖死死攥着小宝出发前送她的布偶,粗糙的布料早已被手心的冷汗浸透,
“太多了......丧尸太多了,它们在往哨站移动!”
陆沉舟猛地停下脚步,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属于特种兵的锐利。
他对战场态势的敏感早已刻入骨髓:
“是合围。”
他沉声道,语气凝重如铁,
“烬故意放我们带出‘火种’,就是为了引出哨站的主力,好趁机偷袭。”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责,若不是自己在实验室失控耽搁了时间,或许还能赶在尸潮形成前预警。
夜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指尖飞快摩挲着步枪扳机,眼神冰冷如覆霜雪:
“你们的哨站......怕是完了。”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围歼战术,丧尸潮一旦形成规模,仅凭哨站里留守的老弱妇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但话音刚落,他瞥见南昭骤然惨白的脸,话锋又硬邦邦地拐了个弯,
“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回去看看,或许还能捞着几个活口。”
雷烈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到几乎开裂,骨骼摩擦发出“咯吱”轻响。
他脑海里闪过出发前的画面——
哨站里的孩子围着他蹦跳着要糖果,张大爷塞给他的半块压缩饼干,还有那些居民信任的眼神......
他带走了哨站几乎所有的战斗力,留下的只有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
“都怪我!”
雷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我不该把所有人都带走!我该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赵姐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逼了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加快速度!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众人。
南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慌,率先朝着哨站的方向冲去,水系异能在掌心凝聚成锋利的水刃,随时准备劈开前路的阻碍。
队伍朝着哨站方向疯跑,夜色里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听到建筑坍塌的轰隆巨响,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南昭的【生命感知】疯狂运转,哨站所在的位置已被密密麻麻的暗红光点彻底覆盖,像一张吞噬一切的黑网,将那片曾承载着希望的小小据点裹得严严实实。
而在红光的缝隙中,一个微弱却熟悉的暗红光点正在艰难挣扎——是小宝的气息!
“小宝还活着!”
南昭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脚下速度骤然加快,水系异能不自觉地扩散开来,在众人周身形成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膜,悄悄为大家减轻着体力消耗。
当他们终于冲到哨站外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曾经的希望哨站,此刻已成一片燃烧的炼狱。
加固过的集装箱被生生推倒,横跨护城河的吊桥断裂在浑浊的水中,燃烧的木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混杂着丧尸贪婪的嘶吼,还有隐约传来的、早已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人类惨叫。
地面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有穿着哨站统一服装的幸存者,也有被击碎的丧尸残骸。
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脚下的泥土,与灰烬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直冲鼻腔。
南昭的【生命感知】锁定了那个微弱的光点,120米范围内,除了那些正疯狂啃食尸体的丧尸,只剩下小宝。
他躺在哨站中心的废墟里,一截断裂的钢筋死死压在他的小腹上,半边小脸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污,原本总是亮晶晶的右眼此刻空洞无神,眼窝处血肉模糊,显然是被硬生生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