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门被推开,莫云澜倚在门框边,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他比记忆中更高了,下颌线条锋利,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碍事的家具,“爸让你下去见客人。”
竹子提醒:「这是原主异父异母的哥哥莫云澜(比原主大两岁),在妈妈死去到爸爸迎娶后妈的那三个月期间,后妈为了顺利的嫁给南浩文,让她的儿子接触刚刚失去母亲正处于情感虚弱期的原主。」
「但莫云澜是个有点叛逆心,心高气傲的人,他不喜欢别人安排他做事,但他尽管很不愿意,还是装作很贴心的大哥哥去安慰她。」
「在原主眼中,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像一道光照进她的生活,原主在那个时候埋下了对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哥哥的情愫,直到死之前都想让哥哥再看她一眼。」
「但爸爸和后妈结婚后,哥哥的本性暴露,毫不掩饰对她的冷漠和厌恶,但他同时对原主有种病态的占有欲,在原主被霸凌者伤了手以至于不能再弹琴,本就接近崩溃的边缘时,还侵犯了原主。原主就是在那个时候彻底绝望,跳楼自杀了。」
「你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伤害他的人都得到惩罚,同时保护好自己的手不要受伤,让全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
中央c音被指尖轻轻按出,沉闷地悬在空气里,南昭身姿未动,像一尊凝在琴前的石像。
莫云澜皱眉:“又装哑巴?”
她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下一秒,双手骤然砸向琴键——“哐!”
不和谐的音符如猝然出鞘的利刃,尖锐地刺破沉寂,震得头顶水晶吊灯都簌簌发颤。
莫云澜瞳孔猛地收缩——过去的南昭从不敢这样弹琴,那是母亲生前最厌弃的“噪音”,是被严令禁止的亵渎。
南昭站起身,经过他身边时,日记本“不慎”从指间滑落,“啪”地掉在他脚边。
内页散开,一张照片飘了出来:七岁的她趴在莫云澜背上,两人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笑得灿烂,阳光落满肩头,像一对真正血脉相连的兄妹。
莫云澜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照片的瞬间,眉头拧得更紧,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个音节。
南昭没有回头,背影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踩着未散的琴音,径直往楼下走去。琴键的余震还在空气里荡,像一声无声的诘问。
客厅里笑语融融,南浩文与莫洁正陪着客人闲话,茶香在空气中漫开。
南昭下楼的身影闯入视线,南浩文脸上立刻浮起不悦:“怎么才下来?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脸上漾着浅淡的笑意,像是在无声打招呼,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客人——中年男人身侧坐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眉眼清秀,眼底却藏着几分慧黠。
刚落座,莫云澜便也下了楼。他将那张照片狠狠扔在南昭面前,冷笑里裹着冰:“还留着这种东西,不嫌恶心?”
南昭睫毛都未颤一下,只起身走向茶桌,为客人添茶时,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闲谈间听出,这对父子是来谈合作的,男孩名唤凌煜。
南浩文瞧着她这般模样,暗暗诧异——往日里她总是低头敛目,一副怯懦卑微的样子,从不主动与人接触,今日倒像是突然开了窍。
她端起青瓷茶壶,手腕轻倾,水流在空中划出一道翡翠色的弧线,落入“林”字杯中时,竟恰好撞出365hz的清响,与中央c音的频率分毫不差。
这是妈妈教她的绝技,用液体流淌的节奏奏出无声的旋律。此刻南昭指尖的动作,全凭原主深植肌理的记忆在动,那抹藏在茶雾里的温柔,像沉在时光里的旧音,轻轻泛了上来。
凌煜循着那声清越的水响望去,正撞见少女垂眸斟茶的模样。
吊灯的光晕落在她侧脸上,肌肤剔透如白瓷,睫毛投下浅淡的阴影,竟让那抹专注生出几分易碎的美感。
“谢谢。”他冲她笑了笑,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尘。
指尖接过茶杯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指尖,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南昭回以浅浅一笑,眉眼弯成柔和的弧线。
莫云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莫名窜起一股躁意,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闷。他猛地站起身,一声不吭地摔门而出——“哐!”
巨响让南浩文眉头狠狠一跳,脸上的笑意僵了瞬。莫洁连忙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歉疚:“云澜这孩子,最近学业压力太大,脾气是躁了些......”
南昭的目光追着那扇紧闭的门,落在莫云澜消失的方向,心中平静无波。
她在心里轻轻哼笑:我亲爱的哥哥,这出戏,才刚拉开序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