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坤拼命求饶,身上的各处都痛得像是蚂蚁在啃噬一样,钻心的痛。
毕丝雨的指甲微动,显然是动摇了。
楼亦枫一个酒杯飞过去,直接砸在了林亚坤的脑门上,而后酒杯散成了一缕红色的烟气。
林亚坤吃痛的惨叫了一声,“啊——”
“毕丝雨,他就这么叫两声,你就心软了?”楼亦枫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摇着头,他又幻化了一个白玉酒杯,再次斟满美酒。
“想想他曾经对你做的一切,他背叛你的真情,利用你的真心,伤害你的自尊,折磨你的灵魂。”
楼亦枫空洞猩红的眸光在林亚坤丑陋的嘴脸上停留了一刻。
“就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东西,毁了你的美好青春,害了你的性命,你就轻飘飘几刀就算了?”
楼亦枫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替毕丝雨感到不值。
“丝雨,你不要听,不要听这些话,我是爱你的。”林亚坤恐惧的看着毕丝雨惨白的脸。
他极度想给毕丝雨跪下,可惜,不管是灵魂,还是肉身都动弹不了。
他无助的大喊:“你要相信我!”
毕丝雨阴测测的笑了,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肆意划动。
林亚坤感觉自己脸上被她划过的地方,像是洒了世界上最辣的魔鬼椒粉一样,火辣辣的痛。
他卑微的求饶,“求你……”
“我给你烧祭品,买冥币烧,每年都给你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毕丝雨红唇勾了勾弧度,“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呢。”
她的右手控刀,砍刀悬停在他的下半身处。
林亚坤声音颤抖的问:“那……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记住我。”毕丝雨尖尖的长指甲划过他的脖颈处。
“我……我当然记得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林亚坤牵了牵嘴角,想给她挤出一个笑来。
只是,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毕丝雨用指甲掰过他的头,让他偏左往底下看。
“好好看清楚,这就是你骗我的下场。”
砍刀在她的控制下,狠狠的砍在了他的第三条腿上。
林亚坤的叫嚷声在梦境中冲破了云霄,有了回音。
痛意像是把他整个人分成了八瓣,他仰望着血红的天际,眼角流出了血泪。
“你骗过的人要赎罪,借过的钱要还,你敢动我父母的话,就一定要记住今天的下场。”毕丝雨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
林亚坤的居所里,他猛的踢开了脚边的玻璃瓶,坐直了身体。
他摸了一把脸颊,有眼泪滑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好,还好,幸好只是梦一场。
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摸了摸身上,发现各处都有麻痹感,尤其是在梦里被砍过的地方,麻痹感更强。
是梦?
不对!
是毕丝雨找到了更强的鬼来对付他了!
梦里那团红色的血雾,明显气场都变了。
林亚坤顾不得许多,酒意都散了。
他立马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老刘,我要找工作!”
“对,白天晚上的都可以!”
房间里,楼亦枫啧啧了两声,“要不是他太怂包,还可以多折磨一会儿。”
毕丝雨面无表情,“谢谢你的帮助。”
楼亦枫瞥了一眼她身上的黑气,在开始散了,但还不够。
“等他睡着再继续,你再心软,小道姑可帮不了你。”
“你若是下不了手,吾亦可代劳。”
毕丝雨定定的看着林亚坤的方向,“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我好像体会到复仇的感觉了。”
楼亦枫摇着折扇,“亦可。”
“那你可要把握好分寸,你若出事,小道姑定饶不了我。”
……
陆家。
宋甜颜吃过饭之后,一个人关在陆宁夜的卧室里静静的画符。
她要准备今晚勘察七煞阵要用到的符纸。
陆宁夜被陆宁晨带到了书房里单独谈事情。
此时。
陆宁夜坐在书桌前的沙发椅上,长腿交叠搁置在书桌下,整个人显得冰冷又疏离。
他心思飘远,在思索着今天在公安局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想不到宋甜颜在遇到被人贩子拐走养大的悲惨事情之后,依旧还能笑对人生。
本想陪在她身边,多给她些安慰,却被陆宁晨硬生生拖到了书房里来。
陆宁晨来回在书架旁走动,纠结着要不要开这个口。
陆宁夜被他晃得有点头晕。
他心情不好,冷冷开口:“三哥,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陆宁晨脚步停在书桌前,态度坚决的回答:“不是。”
脚步虽然停下来了,他又开始不安的拨动了桌面上的地球仪。
老旧泛黄的地球仪不停的旋转着,声音像是木头车轮滚过石子路面,骨碌骨碌的。
书房的氛围逐渐变得压抑冰冷了起来。
陆宁夜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桌面,眉头皱了起来。
以他对陆宁晨的了解,多半是闯了什么无法解决的祸事。
他不禁问:“你遇到麻烦了?”
陆宁晨扬起脑袋,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摇了摇头。
随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老四,哥知道你现在好起来了。”
陆宁夜煞有介事的点了一下头,“嗯,然后呢?”
“哥知道你从小受的委屈多,但你放心,咱始终是一家人。”
陆宁夜冰冷的眼眸看向他:“再然后?”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后哥肯定会管你。”
陆宁夜:……
陆宁晨犹豫不决的说出了心底的话:“林医生昨晚给你媳妇儿看了伤。”
陆宁夜从未觉得陆宁晨之前有哪一刻像今天这么婆婆妈妈,“三哥,有事说事。”
陆宁晨看出他的耐心已经到顶了,赶紧开口:“说她活不过三天。”
“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陆宁夜语气不悦,“三哥,你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宋甜颜今天可是在外面蹦跶了一天,刚刚还好端端的在餐厅吃饭,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别的什么都好。
陆宁晨看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肯定很难接受。”
“你是不是觉得,她今天能吃能睡,根本没有生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