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杰洛特踏出通往上层回廊的楼梯口时，扑鼻而来的是混合了血腥、焦臭和混沌能量残留的刺鼻气味。
回廊的景象比他预想的更糟：墙壁大面积坍塌，地面布满坑洞和裂缝，天花板上悬挂着摇摇欲坠的石块。
最触目惊心的是希姆被抹除后留下的那个球形空洞——边缘光滑如镜，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仿佛一张巨口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一切。
但杰洛特没有时间细看。
他的猎魔人感官已经捕捉到了更多声音——从王宫各个方向传来的嘶吼、尖叫、金属撞击声。
怪物还在肆虐。
他首先检查了特莉丝、莱戈拉斯和哈涅尔。
红发女术士靠坐在墙边，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显然已经服用了某种恢复药剂，正在冥想调息。
莱戈拉斯闭目盘坐，精灵的恢复能力让他状态稍好，但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仍需专业治疗。
最让杰洛特警惕的是哈涅尔。
年轻人昏迷不醒，左手那枚戒指已经变回银色，但猎魔人的猫瞳能看见——戒指表面那些旋转的符文深处，有一缕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黑暗能量在游走，如同活物。
更诡异的是哈涅尔身上的伤口：那些被希姆附肢划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经愈合大半，只留下淡粉色的新生皮肉。
这不是自然愈合的速度。
“他用了某种……力量。”特莉丝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但清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杰洛特。不是混沌魔法，不是精灵魔法，是某种更古老、更……黑暗的东西。他杀了希姆，只用了几招。”
杰洛特蹲下身，手指悬在哈涅尔胸前，没有触碰。
他能感觉到那股残留的黑暗气息——冰冷、纯粹、充满恶意。
这不是哈涅尔本身的力量，是外来的，是寄宿在那枚戒指里的某种存在。
“等他醒来再说。”杰洛特最终说道，从腰间取出两瓶强化白蜂蜜药剂，分别递给特莉丝和莱戈拉斯，“喝了。然后守住这里，别让任何东西靠近这个空洞——尤其是别让哈涅尔靠近它。我需要去清理其他区域。”
“你一个人？”
莱戈拉斯接过药剂，皱眉看着杰洛特身上的伤——猎魔人的状态显然也不乐观。
“猎魔人的工作，”杰洛特站起，银剑在手，“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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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混乱远超预期。
希姆苏醒时释放的黑暗能量不仅唤醒了地底的眷属，还撕裂了现实与混沌的界限，让一些原本只存在于其他维度的怪物渗入了王宫。
杰洛特刚走出回廊区域，进入连接东翼的长廊，就遭遇了第一波敌人。
三只水鬼——不是变异体，是普通种，但更加狂躁。
它们显然受到了黑暗能量的影响，眼睛通红，口涎横流，看到杰洛特就疯狂扑来。
猎魔人没有停留。
他左手快速结印——伊格尼。
火焰喷涌，不是哈涅尔那种黑色火焰，而是炽热的橙红色火浪。
水鬼天生畏火，被火焰吞没后发出凄厉惨叫，在长廊中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但杰洛特已经冲过。
银剑出鞘。
第一只水鬼刚从火焰中爬起，剑光已至。
精准的横斩，切断咽喉，黑色血液喷溅。
第二只水鬼从侧面扑来，杰洛特侧身避过，银剑反手刺入它后心，手腕一拧，搅碎心脏。
第三只水鬼试图逃跑，猎魔人左手再结印——阿尔德。
冲击波追上怪物，将它撞向墙壁，杰洛特上前补剑。
三杀，用时不到十秒。
但长廊尽头，更多怪物涌来。这次是食尸鬼群，至少有八只，其中两只明显更大——是食尸鬼长老。
这些怪物更聪明，它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包抄。
杰洛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食尸生物油。他快速将油涂抹在银剑上，剑身泛起一层淡黄色的微光。
对付食尸鬼类怪物，涂油的银剑伤害能增加三成。
然后他主动进攻。
不是冲向最近的食尸鬼，而是冲向长廊一侧的窗户。
杰洛特一跃而起，银剑刺穿窗框，借力荡起，整个人在空中翻腾，落在食尸鬼群的后方。
落地瞬间，左手结印——亚登。
紫色的魔法陷阱在脚下展开，范围内的三只食尸鬼动作瞬间迟缓。
银剑化作流光。
第一剑，斩断一只食尸鬼的前肢；第二剑，刺穿另一只的喉咙；第三剑，削掉第三只的头颅。三杀完成时，亚登法印的效果刚好结束。
剩下的五只食尸鬼愤怒嘶吼，其中两只长老张开嘴，喷出腐蚀性的绿色毒雾。
杰洛特后退，左手结印——昆恩。
金色的护盾在身前展开，毒雾撞在护盾上滋滋作响，但无法穿透。
毒雾散去瞬间，猎魔人前冲。
他没有攻击长老，而是冲向另外三只普通食尸鬼。
银剑舞动，剑招朴实无华但致命——刺心脏、斩脖颈、削膝盖。
每一剑都精准命中弱点，每一剑都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大的伤害。
三十秒后，三只普通食尸鬼倒下。
现在只剩两只长老。
它们显然意识到了对手的难缠。
其中一只后退，开始发出低沉的共鸣声——它在呼唤同伴。
另一只则张开巨口，不是喷毒，而是开始膨胀身体，皮肤下浮现出不正常的红光。
“要自爆。”杰洛特判断。
食尸鬼长老在绝境时会引爆体内的腐蚀能量，造成大范围伤害。
没有犹豫。
猎魔人从腰间摸出三枚飞刀——不是普通飞刀，刀身上刻着驱魔符文。
他右手掷出两刀，左手结印配合——阿尔德法印的变种，不是冲击波，而是定向推力。
飞刀射向自爆长老的眼睛。
怪物本能闭眼，飞刀钉在眼皮上。
就在这一瞬间，阿尔德的推力作用在飞刀上，将刀身强行推进，穿透眼皮，刺入眼球。
长老发出痛苦的嚎叫，自爆过程被打断。
杰洛特趁机前冲，银剑直刺它大张的巨口，从口腔刺入，穿透后脑。
最后一只长老见势不妙，转身逃跑。
但杰洛特更快。
他左手结印——这次是亚克西。
不是用来迷惑人类的那种轻度催眠，而是针对怪物本能的强制震慑。
长老的动作僵住一瞬。
就这一瞬，银剑从后方飞来——杰洛特掷出了剑。
银剑旋转着，精准命中长老后颈，切断脊椎。
怪物向前扑倒，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长廊恢复寂静。
杰洛特喘息着走到尸体旁，拔出银剑，甩掉剑身上的黑血。
他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胸口之前仪式造成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过度使用法印让体内的混沌能量开始紊乱。
但战斗还没结束。
他能听到，王宫深处还有更多怪物的嘶吼，还有人临死前的惨叫。
猎魔人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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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杰洛特如一道银色幽灵穿梭在王宫的走廊、大厅、庭院之间。
他猎杀了十七只水鬼、九只食尸鬼、三只沼泽巫婆的变种，甚至还有一只罕见的蝠翼魔——这种飞行怪物通常只在荒废的古堡中筑巢。
每一场战斗都迅速、致命、高效。
杰洛特展示了猎魔人这个行当存在的意义：不是英雄式的壮举，不是华丽的表演，而是精准的、专业的、如同工匠处理材料般的杀戮。
他用最合适的法印对付特定怪物，用最经济的剑招造成最大伤害，用随身携带的药剂和油膏弥补状态不足。
但代价也在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