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
不仅是季来娣，就连赵华章和杨淑华也不在。
季晓瑜急红了眼，“这个时间他们能去哪？我看他们就是做贼心虚，知道我们迟早会找过来，所以带着姐姐躲了起来！”
她急火攻心，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摇晃。
她扶住沈戟川的胳膊，心慌的感觉才稍加缓解。
沈戟川安抚她坐下，低沉的声音像强心剂，“晓瑜，别动气，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季晓瑜喘了几口大气，眼睛通红，“等找到他们，我饶不了他们！”
她捏紧拳头，语气哽咽，“赵华章只有这一套房子，他们能把姐姐带去哪？万一他们把姐姐带出省，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即便我们找到，万一他们伤害姐姐怎么办？”
程硕脸色没有比季晓瑜好到哪去。
他面色铁青，却仍然保持理智，“晓瑜，他们掳走来娣，是因为她对他们有用，他们希望来娣甘愿留在他们身边。否则他们何必大动干戈？”
季晓瑜喃喃道，“你说得对，如果他们只是想报复，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赵华章就是想让姐姐打消离婚的念头，要不然，他中午也不可能假惺惺地拦住我说那些话。”
她下唇咬破，口腔里弥漫着的血腥气和唇瓣的刺痛一瞬间让她清醒。
她掐住指尖，“戟川，我把季耀祖叫来，或许他还知道些什么。”
季耀祖人还没到，声音就率先响起来。
“那个渣男在哪？他还有脸出现在我大姐面前！”
季耀祖冲进屋，看到一整屋的陌生人，其中不乏面色不善的魁梧男人，猛地顿住脚步。
他声音弱了几分，“你们是谁？赵华章呢？让他给我出来！我来找我姐，二姐……”
声音从几人身影之后响起。
季耀祖看到季晓瑜和沈戟川，顿时心安定下来。
他绕开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几人，快步走向季晓瑜，“呜呜呜二姐，他们好吓人！”
季晓瑜不等他靠近，一掌推开他。
季耀祖对上沈戟川面无表情的脸，心猛地抖了一下，环顾四周，“这不是渣男家吗？我怎么没看到他，我大姐呢？”
他音量一瞬间拔高，气愤道，“那渣男该不会又把大姐打到医院里去了吧！”
“你别胡说！”
季晓瑜语气凶，季耀祖缩了下脖子。
季晓瑜冷静下来，沉声说，“你现在立马回忆，你撞见大姐和赵华章在一起时的每一处细节，一丝一毫都不要有遗漏！”
季耀祖疑惑，“为什么要回忆？”
季晓瑜维持着最后一分耐心，“大姐和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了！她被他们掳走了！”
季耀祖愣了一瞬，扯开领带，怒道，“靠！我当时就该直接追上去！我说大姐怎么不给赵华章一拳，还任由他拥着摆弄！原来他们当时一家子打车就是奔着逃跑去的！”
季晓瑜问，“他们是打车走的？除了我姐和那个混蛋是不是还有个老太太？你有没有拍下车牌号？”
“是。”
季耀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原地徘徊，“我想想，我当时光顾着恼火……不对，我拍了！”
季晓瑜追问，“快找出来，告诉程大哥车牌号是什么！”
季耀祖打开手机相册，没有看到记忆中的照片。
季晓瑜见他突然怔住，蹙眉凑过去，“季耀祖，你到底有没有拍照片？”
“我真的拍了！”
季耀祖反复滑动照片，手指顿住，声音忽然虚了几分，“我想起来了，当时照片拍得太模糊，我就……我就删了。”
季晓瑜眼前发黑，咬牙道，“没事，你把手机给我，技术人员应该可以恢复。”
季耀祖嘟囔着，“等一下，我看一下垃圾箱。”
他找到还没被彻底清理掉的照片，长舒一口气，“找到了！”
季晓瑜急忙把手机拿给程硕，“快！就是这辆车带走了姐姐！”
车牌号虽然模糊，但是勉强可以分辨清楚。
沈戟川记下车牌号，拨通电话，“立马查这辆车的去向。”
程硕换回手机，季晓瑜目光落在模糊的照片上，脸色越发难看。
季耀祖被凝重的气氛感染，担忧地问，“二姐，大姐不会出事吧？”
季晓瑜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屏幕上还没完全上车的赵华章，锋利的视线恨不得将他刺穿。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咬牙切齿，“这就要看他还有没有良心！”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她的祷告，瓢泼大雨终于渐渐转小。
天亮了几分，乌云仍然黑压压地挂在天上，让人喘不过气。
季晓瑜报了警，警方和沈戟川的人协同寻找，终于联系上出租车司机。
“晓瑜，查到了，他们在十千米外的一家小旅馆。”
季晓瑜冷笑，“跑得还挺远。”
程硕跑过来，欲言又止，季晓瑜说，“程大哥，你先去，如果赵华章拦你，你就使劲揍他！打坏了算我的！至于他妈？呵，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之前也没少欺负我姐，不用给她好脸色！”
程硕沉声道，“我明白了。”
他跑着离开，季晓瑜也随之而动。
季耀祖追上她，“二姐，我也要去！”
季晓瑜对上他焦急诚恳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这个弟弟有时候虽然傻乎乎地让人生气，关键大事上竟然能拎得清，也算没有被季大富和王桂芳养歪。
她扫了他一眼，“你跟我们一辆车，刚好我有话要问你。”
“行。”
程硕带着几个保镖先行离去，王振明被沈戟川派去和警方对接。
沈戟川坐进驾驶座，季晓瑜拽着季耀祖坐上车。
季耀祖关上车门，对上季晓瑜严肃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姐，你要问我什么？”
“你妈到底在搞什么？”
“她也是你妈呀。”
季晓瑜额角一跳，刚刚对他萌生的欣赏又消失掉大半。
她耐心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好吗？”
她问，“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在直播？”
“知道啊，妈还想拽着我一起直播，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一口一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