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人堵着,王桂芳推不开,下一秒听到季大富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哆嗦了一下,额头冒汗,后退两步,远离门口。
季大富口不择言,反抗的时候又提起之前的事,“我承认我对她心思不纯,可我从来没有对她真下手过!再说了,我是她爸,我抱抱她,碰她一下又怎么了?我爱她才这么……”
他是没有对她下手,还是没能找到机会?
如果不是季晓瑜警惕性高,早不知道被这禽兽欺负多少次!
沈戟川胸口憋着一股气,一拳打散他的声音,“住口!”
他不解气,揪住季大富的衣领,一拳一拳抡向他。
季大富渐渐没了声音,只进气,不出气。
保镖提醒,“沈总,人快不行了。”
沈戟川停手,将一滩烂泥的季大富扔到地上,扯过纸巾,擦了下沾血的拳头。
他冷声吩咐,“送去医院,处理好,别真让他死了。”
他扯了下唇角,“也别让他好过,偷偷跑了。”
“是,沈总。”
沈戟川转身离开。
他只想快点看到季晓瑜,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外面动静忽然没了。
王桂芳在门后徘徊,咬牙开门,这次竟一下子就将门打开。
客厅角落一片狼藉,季大富躺在血泊里。
王桂芳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
客厅已经恢复原样,地上的打斗痕迹和血迹消失,季大富人也消失不见。
仿佛一切从没有发生过,只是她一场梦。
王桂芳各个房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季大富。
她脱力坐回沙发上,大哭起来,给季晓瑜打电话。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接通。
“你老公把你爸打死了!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煞星!你爸过去是进过你屋,但那是他喝多走错了,又没真对你做过什么,你至于记到现在,还跟小沈告状,让他找到家里来,对你爸痛下杀手吗?耀祖刚找到工作,媳妇还没有讨到,你让我们母子以后怎么活……”
电话另一头哭嚎不断,季晓瑜蹙眉,拿下手机,电话是王桂芳打来的无疑。
王桂芳车轱辘话不停控诉她,季晓瑜辨认出她说了什么,惊诧震惊,“你说的是真的?沈……我老公把季大富打死了?怎么可能!”
“你还在这装!他们都已经毁尸灭迹,尸体都带走了!”
季晓瑜心跳加速,仍残存最后一分理智,“不可能,你别造谣!我老公怎么可能杀人!”
“怎么不可能!你要是不把之前的事情告诉小沈,小沈能气得要死,忽然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冲进我家,对你爸痛下杀手?是你害死你爸,你是杀人凶手!”
季晓瑜这才理清原委。
王桂芳还在控诉她的“罪行”,她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沈戟川怎么会知道她和季大富过去的那些事?
他把饭拿进来,又出去和助理查事情,难道是在调查季大富?
可那是她家里发生的事,即便他查,也应该查不到什么。
难道是姐姐跟他说了什么?
原来他招呼不打一声忽然走了,是去给她报仇了。
季晓瑜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她收紧手指,紧紧捏着手机,眼底浮现出担忧。
王桂芳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难道沈戟川真的失手杀了季大富?
王桂芳怒骂一通,呼哧呼哧喘粗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拿下手机,见电话通着,又怒声道,“你别装死!我告诉你,这事你不给我和耀祖个交代,就别想完!就算他是首富,赔偿不到位,我也状告到底,大家都别好过!”
她冷哼一声,“我要一个亿的赔偿,不,至少十个亿!”
季晓瑜脑袋被她嚷得嗡嗡作响。
忽然,她听到门外传来响动。
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挂断电话,跑过去打开门。
沈戟川推门的动作落空,季晓瑜忽然出现在眼前。
他对上她发红的眼睛,眼底闪过暗色,大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
季晓瑜被他紧紧抱着,喉咙里的话没能说出口。
沈戟川手臂用力,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
季晓瑜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
沈戟川怕压到她肚子里的宝宝,抱了她一会儿,马上松开,拉着她的手走进屋,“怎么在门口站着?”
“我听到你回来了。”
季晓瑜嗅到血腥气,拉起他的手,看到他袖口干涸变暗的血迹,心猛地一沉。
沈戟川注意到她的目光,将手抽离,背到身后。
季晓瑜仍不敢置信,眼睛睁得滚圆,“沈先生,你、你真把季大富杀了?”
她眉宇间满是担忧,“杀人犯法,你又是首富,你……这怎么办?为了那么一个人渣,毁掉你的前程,一点都不值得!”
沈戟川扬眉,“我杀了人,你不怕我?”
季晓瑜心底咯噔一下,难道王桂芳说的都是真的?
她语气焦急,“我怕你干什么?我担心你!快,我们赶紧去派出所自首,不是说自首可以减刑吗?”
她没有拽动沈戟川,转身看他气定神闲,一点也不着急,唇角还带着笑意,快要急哭,“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沈戟川手上稍稍用力,将季晓瑜拽到身边。
他擦掉她眼角的泪花,“我高兴,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关心我。”
他没再逗她,“我没打死他,我只是教训他一顿。”
季晓瑜泪眼朦胧地看他,“真的?你没骗我?”
“我没骗你。”
沈戟川捏了捏她发凉的手指,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让他死是便宜他,等他伤好,我再带你揍他一顿出气。”
季晓瑜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
她舒了口气,疑惑又冒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和季大富的事?”
“给你拿饭的时候,我在门外碰到了你姐。她以为你已经跟我说了,就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沈戟川揉捏她的手,语气温柔,“晓瑜,以后你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你老公本事大得很,一定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