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裴天纵一时无言。
沧澜仙朝三大顶尖高手之人就这样死了，全程一共四招，夜均出了两招，江无缺出了两招。
一招断其帝兵，另一招夺其性命。
身为沧澜仙朝的国师，阅历无数，裴天纵自认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乱了心思。
天魔算一件，如今，夜均被诛杀也算一件。
防御阵法解除了，因为没有必要继续维系，无人能够挡住这个年轻人了，除非让皇甫凌风，也就是先皇亲自下场，可裴天纵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阵法解除后，夜均的无头尸身像一个破布袋一般，掉落在地上。
江无缺看了一眼手中眼中瞪得滚圆的头颅，随手一扔，头颅滚到了尸体旁边，也算是一个全尸了。
“不知小友可否解气？”
江无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冷冷一笑：“他敢上来挑衅我，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后面给他出主意。”
“也是，老夫向小友恕罪了。”裴天纵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因为那没有意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只能将此事的损失降至最低。
“武仙楼已经为小友准备好了，希望小友前往入驻，给几分薄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无缺杀掉了沧澜仙朝的镇国公，这可是沧澜仙朝的三柱石之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角色。
就这，裴天纵还能放下成见，愿意迎江无缺进入武仙楼。
武仙楼所代表的可不单单是一个休息场所，更是沧澜仙朝对于帝境绝巅的崇敬与荣誉。
“武仙楼？不感兴趣，我来沧澜仙城，只是为了找皇甫阁。”
“二皇子殿下吗？”裴天纵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他已经叛逃了沧澜仙朝，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叛逃？”
裴天纵点点头，“没必要骗小友，确实是叛逃了。”
江无缺闭上眼睛，庞大的神魂顺着沧澜仙朝的城墙根开始扫描，发现确实如裴天纵所言，皇甫阁并不在城内。
不过江无缺也不相信对方所说的，依裴天纵的实力，若是能让皇甫阁叛逃走，那也别当什么帝境九层和国师了。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并且故意放皇甫阁走。
但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不论皇甫阁在哪里，单疫出世的时候，他肯定会露面。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无所谓。”撂下这句话后，江无缺也没功夫继续待在这里，杀了镇国公，打了沧澜仙朝的脸，他可不愿意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别的不说，反正挺膈应人的。
“小友，你要去哪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魔就要出世了，对付它，还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了啊。”
说膈应人果真是没错，这可就来了。
“我做事，何须你来过问！”
江无缺说完后，瞥了裴天纵一眼，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这个胡子花白的国师心中一惊，就是那一眼，他的神魂向他发出疯狂的预警。
此子绝不可力敌！
事实上，裴天纵是故意说那一句话的，就是想看看江无缺究竟在不在乎这天下苍生，想确定江无缺究竟是哪种人，内心究竟有没有在乎的东西。
打不过，总要从其他方面了解弱点，不过可惜，什么都问不出来。
裴天纵紧了紧身上的衣袍，面对眼下的残局，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镇国公死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死了，无疑是对沧澜仙朝的威信力极大的挑战。
裴天纵从未想过，江无缺藏的竟然这么深，从所见第一眼的初入帝境九层，到现在的超脱帝境。
实在太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片世界原先从来没有出现过帝境之上，除了皇甫凌风，江无缺就是唯二之人了。
“人终究是算不如天算啊。”裴天纵苦笑一声。
裴天纵的叹息还没消散在风里，他的身后下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名身着玄色甲胄的统领匆匆赶来，看到地上夜均的尸身时，本就慌乱的神情瞬间变得惨白。
为首一人忍不住颤声开口：“国师，镇国公大人他……这可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裴天纵缓缓抬手，打断了统领的话，目光扫过围观仙武广场上的众人惊疑不定，窃窃私语的情景。
他声音沉了几分：“此事不必声张，先将镇国公的尸身收敛，按国公礼制厚葬。至于陛下那边，老夫自会去解释。
————
江无缺并未离开沧澜仙朝所在的大域，而是沧澜仙城千里外的南方，寻了个繁荣的小镇，走了进去。
这里有合欢宗的隐秘据点，不过在江无缺踏进了那一刻，这个隐秘据点估计就不再隐秘。
就他刚刚所做的事情，肯定会引起无数势力的渲染大波，名气什么的，会蹭蹭的往上涨，至于是好名，还是恶名，那就不知道了。
就看沧澜仙朝怎么宣传这件事情了。
所以，会有不少人根据他离开的方向来寻他，别的不说，现在江无缺身后就有两个人。
在镇子中央寻了个酒肆，江无缺掀开辟帘，走了进去。
“老板娘，上一些好酒，额，再来点酱牛肉。”
“好，这位公子请稍等，马上就来。”
江无缺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酒肆里炭火烧得旺，铜炉上炖着肉的陶罐咕嘟冒泡，混着酱牛肉的咸香与粮食酒的清冽。
店里除了江无缺，没有其他的客人，不管是小二还是老板，皆为女性，但穿着的都是男装。
在易容术的加持下，寻常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几人是个女人。
“倒是一个好地方。”
江无缺指尖沿着在粗糙的木桌慢慢划过，抬起手指，却没有任何灰尘。
“你们几个倒是挺勤快，还真带人老板小二的角色了？”
“哎，公子说的哪里话，我等不就是老板和小二吗。”
说罢，萧月婵俏皮一笑，将托盘中的酒和酱牛肉放到了桌子上，走的时候，还不经意间抚过江无缺的手背。
“喏，辛苦你们了，这些灵果拿去分了吧。”
萧月婵已经习惯江无缺的大手大脚，可其余几个第一次给江无缺执行任务的渡鸦哪见过这等场面。
灵果一出，她们眼睛都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