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霆的反击,并非一时冲动的泄愤,而是一场经过精密计算、多维度同步进行的战略绞杀。其速度之快、力度之狠、范围之广,令整个商界为之侧目,也让所有暗中观望、或心怀不轨者,脊背发凉。
对周氏的合作终止与审查抽贷,仅仅是第一波、也是最直观的打击。这记重拳直接砸在了周氏的命门上——现金流和核心业务。
紧接着,第二波攻势接踵而至。
陆寒霆掌控的资本力量开始在场外市场悄然行动,大量吸纳周氏流通在外的债券,同时通过关联机构散布关于周氏多个地产项目存在严重合规问题、资金链即将断裂的“分析报告”。这些报告引据翔实,直指要害,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瞬间引发了债权人和购房者的恐慌性挤兑与退房潮。
与此同时,几家与陆氏关系密切的媒体,开始“客观”地深挖周氏集团发展史上的“旧账”:多年前某地块招标中的疑点、与某些已落马官员过往甚密的交集、旗下建筑公司曾出现的质量问题……这些陈年旧事被有条不紊地翻出,重新包装后呈现在公众面前,进一步摧毁着市场对周氏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心。
这不仅仅是商业打击,更是一场舆论上的“社会性死亡”。
第三波攻势,则更为隐秘和致命。陆寒霆动用了他庞大的人脉网络,直接与周氏的几个主要贷款银行高层进行了“闭门沟通”。内容无人得知,但结果显而易见——原本还在观望的银行,态度瞬间强硬,要求周氏提前补充抵押物或部分还款,进一步加剧了周氏的流动性危机。
而之前与周氏在某些项目上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在陆寒霆默许甚至暗中推动下,开始趁机抢夺周氏的客户、挖角核心团队、低价收购其急于变现的资产。墙倒众人推,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短短四十八小时,曾经在本地也算一方豪强的周氏集团,已然风雨飘摇,股价连续跌停,市值蒸发近半,总部大楼被各路讨债者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内部人心惶惶,高管离职传闻不断。
周宏伟的会面请求,被陆寒霆直接拒绝。助理只回了一句话:“陆总说,他不想听任何解释,只看结果。”
这结果,就是周氏的覆灭,以及周慕深必须付出的代价。
……
“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周家别墅内,一片狼藉。周宏伟砸碎了心爱的古董花瓶,双眼赤红,对着缩在沙发上面如死灰的周慕深咆哮,“逆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把我们周家几代人的基业都毁了!”
周慕深浑身发抖,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陆寒霆的报复,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现在最后悔的,不是动了沈清澜,而是低估了陆寒霆的反应会如此酷烈。
“爸……爸……我们去找他道歉,我去给沈清澜跪下……”周慕深语无伦次地抓住父亲的裤腿,涕泪横流。
“道歉?跪下?”周宏伟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他踹开,“现在别说跪下,就算你把头磕碎,他陆寒霆也不会多看一眼!他这是在立威!杀鸡儆猴!我们周家,就是那只被他选中的鸡!”
他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声音沙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周慕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周宏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挣扎,压低了声音:“把指使你的那个人……交出去。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或许……还能为我们周家,保留一丝血脉。”
周慕深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交出那个人?那个人……比陆寒霆更神秘,更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
……
陆氏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陆寒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夕阳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艾伦站在他身后,恭敬地汇报着:“周氏已经基本没有抵抗能力,银行那边给了最后通牒,如果下周内无法注入巨额资金,将启动破产程序。另外,我们的人监听到,周宏伟似乎有意抛出幕后主使来换取喘息之机。”
陆寒霆神色未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让他抛。”他声音冷淡,“正好省了我们去找的功夫。”
“那……周氏?”艾伦询问后续处理。
“按计划,拆分收购。”陆寒霆转身,走回办公桌后,语气淡漠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公务,“有价值的资产和团队,整合进陆氏。剩下的,交给市场。”
他要用周氏的尸骨,来夯实陆氏更上一层楼的台阶。这便是商场的残酷法则。
“是。”艾伦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沈小姐那边,实验室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那种药物的合成路径非常罕见,指向一个国际地下药品研发组织,‘暗夜灯塔’。”
陆寒霆眸光骤然一凝,锐利如刀。
“暗夜灯塔……”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底风暴再起。
看来,隐藏在周慕深背后的,是一条来自国际暗网的大鱼。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他的雷霆手段,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敲山震虎,逼出真正的对手。
而现在,老虎的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这场商业上的碾压,仅仅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