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跟老娘玩这套是吧？
不说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柳如云当即就撸起袖子，作势要上前“理论理论”。
贾将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
这娘们是什么意思？
贾将可清楚柳如云的武艺高强，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更何况人家身份摆在那里，真动起手来，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别别别，义母，手下留情，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贾将瞬间变脸，刚才那点小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满脸“诚恳”的讪笑，连忙摆手服软。
这把其他阳府女眷都看懵了。
好家伙，原来这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啊！
刚才对她们那么凶，又是跑圈又是吓唬的，结果柳如云一撸袖子，立马就怂了？
贾将似乎感受到了她们目光中的意味，脸上有点挂不住，干咳两声，强行挽尊：
“那个先说好，我这不是怕了啊！主要是……主要是尊重，对，是尊重长辈！”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连最怯生生的阳琪薇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贾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小丫头立马缩到范若英身后，不敢再笑。
“快说！”
柳如云双臂环抱，扬了扬下巴，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好嘞！” 贾将应了一声，这才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在战场上，大多数时候，讲究的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团队协作，是生存。”
他缓缓开口，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前身残留的一些混乱而血腥的战场记忆片段，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你力气再大，武艺高点，或许能一时占得上风。但战场不是擂台，很少有完全公平的一对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的敌人会从哪个方向，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贾将的这些话让众人心中一沉，仿佛看到战场上你死我活。
“在很多情况下，尤其是在武力不对等的时候，决定谁能活下来的关键，往往不是谁更能打，而是谁的耐力更强，谁能撑得更久！”
“所以，你是想通过跑步，提升我们的耐力。”
高雅然听着贾将的话，在心中琢磨了一番，觉得有几分道理。
贾将看向高雅然，点了点头，他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算是……有这么个想法吧。”
“什么叫‘算是吧’！”
阳可歆听着贾将的话，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他这番安排的用意，知道他是为了她们好，但嘴上还是不肯完全服软，嘟囔道，
“要训练你就好好训练嘛，我们这不也一直在服从你的命令吗？”
阳可歆的声音比起之前的针锋相对，已经软化了许多。
其他女眷，包括柳如云在内，也都陷入了沉思。
范若英悄悄整理了一下衣襟，似乎想让自己站得更直一些。
贾将看着她们神色间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话算是说进了几分道理，便继续开口，语气缓和了些：
“各位别误会，我并不是说大家不配合，或者故意为难大家。”
他目光扫过范若英等人依旧有些苍白的脸。
“正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耐力和武艺这东西差不多，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需要常年累月的积累。”
贾将话锋一转，说出这三日训练的真正目的。
“我之所以安排这些，是希望大家能通过这三天的训练，对战场先建立起一个最基本的认知。”
当贾将刚刚说完，站在范若英身后的阳琪薇就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小声问她母亲：
“娘，‘认知’是什么东西呀？是点心吗？”
范若英也是一脸茫然，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娘也不知道，估计是哪里地方的方言土话吧？”
她们母女的窃窃私语虽然轻，但在安静的校场上还是被贾将捕捉到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认知”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认知这个词。
他本能地就想用现代语言解释“认知就是人对事物形成的看法和了解”，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这解释估计她们更听不懂。
他赶紧在脑子里一番搜刮，终于找到一个更相近的，她们可能理解的词。
贾将看向阳琪薇，耐心地解释道：“琪薇……姑姑啊，”
这称呼让他自己都别扭了一下，自己这辈分啊！
“这个‘认知’嘛，就是指见识。就是希望大家能对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先有个初步的见识和了解，心里有个底，不至于事到临头，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认知”？“见识”？
这么一替换，在场的女眷们立刻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清晰表情。
这么一说，她们就完全明白贾将的意思了。
这小子，讲道理就好好讲道理呗，还净整些俺们听不懂的词，有点古怪，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说话习惯这么怪。
这时柳如云一边抱怨，一边也彻底明白了贾将的良苦用心。
他所谓的训练，并不是要她们短时间内变成高手，而是在给她们灌输一种经验，一种关于战场的见识见闻。
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在出发前，给这些对前线一无所知的女人们，垫上一点点保命的知识。
想通了这一点，柳如云再看贾将时，眼神中的挑衅和不满消散了许多，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认可。
这小子，虽然油滑气人，但办起正事来，倒是真有几分门道和责任心。
同样有如此感想的，还有一旁的高雅然。
他这个便宜大侄子，做事来倒是挺上心，想得也周全。
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会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