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仙人，你的这个术……是不是还没完成？”
瀑布的轰鸣，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自来也脸上的石化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随即，一种被小辈冒犯的荒谬感涌了上来。他差点笑出声。
一个刚刚花了十分钟学会A级忍术的小鬼，反过来指点开创者的老师，说这个术有缺陷？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自来也的嗓音有些干涩，他试图重新找回自己身为长辈和师父的威严，“不要因为掌握了一点皮毛，就开始目中无人。螺旋丸是四代火影的最高杰作，是完美的。”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荒谬】x3100！】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不悦】x2800！】
漩涡鸣人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右手，一颗标准的螺旋丸再次于他掌心凝聚。
紧接着。
砰。
一团白烟爆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影分身，出现在他身旁。
自来也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完全没看清这小子是什么时候结的印。
在自来也愈发困惑的注视下，鸣人做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让那个影分身，伸出双手，覆盖在他本体维持着螺旋丸的手上。
“你要做什么？”自来也下意识地问。
鸣人没有回答。
一股截然不同的查克拉属性，从那个影分身体内涌出，小心翼翼地，注入了那颗高速旋转的蓝色能量球中。
风。
是风属性的性质变化。
自来也的呼吸停滞了。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尝试，也想起了水门当年的苦恼。
将性质变化加入形态变化已经达到极致的螺旋丸，其难度不亚于让一个人同时向左和向右奔跑。
查克拉会瞬间失控，然后爆开。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嗡！
鸣人手中的螺旋丸，形态瞬间变得极不稳定，原本完美的球体开始剧烈扭曲，边缘逸散出无数细小的，肉眼可见的查克拉气刃。
球体周围的空气，发出了被切割的尖啸。
旁边的岩石上，被那逸散的气刃划过，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切痕。
一股远超普通螺旋丸的，纯粹的破坏与切割气息，弥漫开来。
自来也整个人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股力量……
“看到了吗？”鸣人散去了手中那狂暴的能量，平静地开口，“这个术，只完成了最基础的‘形态变化’，将查克拉凝聚并高速旋转。但是，它没有加入‘性质变化’。”
“它只是一个半成品。”
“一个威力只发挥出不到一半的，有缺陷的半成品。”
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自来也的神经上。
他的嗓音很平淡，没有炫耀，没有卖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这份陈述，却比任何狂傲的宣言都更具颠覆性。
半成品？
缺陷？
自来也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想起来了。
很多年前，在一个同样的黄昏，那个总是带着阳光般笑容的金发弟子，也曾苦恼地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老师，螺旋丸还有提升的空间。如果能把我的风属性查克拉加进去，威力会是现在的数倍。可是……太难了，这需要将查克拉的控制，精确到难以操作的层面。”
那个被誉为不世出的天才，穷尽心力也未能解决的课题。
那个随着他的英年早逝，而被永远埋葬的遗憾。
现在。
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不，不仅仅是道破。
他甚至用一种粗糙但有效的方式，将那个设想，变成了现实。
自来也呆呆地看着鸣人，看着那张稚嫩却又平静得可怕的脸。
瀑布的水声，风声，鸟鸣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颠覆他所有认知的，无法理解的事实。
这已经不是天赋可以解释的范畴了。
这是妖孽。
是一个从更高维度降临，来审视他们这些凡人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极致【认知崩塌】x！】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极致【恐惧】x！】
【叮！收获来自自来也的【敬畏】x9800！】
汹涌的情绪点数涌入系统，鸣人内心古井无波。
他只是在计算。
计算着这次“表演”的收益，以及它对未来剧本走向的影响。
自来也看着鸣人的视线，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长辈看晚辈的欣赏，也不是老师看学生的审视。
他收起了身上所有玩世不恭的气息。
那份属于传说三忍的，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气场，在沉寂了多年之后，第一次，因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苏醒。
他不再将鸣人当成一个需要教导和保护的后辈。
他需要去重新观察，重新评估。
接下来的旅途，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自来也沉默了。
而鸣人，也乐得清静。
他一边维持着一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少年”的表象，一边在内心深处，安静地解析着从自来也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高质量的情绪数据。
一个星期后。
一座灯火通明，喧嚣无比的城镇，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短册街。
火之国最着名的销金窟，赌徒与浪客的天堂。
两人走进这座不夜城，鼎沸的人声与靡靡的音乐扑面而来，空气中都弥漫着酒精与欲望混合发酵的味道。
自来也的视线，下意识地就被街边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所吸引，那份被压抑许久的本性，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漩涡鸣人却在踏入城镇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少年模样。
但在他的感知世界里，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掀起。
【心道·精神感知】。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负向情绪场，在城镇最中心，最喧闹的方向，冲天而起。
那不是混乱的，驳杂的情绪集合。
那是一种无比纯粹，却又交织在一起的两种情绪。
足以将人溺毙的【悲伤】。
与一种想要将自身彻底毁灭的，疯狂的【自毁】倾向。
这股情绪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鸣人的感知中，它形成了一道贯穿天地的，灰色的龙卷。
而在那龙卷的中心，他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正在被这股情绪疯狂侵蚀的，情绪体的代号。
“蛞蝓”。
鸣人抬起头，那双碧蓝的眸子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座镇上最大，最豪华的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