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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北,桦林市。这座蜷缩在群山褶皱里的小城,小到城东放个炮仗,城西就能听见响。

那年,我们初二(三)班。班主任李老师,一个刚从师范毕业没几年的年轻男老师,因为待人真诚,没那么多架子,成了学校里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之一。

李老师新买了房子,要搬家了,消息像风一样在班里传开。

于是,一群半大孩子起哄着要去帮忙,美其名曰出力,实则不过是找个由头凑在一起,逃离周末无所事事的慵懒。

那个周末,天气好得不像话,天空是洗过的蓝,几缕云丝淡得像画上去的。我们一行十多人,像一群出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地约定步行前往。

李老师的新家在城郊,路程不远,途中会经过那个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水库,卧龙水库。水库像一块巨大的、澄澈的碧玉,镶嵌在黄绿交织的山坳里。水面平静无波,阳光洒下,碎成万千金鳞,岸边的水清浅见底,能看见圆润的卵石和摇曳的水草。在少年人不知愁的眼里,这无疑是夏日里最大的诱惑。

“下水游一会儿吧!”队伍里,陈晓飞眼睛一亮,第一个嚷了起来。陈晓飞是我们当中最活跃,也常常是最固执的一个。

“别了吧,咱们是去给李老师帮忙的,你这下去一扑腾,耽误到啥时候?”有人立刻反对。

“就是,一身水淋淋的,怎么去老师家?等回来再说吧。”

大家七嘴八舌,总算劝住了心痒难耐的陈晓飞,他撇撇嘴,勉强同意了“回来再说”的方案。

在李老师家,我们这群半大劳力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无非是传递些轻便物件,或者在院子里跑跑腿。热闹劲儿过去,下午两三点钟,我们便辞别了老师。

阳光西斜,给天地间万物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再次路过卧龙水库时,水面已不似正午那般耀眼,泛着一种幽深的、绿沉沉的光。

陈晓飞这次像是铁了心,杵在岸边,像根钉进地里的木桩,任凭谁劝都不走了。

“晓飞,别闹了,看看都几点了,赶紧回家吧!”班长皱着眉催促。

“就是,想玩下次再来嘛,水库又跑不了。”其他人也附和着。小城太小,来这里确实方便。

可陈晓飞像是中了邪,脖子一梗,声音带着股执拗的蛮劲:“这么多人看着呢,能出什么事?我就下去沾沾水,一会儿就上来!”

他的两个死党,赵勇和李明,一左一右架住他胳膊,试图把他拉走。赵勇嗓门大:“晓飞!你连狗刨都不会,游什么泳?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这种旱鸭子更危险!”

陈晓飞用力甩开他们,脸上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急切:“不会才要学啊!你们两个不是会吗?算我求你们,你俩一边一个,带着我点,不就完了吗?咱们就在浅水区,绝对不往深里去!”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水面,那眼神空洞又灼热,岸边的水确实很浅,刚没过小腿。或许是这看似无害的环境麻痹了大家,或许是少年人天性中对“危险”的认知本就模糊,见他如此坚持,加上赵勇和李明似乎也被他说动,众人劝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行吧行吧,你非要下去就快点,我们就在岸上看着。”有人妥协道。

“反正岸上这么多人,还有会水的,应该……没事吧。”另一种声音带着不确定,但终究没能抵过那份盲目的侥幸。

于是,陈晓飞利落地脱掉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短裤。赵勇和李明对视一眼,也默默开始脱衣服,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闷,失去了往常嬉闹的轻松。

三人先后踏入水中,水库的水温比想象中要低一些,激得陈晓飞打了个哆嗦,但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满足的神情。赵勇和李明一左一右,紧紧挨着他,三人组成了一个略显笨拙的三角阵型,缓缓向水中趴伏下去。

“喂!别在那儿游!往边上点!”岸上的同学不放心地喊道。

诡异的是,水中的三人没有任何回应。他们没有回头,没有摆手,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他们就像三尊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沉默地、专注地,开始用极其缓慢而僵硬的动作,向水库深处划去。

起初,岸上的我们还紧紧盯着,可少年心性,耐不住长时间的静止,见他们游得平稳,那份最初的担忧很快被无聊取代。有人开始捡石子打水漂,有人追逐打闹起来,岸边重新充满了喧闹声。

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间望向远些水面的同学,动作猛地僵住了。

在三人前方约十几米远的水面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浮出了十几个脑袋。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静静地浮在那里,如同一片腐朽的浮木。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头皮,水珠顺着惨白的、仿佛被水浸泡肿胀的皮肤滑落。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他们的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彻骨的、血一般的通红,十几双红眼,齐刷刷地死死地、一眨不不眨地注视着前方缓慢游动的三个少年。

那同学吓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与此同时,水下的世界是另一番恐怖的景象。

当陈晓飞猛地沉下去时,冰冷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极度的恐惧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水的压力,能看到头顶透过水面的、扭曲晃动的天光,能感受到肺部因缺氧而产生的灼痛,但就是动不了!

紧接着,赵勇和李明也沉了下来,他们同样瞬间恢复了神智,也陷入了完全相同的境地意识清醒,身体僵硬。

三人惊恐万状地转动着眼珠,在水中近距离地看到了彼此脸上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然后,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在那墨绿色的深水中,无数只枯瘦、浮肿、指甲缝里塞满黑色淤泥的手,从下方的黑暗中伸了出来,像纠缠的水草,死死地抓住了他们的脚踝、小腿、手腕甚至腰身!

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将他们拖向更深、更黑暗的水底。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们看清了那些手臂的主人,那是一群形态各异的水鬼!有穿着破旧老式褂子的老头,有头发像海草般散开的妇女,还有身形瘦小、面色铁青的孩童……他们如同一个水下家族的狂欢,密密麻麻地围拢过来。

他们的脸上,都咧开着巨大而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撕裂到近乎耳根,嘴里是密麻麻的、尖利的黑色牙齿,口腔内部也是一片血红。

他们似乎在无声地狂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得逞的恶意和一种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怨毒,直勾勾地看着三个新鲜的猎物,享受着他们的恐惧与挣扎。

陈晓飞感到一只冰冷小巧、属于孩童的手,正抚摸着他的脸颊,同时另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极度恐怖的一幕,彻底击溃了三个少年最后的心防。

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一个女生撕心裂肺的哭声划破了空气。

“我去救他们!”会水的张猛眼睛赤红,吼叫着就要往水里冲。

“不能去!”旁边三四个人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死死抱住了他。

眼前的景象太异常了,异常到让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的溺水。

那水里,似乎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极度危险的东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每一个人,让他们不敢让任何一个同伴再靠近那片水域。

“拉住他!别让他下去!”哭声、喊声、劝阻声乱成一团。

最终,张猛被众人死死按在地上,他徒劳地挣扎着,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我们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彻底被吓坏了。有人瘫坐在地,有人不住发抖,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绝望之下,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向最近的有电话的人家,叫来了警察和救护车。

警笛声撕裂了小城黄昏的宁静。

警察、消防员,以及随后赶来的专业打捞队,忙碌的身影和探照灯将水库岸边照得亮如白昼。

船只在水面来回穿梭,滚钩、探杆,各种工具轮番上阵。

一夜,两天,三天……搜索持续了很长时间,却一无所获。水库像一只贪婪的巨兽,将三个少年彻底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悲痛欲绝的家属们,在极度的悲伤和无法接受中,将矛头指向了李老师。

他们认为,如果不是为了给李老师搬家,孩子们根本不会去水库,更不会出事。情绪激动的家属们甚至围堵了李老师的家,场面一度失控。

派出所里,我们所有当时在场的同学,包括李老师,都被分别带走问话。

警察们表情严肃,反复询问细节,试图找出是否存在校园霸凌、矛盾冲突甚至更恶劣的可能性,导致这起溺水事件背后另有隐情。

但所有人的口供惊人的一致,现场勘查也没有任何搏斗或推搡的痕迹。

最终,排除了他杀嫌疑,事件被定性为意外溺水,只是,那挥之不去的诡异细节,成了所有知情者心中无法解开的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家属们无法承受这种无尽的折磨。绝望中,他们辗转找到了一位据说很有办法的老人。

老人听完整个经过,沉默良久,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缠上了,那是一大家子在找替身呢……”

老人告诉家属们一个法子:准备好孩子生前枕的枕头,在出事的水边,一边呼喊着孩子的名字,一边将枕头抛入水中,喊他们跟着枕头回家。

尽管将信将疑,走投无路的家属们还是照做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水库边再次聚满了人,只是这次不再是欢声笑语,而是压抑的悲泣和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赵勇——回家啦——”

“李明——跟妈回家啊——”

“陈晓飞——回来吧——”

沾满了熟悉气息的枕头被用力抛向水中,缓缓漂荡。

奇迹,或者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赵勇的尸体在一片靠近岸边的水草丛中浮了起来。又过了一天,李明也在不远的地方被找到。

当打捞人员将两人的遗体小心地搬上岸时,细心的人注意到,在他们苍白的肢体上,布满了乌黑发紫、大小不一的手指印!

脚踝上是成年男子般粗壮的手印,手臂上缠绕着细瘦如孩童的指痕,甚至腰腹间也隐约可见。那指印深陷皮肉,形状狰狞,绝非水流冲击或普通碰撞所能形成,仿佛是被一群冰冷而巨大的力量死死攥握、争夺过,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

唯独陈晓飞,依旧杳无音信。任凭家属如何呼唤,那个最固执、最先坚持要下水的少年,仿佛彻底被那群水鬼留了下来,再也没有回来。

事情似乎就这样,以两具带着诡异印记的尸体的找到和陈晓飞的永久失踪,画上了一个残缺而悲痛的句号。

然而,风波平息后,一个更令人脊背发凉的巧合,如同潜藏许久的毒蛇,猛然蹿出,咬在了知情者的心口。

李老师买的那套房子,是二手房,原房主是一对中年夫妇。

据说,他们之所以卖掉这套位于城郊、环境不错的房子,是因为他们的独生子,在前一年的夏天,就在卧龙水库游泳时,不幸溺亡了。

巨大的悲痛让他们无法再留在这个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选择了搬离。

那个年轻人溺亡的日子,经过好事者的查证,恰好就是陈晓飞、赵勇、李明三人出事的同一天,同一个月份,同一个日期。

而收购了这套房子,欢天喜地搬进去,间接引导了这次致命行程的李老师,正是从那对丧子的夫妇手中,接过了房子的钥匙。

多年以后,卧龙水库依旧碧波荡漾,只是小城里的人,尤其是孩子们,再也不敢轻易下水游泳了。

关于水库的恐怖传说越来越多,有人说在寂静的夜晚能听到水底传来的众多男女老少的嬉闹声,有人说看到过成群模糊的人影在水面徘徊,还有人说,曾瞥见墨绿的水中央,浮着一片红通通的眼睛。

李老师在事发半年后也调离了桦林市,不知所踪。那套房子再次易主,价格低得可怜。

赵勇和李明被安葬在城西的公墓,而陈晓飞,连一座衣冠冢都没有,他的父母在几年后也搬走了,仿佛要彻底逃离这片吞噬了他们儿子的土地。

只有水库,依旧沉默着,那墨绿色的深处,似乎永远埋葬着那个夏天的秘密,以及那一群不祥的、血红的眼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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