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云挂断了与沈知檀的加密通讯。
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眉头又很快皱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
距离这期系统任务结算,只剩下不到一年。
可他喵的,系统任务额度,还差着一万多亿!
(;一_一)
一万多亿啊!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郭少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哪种生意是公认的“超级无敌第一败家”……
那,必须是航天了!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为“亏钱”而生的!
从研发到发射,一个小小的数据错误,一个失败,“嗖”一下,几个亿就没了。
一条研发路线要是走错了,几百亿砸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趁着这次要搞卫星通讯的“突发奇想”,要不……干脆成立一家民营的航天科技公司?
自己研发!自己制造!
然后借用龙国的发射场,发射自己的火箭,投放自己的卫星!
甚至……
郭少云的眼睛开始放光。
(☆▽☆)
我甚至可以搞星球探索!搞天文研究!
这……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终极亏钱天坑”吗?!
一个项目,亏他个千八百亿,那不是有手就行?!
郭少云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不是紧张,是兴奋!
可兴奋过后,一阵更深的绝望涌了上来。
他颓然地瘫回椅子上。
(〒皿〒)
这期三万亿的任务都快把我逼疯了……
那下期任务怎么办?
系统你这狗东西,你下期不会给我开个三十万亿吧?!
我上哪儿亏那么多钱去啊!
郭少云正对着天花板自怨自艾,办公室的门被“砰砰砰”敲响了。
“进。”
张姜那张自带喜感的脸探了进来。
“老郭!忙着呢?”
郭少云一见是张姜,那必须得调侃一下。
他斜眼一瞥:“哟,这不是张大总经理吗?怎么,不在家陪你的宝宝们,跑公司来干嘛?被你家郑璃赶出来了?”
“我靠!”
张姜夸张地一拍大腿,一屁股陷进郭少云对面的沙发里,满脸都写着“幽怨”。
“老郭!你他妈是神算吗?!”
“我真被赶出来了!”
张姜挎着个脸,开始倒苦水:“郑璃说我在家里只会惹她生气,碍手碍脚,还不如滚来公司创造Gdp……”
“(t_t) 我太难了……”
郭少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活该!你那“喜当爹后遗症”太明显了,我都受不了,别说郑璃了。”
他正想继续嘲笑几句,张姜却猛地坐直了。
“哎,别闹了,说正事。”
“我姐,张婷,她带了个朋友,想拜访你一下。”
郭少云愣了愣。
“张婷姐?她来海城了?”
郭少云对张姜的这位大姐和二哥张锦,印象都极好,关系处得也非常不错。
这个面子,必须给。
“她带的什么人?你姐的朋友,应该不是小人物吧?”郭少云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张姜挠了挠头,“神神秘秘的。”
“好像是个外国人,高鼻梁,大块头,听口音……好像是……大鹅国的?”
“我姐说,似乎是他们那边的一位官员,具体的也没多说。”
“他们这会儿就在楼下咖啡厅呢。你要是同意,我这就安排他们上来?”
“大鹅国?官员?”
郭少云心里嘀咕了一下,有点意思。
“行,让他们上来吧。我这儿刚忙完,正好。”
一个小时后。
郭少云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张婷依旧是那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打扮,一身高定西装,短发干练。
她身后,跟着满脸好奇的张姜,以及一位……
确实是“高鼻梁”的壮汉。
那男人看上去年约五十,身材魁梧,穿着合体的西装,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少云,好久不见。”张婷笑着伸出手。
“婷姐,欢迎。你来海城,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郭少云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可惜了,绮梦这几天去山城看望姥姥了,不然她肯定要陪同的。
“来,我来引荐一下。”张婷侧过身,介绍那位壮汉。
“这位是来自大鹅国的,切罗夫先生,现任大鹅国商务部副主官。”
郭少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副主官?这级别不低了。
“切罗夫先生,您好。”郭少云伸出手,笑容标准而客气。
“郭董事长!您好!您好!”
让郭少云更惊讶的是,切罗夫一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龙国话!
“哎呀,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您可比照片上年轻太多了!真是年少有为!”
虽然音准还是有点奇怪,几个卷舌音带着浓浓的“伏特加”味儿,但至少,听懂是完全没问题的。
“切罗夫先生过奖了。”郭少云谦虚地摆摆手,龙国式自谦嘛,老传统了。
“您这么年轻,就创办了培达发这样伟大的企业,真是商界的奇迹!”切罗夫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几人落座,秘书送上咖啡。
寒暄了几句,张婷放下了咖啡杯,切入了正题。
“少云,是这样的。”张婷开口道,“汉海集团因为出口贸易,和切罗夫先生他们那边结识了不少资源。”
“这次切罗夫先生来访,主要是……对你们培达发的光刻机,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订购一批。”
“哦?”
郭少云闻言一惊,端着咖啡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_⊙)
光刻机?
找我买光刻机?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切罗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您可能有所不知,目前我们培达发集团自主生产的芯片,产能还远远不够满足内部的需求。”
“换句话说,我们的光刻机厂,主要是为了满足我们自己的手机、电脑、智能设备……等等这些内部需求。”
“产能,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郭少云一脸的“我很为难”。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龙国年初不是刚审批了四家光刻机厂商嘛。我听说他们已经在向外出售了,要不……您找他们问问?”
切罗夫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摆了摆手:“郭董事长,您误会了。我们大鹅国对此,并不是特别着急。”
“我们只是希望,能提前在培达发这里,确定一个生产排期。我们能等,多久都能等。”
他端起咖啡,自信地抿了一口:
“毕竟,咱们大鹅国,也是曾经的先进技术强国。对于芯片的储备技术,我们还是很有底气的。”
郭少云心里“噗嗤”一声。
(;一_一)
兄弟,别吹了。
上一世,直到我重生前,你们大鹅国才吭哧吭哧研发出首台350纳米的光刻机,落后了几个时代。
你这会儿跟我说“很有底气”?
郭少云当然不会戳破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
“切罗夫先生,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他话锋一转,把皮球踢了出去。
“您应该也明白,光刻机这种设备,对于龙国而言,属于战略级商品。”
“虽然它们是我的企业生产的,但是……可以向谁出售,不可以向谁出售,这件事情……”
郭少云两手一摊,一脸“我做不了主”的表情。
“……这,还需要龙国的商务署首肯才行。”
“所以,我还真不好给您一个准信儿。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切罗夫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郭少云这么滑不溜手,直接把G.F抬了出来。
他沉默了两秒,立刻换了个话题。
“郭董事长,我听说,贵集团也成立了航空集团?”
“在投入巨额资本,研发发动机、飞机?”
郭少云眉毛一挑:“哦?切罗夫先生消息很灵通啊。”
“哈哈,您这样的商业巨擘,一举一动都是全球焦点。”
切罗夫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变得热切起来:
“郭董事长,这个领域,您应该明白,我们大鹅国……有着非常、非常不错的技术储备!”
“无论是大推力发动机,还是飞机制造工艺!”
“我觉得,在这个部分,我们完全可以进行联合研发,加深双方的合作!”
“甚至……”他压低了声音,“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技术置换。”
图穷匕见了。
用他们那些“老旧”的发动机技术,来换培达发的光刻机技术?
郭少云笑了。
“切罗夫先生,非常感谢您看得起我。”
“不过,我们的飞机以及发动机科研,都有自己的节奏和路线。”
“至于……是否合作一事。”郭少云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我还是那个观点,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希望由龙国的G.F来组织和牵头。”
“感谢切罗夫先生的厚爱了!”
这下,切罗夫是彻底没话说了。
郭少云两次,都把他推给了G.F,滴水不漏。
“哈哈……郭董事长,果然是……少年英才,行事稳重。”切罗夫站起身,“今天能和您见面,非常愉快。”
“客气了。”
送走两人的时候,郭少云竟然看到,走在最后的张婷,忽然回头,对自己悄悄比了一个大拇指。
郭少云一愣,随即也笑了。
……
“老郭!老郭!啥情况啊?”
张姜这个八卦的家伙,送完人又溜了回来,一脸兴奋地赖在郭少云办公室喝咖啡。
“那大鹅国的人,你后面怎么处理?”
“去去去。”郭少云没好气地把他往外推,“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待着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哎!别啊!说说嘛……”
“滚蛋!”
郭少云把张姜“赶”出办公室,随手锁上了门。
他走到办公桌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那部黑色的加密通讯器。
开机,拨号。
“喂,秘书长。”
电话那头,传来了沈知檀沉稳的声音:“少云?又怎么了?我才和上级沟通完你的事。”
郭少云笑了笑:“刚遇到个有意思的事,跟您汇报一下。”
他把刚才切罗夫来访,从光刻机谈到航空发动机,以及自己两次把对方推给“G.F”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沈知檀听完,沉默了几秒。
“呵呵……“沈知檀难得地笑出了声,“不愧是咱们龙国复兴会的新任副会长,觉悟就是高。”
“您就别取笑我了。”
“这事你处理得很好。”沈知檀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切罗夫来龙国的行程,是‘私人行程’,所以中枢没有安排正式会晤。他私下里找你,意图很明显。”
“具体情况,我会立刻和中枢直接反馈。”
“好。”
“另外,”沈知檀话锋一转,“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卫星计划’,我跟航天署那边通了通气。”
郭少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怎么说?”
“航天署那边,也提出了一个想法,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您说,我洗耳恭听。”
“目前,龙国已经有商业火箭发射业务。但说实话,业务能力暂时还是弱了一些,主要……还是市场需求不够。”
“既然你们培达发集团这次有这个需求,航天署的意思是,可以建立战略合作,他们甚至可以提供绿色的审批通道。”
“就是……他们想问问,你具体需要多少个卫星升空?另外,还需要确定,是低轨、中轨,还是高轨卫星?”
“这……”
这东西郭少云哪里懂。
他只知道,这玩意儿,很烧钱!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刚才那个“万亿败家”的思路。
机会来了!
“秘书长。”郭少云清了清嗓子,“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培达发,打算在下属的航空科技集团的基础上,升级,成立‘航空航天科技集团’。”
“我们……想和航天署共同研发航天器以及卫星。”
“之后,租用龙国的发射场,直接发射我们自己的卫星。”
“当然,发射计划、轨道使用计划这些,我们都会老老实实地找航天署报批。”
电话那头,沈知檀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
“……少云,你没开玩笑吧?”
“你要……自己搞研发?!”
“秘书长,我像开玩笑吗?”
“你听我说!”沈知檀的语气急了,“培达发毕竟是民营企业!航天署不可能直接向你公开他们的核心技术!能授权给你的技术,也一定不是最新的技术!”
“如果你非要自己从头研发……那投入的成本,太高了!甚至会产生巨量的、不必要的浪费!”
“现在经济状况也还在复苏期,你……你给自己留点抗风险的资本吧!”
沈知檀这是在真心实意地劝他。
郭少云听着电话那头“成本太高”、“巨量浪费”的字眼,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
对对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强忍着笑意,用一种沉稳且坚定的语气说道:
“秘书长,您放心,我们内部早就讨论过了,风险我们都评估过。”
“这事儿,就麻烦您,帮我协调沟通了!”
电话那头,沈知檀沉默了良久。
“……行。”
“我帮你反馈。”
“不过少云,这次……可能没那么快有消息。这事太大了。”
“等我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