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阿伦在丹佛高原筑起的防守铁闸,为灰熊赢得了一场提振士气的客场胜利。然而,NbA的漫长赛季从不因一两场精彩的胜利而变得平坦。就在球队似乎开始步入正轨,带着5胜2负的不错战绩返回孟菲斯时,一波突如其来的寒流,夹杂着失利与质疑,狠狠地将这支年轻的球队拍在了沙滩上——他们遭遇了三连败。
首个主场失利,来自老对手圣安东尼奥马刺。波波维奇的球队用他们教科书般的团队防守和沉稳老练的进攻,给灰熊上了一课。格雷格·波波维奇显然仔细研究了灰熊最近的比赛录像。他们针对JJ·雷迪克的无球跑动设置了层层掩护阻碍,切断他与持球人的联系;他们放任托尼·阿伦和外线某些非稳定投射点,坚决收缩内线,拥堵高德和奥多姆的突破路线。
比赛陷入令人窒息的阵地肉搏。高德每一次得分都异常艰难,马刺用布鲁斯·鲍文的车轮战和及时的协防,极大限制了他的效率。而灰熊自身的进攻,在马刺铜墙铁壁般的防守面前,显得办法不多,过于依赖高德的个人强解和零星的快攻。最终,一场低比分的绞杀战,灰熊以83:90 败下阵来。更衣室里弥漫着不甘,但更多是对马刺整体性的无奈。
背靠背迎战来访的菲尼克斯太阳,一场预期中的对攻大战,却成了灰熊防守体系的崩溃之夜。史蒂夫·纳什用他鬼魅的传球和太阳队水银泻地般的跑轰,彻底撕碎了灰熊尚未完全成熟的防守轮转。
疲劳是因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沟通的失灵。面对太阳队不断的无球掩护和空切,灰熊队员之间多次出现换防不明确、补防不及时的情况。纳什如同一个优雅的指挥官,轻松梳理着进攻,阿玛雷·斯塔德迈尔在内线翻江倒海,外线射手群箭如雨下。
尽管高德砍下32分,奥多姆也拿到18分11篮板,但在太阳队轰下的125分 面前,显得苍白无力。110:125,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赛后,弗拉特罗教练在更衣室内发了火,咆哮声隔着门板都能隐约听见。队员们低着头,无人吭声,空气中充满了挫败感和自我怀疑。
带着两连败的沉重包袱,灰熊远征盐湖城,挑战犹他爵士。能源方案球馆历来是客队的噩梦,而由德隆·威廉姆斯和卡洛斯·布泽尔领衔的爵士,作风强硬,战术纪律严明。
这场比赛,暴露了灰熊队在逆境中的心态问题。开局不顺后,球员们显得有些急躁。高德试图用个人能力扭转局势,但陷入了爵士队的防守陷阱,效率不高且出现了几次关键失误。奥多姆再次“神游”,在场上贡献寥寥。马克·加索尔在布泽尔和梅米特·奥库的轮番冲击下,显得经验不足,犯规过多。
球队的进攻变得滞涩,防守也失去了连贯性。曾经引以为傲的韧性,在盐湖城冰冷的氛围和对手持续的压制下,似乎消散了。88:96,又是一场失利。三连败。
飞回孟菲斯的航班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高德靠在窗边,看着下方漆黑的云层,脸色阴沉。挫败感、愤怒、还有一丝对自己的怀疑,交织在他心头。他回顾着这三场失利,马刺的团队,太阳的奔放,爵士的强硬……每一种方式都精准地打在了他们这支新球队的软肋上。阵容深度?防守默契?逆境心态?这些问题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耐克的天价合同,想起续约时对管理层的承诺,想起姚明对奥运的期待……三连败,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成为领袖,不仅仅是在顺境中激励队友,更是在逆境中扛起球队,找到出路。
飞机落地,已是凌晨。但高德没有直接回家。他拿出手机,在球队的聊天群里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明天上午十点,训练馆集合。不是训练,是开会。所有人,必须到。”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灰熊队所有球员,包括教练组,都已经坐在了训练馆的录像分析室里。气氛依旧凝重。
高德最后一个走进来,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沮丧、或迷茫、或不甘的脸。
“三连败。”高德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感觉怎么样?窝囊?憋屈?还是觉得对手太强,我们没办法?”
没人回答。
“我昨晚一宿没睡,”高德继续说道,“不是在抱怨裁判,也不是在诅咒对手。我在看录像,看我们这三场是怎么输的。”
他打开投影仪,开始快速播放剪辑好的比赛片段。不是高光集锦,而是每一次致命的失误,每一次失败的防守轮转,每一次不合理的选择。
“看这里,”他暂停画面,指着一次防守沟通失误,“凯尔,托尼,你们在干什么?用眼神交流?我说过,沉默就是犯罪!”
“还有这里,”切换到一次奥多姆漫不经心的传球被断,“拉马尔,你的心思在哪里?在洛杉矶的夜店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百分百的投入!”
“再看这个,”是高德自己一次强投不中的画面,“我也有问题,太急躁,陷入了对方的陷阱。”
他没有回避任何人的问题,包括他自己。他的分析冷静、客观,直指要害。
“我们输球,不是因为对手不可战胜!”高德的音量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因为我们不够好!我们的防守沟通像一坨狗屎!我们的进攻选择像没头苍蝇!我们的专注度时有时无!我们忘记了‘Grind city’是什么意思!磨砺,不是只在顺境中磨,更要在逆境中,在失败中,把自己磨得更锋利!”
他走到房间中央,看着他的队友们:“伙计们,我们是一支全新的球队,遇到挫折是正常的。但这不能成为我们连续输球的借口!我们必须从失败里学到东西!记住马刺的纪律,记住太阳的分享球,记住爵士的强硬!把这些失败,当成我们成长的肥料!”
“现在,告诉我,”高德的目光变得锐利,“我们是就此沉沦,被这三场失败打垮,还是把它们踩在脚下,变成我们变得更强的阶梯?”
短暂的沉默后,托尼·阿伦第一个站了起来,低吼道:“他妈的,当然是踩碎它们!”
“对!我们不能这么输下去!”凯尔·洛瑞紧接着喊道。
“我们需要更硬!”马特·巴恩斯捶了一下椅子。
马克·加索尔也抬起头,眼神重新燃起火焰:“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连拉马尔·奥多姆也收起了散漫,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着重新凝聚起斗志的队友,高德知道,火种还在。
“好!”他重重拍手,“那么,忘记这三连败!但不是忘记失败的原因!从今天下午的训练开始,我们要解决这些问题!更多的沟通,更玩命的防守,更合理的进攻!让接下来的对手知道,孟菲斯灰熊,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会议结束,队员们走出分析室,虽然依旧疲惫,但眼神中的迷茫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知耻后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