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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在冰冷的地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那截断掉的炭笔被指尖的冷汗浸得模糊,直到窗外雨声渐歇,只余下水滴从屋檐坠落时断时续的、催命符般的“滴答”声。

冰冷的绝望并未麻木他的神经,反而像是一把钝刀,在他的意识里反复切割,带来清晰而持久的痛楚。

不能就这么认了!

就算要死,他也要让那下令的人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是这烂账!是这贪墨!是这吃人的世道!

一股近乎悲愤的冲动支撑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抓起那几片写满了炭笔计算结果的木牍——那上面有清晰的表格,有官仓实存数字,有他对富户存粮最大胆却又最保守的估算,有那触目惊心的、高达一千零一十三石的缺口!

这是他唯一的“武器”,是他在这疯狂世界最后的、无力的证明。

他要去见县令!

他要让县令看看这冰冷的数字!让他明白,这不是“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事情!这是绝路!

楚默紧紧攥着那几片沉甸甸的木牍,如同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冲出官署,冲向后方县令所在的后堂。

后堂的气氛同样压抑。几个胥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廊下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恐慌。看到楚默手持木牍、面色惨白地冲进来,他们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避让开来,无人敢阻拦,也无人询问。

县令并没有躲在最深的内室,而是就在后堂的小书房里。门虚掩着。楚默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县令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以及压抑着的、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完了…全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楚默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推门而入!

“大人!”

小书房内,县令正像一头困兽般绕着书案打转,官帽歪斜,头发凌乱,额头上全是冷汗。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看到是楚默,尤其是看到楚默手中那画满奇怪格子的木牍,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涌起极度的不耐烦和厌恶。

“你来做什么?!不去筹粮,来这里作甚?!”县令的声音尖利而烦躁,仿佛楚默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楚默扑到书案前,也顾不上仪态,将手中的木牍“啪”地一声摊开在县令面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点着上面那些炭笔写就的、清晰却无比残酷的数字:

“大人!请您看一眼!就看一眼!”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恳求,“这是官仓实存,仅有二百八十七石!这是下吏估算的,即便竭泽而渔、得罪所有乡绅,最多能再从民间征调出的数额,绝不会超过二百石!两项相加,不足五百石!”

他的手指猛地划向最后那个用炭笔狠狠圈出的、代表着缺口的数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而龙且将军所要,是一千五百石!还差整整一千零一十三石啊大人!这还不算刍稿、肥豕、美酒!这根本不是征调,这是要刮地三尺,这是要绝了全县的生路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憋屈和恐惧都吼出来:

“大人!非是下吏不尽心,实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尽数予之,则官仓空矣,民无食矣,来年赋税皆无矣!此乃竭泽而渔,自毁根基啊!大人!”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县令,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震惊、理解,甚至只是犹豫。

然而,没有。

县令的脸上只有极度烦躁和不耐烦。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楚默木牍上那些费尽心血计算出来的数字,仿佛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鬼画符。

“糊涂!”

县令猛地一挥袖,几乎将案上的木牍扫落在地!他指着楚默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咆哮道:

“眼下是龙将军的事大,还是你来年赋税的事大?!是全县的生死存亡重要,还是你那几个破数字重要?!啊?!”

他的脸因激动和恐惧而扭曲:“项王天下无敌,虎视寰宇,岂会缺你这点粮?只要挺过眼前这一关,日后什么没有?!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过了龙将军这一关!必须先过了这一关!懂吗?!”

他根本不在乎数字,不在乎逻辑,不在乎道理。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如何不让龙且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楚默所说的一切,在他听来全是推诿责任的借口和毫无用处的聒噪。

“可是大人!就算刮尽地皮也凑不齐啊!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楚默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哀鸣。

“做不到?!”县令的眼睛瞪得溜圆,猛地一拍书案,震得笔筒乱跳,“做不到也得做!本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借!去抢!去求!哪怕你去偷!去骗!哪怕你把你自己剁了当军粮!总之,必须把粮草给本官凑齐!”

他的话语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只剩下最赤裸裸的、基于恐惧的逼迫:

“楚默!本官告诉你!龙将军的大军五日必到!到时候,若是粮草有半点短少,惹得龙将军不快……”县令的脸凑近楚默,扭曲的面容上充满了狰狞的威胁,“本官便第一个拿你是问!把你,还有你家眷,统统绑了,送到龙将军军前请罪!听清楚了吗?!!”

“全权负责”的真正含义,此刻赤裸裸地展现出来——那就是承担全部罪责,成为唯一的替罪羔羊。

楚默呆呆地看着县令那张因恐惧而变得疯狂狰狞的脸,看着那不断开合、喷吐着最无耻命令的嘴。

他手中的木牍,无力地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上面清晰的数据,那理性的计算,那试图说明真相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的笑话。

对牛弹琴。

不,甚至不如对牛弹琴。

牛至少不会反过来威胁弹琴的人。

一股冰冷的、彻彻底底的绝望,如同万年寒冰,瞬间封冻了他所有的血液,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希望。

他明白了。

在这里

数字没有意义。

道理没有意义。

真相没有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是权力,是暴力,是活下去的本能——牺牲别人,让自己活下去的本能。

县令见他不再说话,只是脸色死灰地站在原地,似乎觉得自己的威胁起到了效果,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筹粮!立刻!马上!筹不来粮,你就等着给全县陪葬吧!”

楚默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几片沾了灰尘的木牍。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无声地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小书房。

身后的咆哮和诅咒,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走回昏暗的前堂官署,走回那堆冰冷的、无用的简牍之中。

窗外,天光更加黯淡了。

雨,似乎又要开始下了。

楚默低头,看着手中那代表了理性与计算、却最终一文不名的木牍。

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极其怪异、极其扭曲的弧度。

那是一个……绝望到极致,反而趋于平静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从踏入这间官署,接过那枚代表“背锅”的印信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之前的挣扎、计算、谏言……不过是为这具尸体,徒劳地涂抹上一点看似鲜活的颜色罢了。

现在,颜色褪尽。

只剩下,冰冷的……死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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