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大,约莫二十平左右,呈规整的椭圆形,岩壁是长白山特有的青灰色岩石,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有些地方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最显眼的是山洞角落,一汪温泉正冒着氤氲的热气。
水汽袅袅升起,在岩壁上凝结成水珠滚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倒驱散了不少他们身上的血腥气。
看这岩石质地,他们还在长白山的地界。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着:“估计是爆炸时那股气浪把咱们掀到青铜门外的夹缝里,然后顺着缝隙掉到这山洞里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对张麒麟道:“小哥,你在这守着他们三个,我出去看看情况,顺便找找咱们之前放的食物点拿点食物。”
张麒麟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吴峫往温泉边挪了挪,让他能更清楚地感受到暖意。
黑瞎子从岩壁上掰了块锋利的石头揣在兜里,又捡起地上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棍当武器,弯腰钻进了山洞尽头的狭窄通道。
出了通道,眼前果然是长白山的景象。
皑皑白雪覆盖着连绵的山峦,寒风呼啸着卷起雪沫,远处的树木枝桠上挂满了冰棱。
可他站在雪地里转了一圈,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往来长白山,空气里除了寒气还有种山林特有的清冽,可今天这风里,却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
而且按理说爆炸的动静那么大,附近多少该有些硝烟味或者青铜门破损的痕迹,可放眼望去,雪地干净得不像话,连个坍塌的迹象都没有,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从未发生过。
谢雨辰是被温泉蒸腾的暖意烘醒的,浑身骨头像被拆了重装过,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
他刚睁开眼,就见温泉里浸着个熟悉的身影。
张麒麟已脱下沾血的黑色兜帽衫,露出张麒麟身上那线条流畅的脊背。
温热的泉水漫过腰线,让他肩胛骨处的麒麟纹身染上水汽,青黑色的纹路在肌肤上若隐若现,随着他清洗动作微微起伏,像活过来一般。
不远处,吴峫正龇牙咧嘴地撑着地面坐起,额前碎发黏在结痂的伤口上,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狼狈。
胖子也醒了,他一扭头就看见张麒麟在放松地清洗身体了,于是就放心了。
正好身上疼的不行了,干脆就没动。而是直挺挺躺着,嘴里嘶嘶哈哈地抽着凉气,一看就是浑身疼。所以没具体喊哪里疼。不然早就喊开了。
吴峫和谢雨辰看着小哥还有心整理,悬着的心不约而同落了地。
毕竟小哥从不在有危险的地方卸下防备。
“小哥!帮个忙呗!”胖子扯着嗓子喊,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胖子冲着张麒麟耍无赖:“胖爷这胳膊腿跟散了架似的,你顺手给我也擦擦呗!”
张麒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手里清洗的动作没停。
谢雨辰却没心思关注这些,他望着山洞顶端凹凸不平的岩石,眼神发怔,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失败了吗?”
眼底那抹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仿佛又被冷水浇灭,失望顺着眼尾漫上来,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涩意。
吴峫看出他的失落,挪着身子凑过去,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他一下:“小花,你别急。
这次不行,咱下次换法子试试。
书映能从那边过来,咱就指定能过去!
反正青铜门就杵在那儿,难不成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那还真不一定。”
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吴峫和谢雨辰同时转头,就见黑瞎子晃着身子走进来,身上还沾着些血沫,。
胖子费力地扭着脖子:“不是,黑爷你这话啥意思?青铜门还真能跑?”
张麒麟这时已从温泉里出来,正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听到这话也顿了顿,抬眸看向黑瞎子,等着他说外面的情况。
黑瞎子耸耸肩,两手一摊:“事大发了,青铜门还真不见了。”
“我草?!”胖子眼睛瞪得溜圆,“黑爷你别逗胖爷玩啊!这都啥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吴峫皱起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师傅,你确定?”
他不是不信黑瞎子,只是怀疑是不是有人趁他们昏迷时动了手脚。毕竟把人移到别的地方,自然就看不到青铜门了。
黑瞎子走到温泉边,弯腰掬了捧水浇在脸上,才沉声道:“哑巴,事情不对劲。外面是玄武岩台地,火山锥体地貌。
周围我也看了,台原、中山低山、丘陵盆地样样不缺,还有火山灰沉积,我敢打包票这就是长白山。”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我刚才绕着找了一圈,这好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长白山。”
“什么意思?”吴峫追问。
黑瞎子手指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他的小黑金,这是他察觉危险时的本能动作。
“意思是,地貌和山脉走势一模一样,但地下不一样。
花爷,这里没有青铜门,没有万奴王的陵墓,连我们之前进去的冰层下溶洞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拼了命炸青铜门,无非是想跟着谢书映的轨迹找到去异世界的路。
长白山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样,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他们成功穿越了,却可能来错了世界。
谢书映的世界是有青铜门的,可这里没有,这意味着他们不仅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连回去的路都断了。
谢雨辰猛地坐起身,眼睛一下亮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我们根本不在长白山?或者只是在长白山的别的山头?”
黑瞎子瞥了他一眼,耸肩道:“或许吧。”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却没多少认同——常年摸金倒斗练出的辨地本事,让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雨辰身上那股萦绕许久的死气仿佛被瞬间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眼睛亮得吓人。他顾不上浑身伤口的刺痛,撑着岩壁就想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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