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琼花会,郑知衡并未将崔十九带在身边,而是将她安置在了空着的闲府。
近日来,郑世元因为政知行的事情心情一直颇为沉重,而今天的琼花会,更是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郑知衡深知父亲的脾气,若是让崔十九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琼花会上的表演也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众人虽然对精彩的节目兴致勃勃,但长时间的观看也让他们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琵琶声突然响起,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的耳畔。众人纷纷被这声音吸引,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只见恒郎身着一袭华丽的衣裳,端坐在屋檐之上,她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琵琶弦上舞动,弹奏着旋律。
与此同时,场上的薛丽娘也开始翩翩起舞。
她挥舞着双臂,动作轻盈,脚下的步伐更是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有条不紊地转动着。
而她身上佩戴的铃铛和响片,随着她的舞蹈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琵琶声相互映衬,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宁清云双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台下正在进行的表演上。
“这里只有恒郎在弹奏琵琶,怎么会有笛声传来?”宁清云弯起眉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对身旁的燕子京说道。
燕子京闻言,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宁清云一些,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这种情况其实极为常见。”燕子京轻声解释道,“在这种场合中,为了增加表演的效果,会采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清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稍稍往燕子京怀里挪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说:“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呢,等看完这场表演,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燕子京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上的舞蹈和配乐愈发精彩,令人陶醉其中。
在这样美妙的表演中,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演出已经接近尾声。
终于,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太棒了!”
“真是太精彩了!”
观众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显然对这场表演非常满意。
即使是一直不太情愿的徐南英,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场表演中恒郎和薛丽娘的表现确实更为出色。
“你们二位一起合作,到时候魁首归谁,由观众决定”。
苏幕遮的声音在恒郎脑海里浮现。
想起苏幕遮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恒郎内心对她的偏爱又叠加了起来。
会展旁都是有着侍卫的看守,所以投选魁首时,群众们都极其有顺序。
再加上统计之人效率高,琼花会的花魁很快就顶了上来。
“此次大会魁首,恒郎!”
话音落,底下响着源源不断的掌声,经久不息。
恒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上,她仪态端庄,神情严肃的开口。
“今日我夺得花魁,与恒家无关,与他人无由”。
在听到恒郎这句话时,恒家主的面色一下子暗沉下来,刚想派人去把恒郎拉下来不要丢人现眼,却被郑家的侍卫拦住。
郑世元眸色微沉。
既然自己已经亏了一部分的资产进去,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恒家骗我奁盒吞我私产在前,无情郎欺我无知在后”。
没有人注意到在郑世元身旁坐着的郑知行那难看的脸色。
他与恒郎的关系被郑世元隐藏的很好,除了其中几个知情之人,剩下的全部都不清楚这一切与郑家有关。
恒郎正了正深色继续说道:“可恒郎何其有幸,遇到了倾注全力助我的朋友明镜台苏幕遮,今日恒郎在此敬告扬州父老,恒郎就此隐退,永不复出”。
“什么!她这.......”
人群中的惊讶声率先传了出来,随后便是更多的惊奇声。
恒郎好似没听见一般,缓慢举起双手。
“从此江湖路远,明镜台再会”。
哪怕台下还有着较为激烈的喧闹声,恒郎还是脚步快速的向外走去。
望着这一场观众席中,所有人都如同吃了污秽之物般扭曲的脸,宁清云淡笑的挽着燕子京胳膊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此时的后台中,白袅坐在木椅上双手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只见那指尖上满是鲜血,原本圆润的指甲有些也已经断裂,被断甲划烂的皮肉也在渗着血。
一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给白袅上药,因为太过紧张,手轻微抖动了一下,白袅痛苦出声,一脚踹开了这位侍女,大声骂道。
“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竟然连药都上不明白!”
苏幕遮刚进后台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本来就因为受伤没有夺得花魁的白袅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到苏幕遮这个始作俑者进来,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还没等苏幕遮说话,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白袅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苏幕遮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苏幕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火灼伤了一般。
“都是因为你!”白袅的声音异常刺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夺得花魁!”
她的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死死地盯着苏幕遮,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幕遮感受着自己脸颊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心中的怒火也被瞬间点燃,一巴掌甩了回去。
她冷冷地看着白袅,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怎么?白校书剽窃他人作品去参赛,如今还怪在我身上了?”
白袅被苏幕遮的话戳中了痛处,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捂着自己已经红肿起来的面庞,面目变得扭曲狰狞。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将那坏的护甲装作大气送给我,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陷阱!”
苏幕遮冷笑一声,“呵……那白校书未免知道得太晚了吧。”
说罢,她甚至都懒得再看白袅一眼,转身拉起一旁已经有些呆滞的越云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不劳而获的人,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