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着眼前凭空浮现的光幕。
上面密密麻麻飘过的文字，让他有点眼花。
“卧槽？呼吸睡觉就能涨修为？真的假的？”
“主播你莫骗我，我这就躺下试试！”
“前面的兄弟等等我，一起躺！”
“报告主播！我已经躺平三天了，刚测了下一丝灵气都没涨，反而腰有点疼……是不是姿势不对？”
“楼上傻啊！没听天尊说吗？要心怀摆烂之念，你这叫躺平，不叫摆烂！心态不对！”
“学到了学到了！这就去跟师父说我要闭关躺平！”
“同去同去！卷不动了，谁爱卷谁卷去！”
光幕右下角，一个代表打赏数量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
【打赏+1下品灵石】
【打赏+1根兽毛】
【打赏+1块啃过的灵果核】
【打赏+10下品灵石】
……
打赏的物品五花八门，大多不值钱，但数量极其惊人。
林凡眨了眨眼，有点懵。
他不过是把师尊那套“躺平聚气法”对着玄尘子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号称是“神魔直播专属法镜”的东西讲了一遍。
顺便现场演示了一下——他是真的有点累，坐着差点睡着。
这就……火了？
“咳咳。”
林凡清了清嗓子，尝试对着法镜说话。
“那个……感谢各位道友的打赏……虽然不知道这灵石怎么提现……”
弹幕瞬间炸锅。
“哈哈哈主播好实诚！”
“关注了！就冲你这句大实话！”
“天尊快看！打赏榜！有大佬砸钱了！”
林凡顺着弹幕的指引，看向打赏榜。
只见榜一的位置，是一个极其骚包的、闪烁着七彩流光的匿名Id——【天道程序员】。
后面的打赏金额，赫然是【一百块上品灵石】！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块上品灵石！
那得卖多少厄运炸弹和狗尾草才能赚回来？
这“天道程序员”是什么来头？听起来像是神魔导演组的技术人员？
难道是来钓鱼执法的？
没等他想明白，弹幕又开始带节奏。
“天尊！光说不练假把式！再来点干货！”
“对对对！演示一下厄运引雷淬体！”
“我想看那个！就是那个！被动技能！”
林凡嘴角抽了抽。
厄运引雷淬体？
这玩意是他能主动演示的吗？
那是天道看他不顺眼，随机劈下来的好吗！
他正要开口解释。
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道观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直接被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劈开一个大洞！
碎木瓦砾哗啦啦掉了下来。
林凡反应极快，一个懒驴打滚躲到墙角。
那道紫色闪电精准地穿过屋顶大洞，打在他刚才坐的位置。
地面瞬间焦黑一片，冒着缕缕青烟。
法镜完美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弹幕安静了一刹那。
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刷屏。
“！”
“言出法随！真·引雷淬体！”
“主播牛逼！（破音）”
“这直播效果！炸裂！”
“哈哈哈看主播那熟练的躲闪动作，平时没少挨劈吧？”
“心疼屋顶一秒钟……”
“打赏！必须打赏！给天尊修屋顶！”
【打赏+50中品灵石】
【打赏+1张避雷符（二手）】
【打赏+1捆修缮用的灵木】
林凡灰头土脸地从墙角爬起来，看着还在冒烟的地面，心有余悸。
他对着法镜，一脸无奈。
“各位道友都看到了吧？”
“这真不是我能控制的。”
“纯属意外，日常操作，大家切勿模仿……”
他这实话实说、生无可恋的表情，再次引爆笑点。
“哈哈哈日常操作可还行！”
“主播：我也很绝望啊.jpg”
“粉了粉了，这主播太真实了！”
“比起那些剧本痕迹明显的综艺，这个直播间简直是一股清流！”
“真实？我看是瘟流吧……”
“不管！我就爱看这个！比神魔正片有意思多了！”
……
神魔总部，导演组控制室。
“报告总导演！我们的收视率……暴跌！”
“全跑到那个叫‘厄运天尊’的非法直播间去了！”
“信号无法屏蔽！像是被一种极其诡异的能量保护着！”
“技术部门分析……那股能量疑似……厄运？”
“什么狗屁厄运！给我查！那个‘天道程序员’是谁的账号？！”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气得将手中的灵力报表摔在地上。
他是神魔真人秀的总导演，道号“金瞳”。
此刻，他金光闪闪的瞳孔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岂有此理！一个下界的小小灾星，竟敢扰乱我的直播大计！”
“还有那些愚昧的观众！居然喜欢看这种低级趣味的意外？”
“给我接通天道剪辑部！我要给这个林凡，安排一场史诗级的‘剧情杀’！”
……
林凡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看着打赏榜上【天道程序员】又默默打赏的【一百块上品灵石】，心里直打鼓。
这大佬……到底想干嘛？
这时，师尊玄尘子闻着味儿……不对，是闻着雷劈的焦糊味和灵石的味道冲了进来。
“乖徒儿！发生什么事了？屋顶怎么又……”
“咦？这……这么多打赏？！”
玄尘子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灵石的形状，死死盯住光幕上的打赏数字。
尤其是榜一那闪瞎眼的二百块上品灵石。
“发了！发了啊徒儿！”
“咱们清虚观振兴有望了！”
“快！继续直播！为师去给你找点更劲爆的内容！”
“比如为师独创的‘亏钱修行大法’！保证有看点！”
玄尘子激动得手舞足蹈，已经开始规划怎么把这些打赏变现了。
林凡看着兴奋的师尊，又看了看光幕上依旧火热的弹幕。
他挠了挠头。
好像…… accidentally 找到了一个快速还债的新路子？
虽然有点危险，但……似乎比接任务捉妖靠谱那么一点点？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法镜。
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摆烂和无奈的微笑。
“各位道友……”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咱们……”
“下次直播，再见？”
弹幕瞬间被“预定！”“蹲守！”“天尊保重身体！（主要是保重屋顶）”刷屏。
林凡伸手，尝试着关闭了法镜。
光幕消失，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有头顶那个大洞，和地上那片焦黑，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林凡和玄尘子对视一眼。
师徒二人，一个眼中是迷茫，一个眼中是璀璨的灵石光芒。
清虚观的未来，似乎真的要走上一条画风清奇的……摆烂直播还债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