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内门小比的日子来得飞快，演武场早早挤满了人——内门弟子摩拳擦掌，外门弟子踮脚围观，连几位长老都坐在高台之上，捻着胡须审视全场。江临月跟着周砚辞和苏清瑶走进场时，不少目光立刻投了过来，有好奇，有嘲讽，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兴味。
“别紧张，按平时练的来就好。”周砚辞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扫过人群，精准捕捉到张昊的身影——对方正和几个外门弟子凑在一起，指着她低声说笑，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苏清瑶递过一个装着回灵丹的小锦袋，凑到她耳边：“要是灵气不够了就吃，别硬撑。林殊也来了，在那边呢，他怕你紧张，特意给你画了张简易阵符，应急用。”
江临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林殊缩在人群角落，手里攥着张叠得整齐的阵符，见她看过来，立刻红着脸挥了挥手，又赶紧低下头，像只怕被人注意到的小松鼠。
“知道啦，谢谢你们。”江临月把锦袋塞进怀里，握紧了手腕上的护腕——上面还带着大师兄炼器时残留的温热，让她心里莫名安定。
没过多久，负责主持小比的李长老站到高台中央，声音洪亮如钟：“内门小比，以抽签定对手，点到即止，不许伤人性命！现在，开始抽签！”
弟子们排着队上前抽签，江临月摸出的竹签上刻着“七”，苏清瑶凑过来看了眼，笑着说：“运气不错，第一轮对手是外门升上来的王磊，炼气三层，实力一般，正好给你热身。”
周砚辞补充道：“王磊擅长蛮力，剑法路数直白，你用困敌阵缠住他，再用基础剑法试探就行，不用急着赢。”
江临月点点头，把竹签攥在手里，眼睛却不自觉地飘向张昊——他抽的签是“三”，第一轮对手实力偏弱，看样子是能轻松晋级，两人大概率会在第二轮遇上。
很快，第一轮比试开始。演武场被划分成六个擂台，弟子们轮流上台比拼。江临月站在七号擂台边，看着台上两人你来我往，心里默默回想周砚辞教的剑法要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阵符。
“下一组，江临月对阵王磊！”
随着李长老的喊声，江临月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擂台。王磊是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提着把厚重的铁剑，上台时故意跺了跺脚，震得擂台木板轻响，看向江临月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江师妹，听说你是五灵根？要不直接弃权吧，省得我动手伤了你。”
这话和当初张昊说的如出一辙，江临月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手下见真章吧，王师兄。”
“好！那我就陪你玩玩！”王磊大喝一声，提着铁剑就冲了过来，剑风带着蛮力，直劈她面门——果然如周砚辞所说，路数直白，毫无花哨。
江临月脚步一错，借着木灵根的柔韧避开剑锋，同时指尖凝聚灵气，飞快地往擂台角落的三块石子上一点——那是她上台前悄悄摆好的阵眼。灵气顺着石子流转，淡绿色的光罩瞬间展开，正好拦在王磊身后。
王磊劈空后收势不及，差点撞进光罩里，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惊疑地看着那层薄薄的光罩：“这是什么？困敌阵？你一个五灵根，居然会布阵？”
台下也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显然没人想到，这个被嘲笑了许久的五灵根废柴，居然能熟练运用阵法。缩在角落的林殊看到这一幕，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略懂皮毛而已。”江临月笑着，指尖再次凝气——这次她没引木灵根，反而调动了水灵气，顺着阵纹注入光罩。淡绿色的光罩瞬间泛起一层水光，束缚力又强了几分。
王磊脸色一沉，知道不能被阵法困住，再次提剑冲来，这次他特意绕开光罩，剑势更猛：“别以为有阵法就了不起！看我破了你的阵！”
江临月早有准备，脚下踩着林殊教的基础步法，灵活地在擂台上辗转，一边避开攻击，一边时不时往阵眼注入灵气，维持光罩的稳定。王磊的蛮力虽然强，但灵活度远不如她，追了半天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光罩逼得越来越局促，额角渐渐冒出冷汗。
“王师兄，别追了，你赢不了的。”江临月停下脚步，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现在认输，还能留点面子。”
“放屁！我怎么会输给你个五灵根！”王磊被激怒了，猛地发力，铁剑带着灵气横扫，想强行劈开光罩。
江临月眼神一凝，趁他发力的瞬间，调动火灵气，指尖弹出一缕微弱的火焰，精准落在光罩的阵眼上——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借着“火生土”的五行相生，暂时强化光罩的束缚力。
光罩瞬间变得凝实，王磊的铁剑劈在上面，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只觉得一股反震力传来，手腕发麻，铁剑差点脱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临月已经绕到他身后，指尖凝聚木灵气，轻轻点在他的后背——这是周砚辞教的“点到即止”的招式，只制住对方，不伤人。
王磊浑身一僵，灵气瞬间滞涩，再也握不住铁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承让了，王师兄。”江临月收回手，对着他微微颔首。
台下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没人想到，江临月居然这么轻松就赢了炼气三层的王磊，而且还是用阵法和巧妙的招式，而非蛮力。
李长老在高台上点了点头，沉声宣布：“第一轮，江临月胜！”
江临月走下擂台时，苏清瑶立刻迎上来，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太厉害啦！那阵法用得太妙了，没白费你这几天的练习！”
周砚辞也难得露出几分笑意：“灵气转换比之前稳了，步法也没乱，不错。接下来好好休息，准备第二轮，你的对手……应该是张昊了。”
江临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昊正站在另一座擂台边，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怨毒——显然，她刚才的表现，彻底激怒了这个自视甚高的师兄。
“正好，省得我找他了。”江临月攥了攥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下午的第二轮，我让他彻底闭嘴！”
旁边的林殊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攥着颗灵草籽，小声说：“江、江师妹，刚才阵法……用得很好。这个、这个给你，含在嘴里，能稳灵气。”
江临月接过灵草籽，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指，他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耳根又红了。江临月心里一暖，把灵草籽放进嘴里，淡淡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刚才耗损的灵气果然舒缓了不少。
“谢谢师兄。”她笑着说，“下午我还用你教的阵法，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林殊用力点点头，红着脸往后退了退，又缩回了人群角落，却没走，只是眼神紧紧盯着江临月，像是在给她加油。
江临月靠在栏杆上，看着台上陆续开始的其他比试，心里默默盘算着对付张昊的办法——张昊比王磊强，不仅修为是炼气三层巅峰，还擅长快剑，不能用对付王磊的办法照搬。
“在想怎么对付张昊？”周砚辞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清水，“张昊的快剑破绽在右肋，他出剑时习惯先抬左肩，你只要抓住这个时机，用困敌阵缠住他的右腿，他的剑就快不起来了。”
“真的？”江临月眼睛一亮，“大师兄你怎么知道他的破绽？”
“以前和他比试过一次，他这毛病一直没改。”周砚辞淡淡道，“记住，别和他硬碰硬，用阵法牵制，再找破绽出手，你赢面很大。”
苏清瑶补充道：“我给你准备了两颗回灵丹，下午比试前吃一颗，耗灵气时再吃一颗，保证你灵气充足。”
江临月看着身边为她操心的师兄师姐，心里满是暖意。有他们在，就算面对再强的对手，她也有底气。
阳光渐渐爬到中天，第一轮比试结束，晋级的弟子们开始休息。江临月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抱着膝盖坐下，小金、小水和小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围在她身边，小火狐还叼着一颗灵果，献宝似的放在她手里。
“你们怎么找来的？”江临月笑着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把灵果掰成三块，分给三只小祖宗，“下午要帮我加油哦，赢了张昊，给你们加好多好多灵果。”
小金“吱吱”叫着，抱着灵果啃得欢，小水则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别紧张。江临月看着它们乖巧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下午，第二轮比试，她等着张昊，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