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机源于长达多年的、对闺蜜林薇的嫉妒和对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的怨恨。她利用自己对张辰和林薇的深入了解,精心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她先是利用赵坤的把柄和控制欲,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执行者;然后又以“知心闺蜜”的身份,不断放大林薇对婚姻的不满,诱导她走向极端;最后,她冷血地制定了杀害林薇并嫁祸张辰的计划,甚至伪造日记,企图让死去的林薇承担主谋的罪名。
她的计划几乎完美,将警方最初的调查引入了歧途。然而,再精密的犯罪,也总会留下痕迹。对细节的执着追问,对证据的深入剖析,以及张辰最后关于笔迹模仿的那一点疑虑,最终层层剥开了迷雾,让这个隐藏在幕后的、真正的“完美犯罪导演”显出了原形。
案件移交检察院后,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媒体纷纷报道这起因极端嫉妒而引发的、情节曲折离奇的谋杀案,人们惊叹于凶手的狠毒与心机,也唏嘘于受害者家庭的悲剧。
张辰在得知真相后,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整整三天。当他再次走出来时,仿佛变了一个人。曾经的温文尔雅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冷漠所取代。他变卖了自己和林薇所有的共同资产,将大部分捐给了慈善机构,然后离开了这座承载了他太多痛苦记忆的城市,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从这场由他最信任的“朋友”亲手制造的噩梦中真正走了出来。
一个月后,市局刑警支队。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默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完美受害者”案的最终卷宗。厚厚的卷宗里,记录着人性的极端黑暗与复杂。
老李端着泡满枸杞的保温杯走过来,看着窗外的雨幕,叹了口气:“妈的,这案子……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毛。身边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想要你命的魔鬼。”
陈默合上卷宗,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朦胧的雨景中。
这个案子结束了,但留给当事人的,是一生无法愈合的创伤;留给旁观者的,是对人性与信任的深层反思。
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晕,光明与阴影交织,构成这片土地上永恒不变的底色。而在这片底色之下,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少正在酝酿的风暴?
陈默知道,他们的工作,就是在这片混沌中,追寻那微弱的光芒,揭开真相,无论它有多么残酷。
他端起已经凉掉的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老李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凝重。
他放下电话,看向陈默:
“城东,废弃的化工厂,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无名女尸。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三个月。死状……有点奇怪。”
陈默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
“走吧。”
新的迷雾,已经升起。而他们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雨,还在下。警车闪烁着红蓝的光芒,驶出市局大院,再次汇入了这座庞大城市永不停歇的车流之中,奔向下一个未知的谜题。
城东,原红星化工厂。
这里废弃已近十年,锈蚀的管道像僵死的巨蟒缠绕着破败的厂房,破碎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窝,凝视着阴沉的天空。雨水冲刷着地面横流的污渍,却洗不掉那股混合着化工原料残留和有机物腐败的、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
警戒线拉在厂区最深处的原料仓库门口。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更加浓烈,即使戴着口罩也难以完全隔绝。
陈默和老李踩着泥泞的地面走近。虞倩正蹲在仓库门口临时搭起的防水布篷下,对着一具覆盖着泥污和秽物的遗体进行初步检验。遗体高度腐烂,面目难辨,只能从残留的衣物和体型大致判断为女性。
“死亡时间至少三个月,可能更长。天气和暴露环境加速了腐败。”虞倩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些沉闷,“尸体被发现时呈俯卧状,部分被掩埋在废弃的工业废料下,但掩埋很浅,像是匆忙所为。”
她示意助手将尸体小心地翻过来。尽管有心理准备,那高度肿胀、皮肤污绿、部分地方可见白骨和蠕虫的景象,还是让几个年轻的辅警忍不住干呕起来。
陈默面不改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尸体。死者颈部缠绕着几圈粗硬的、已经变色的尼龙绳,在腐烂的皮肉上勒出了深陷的痕迹。
“勒颈?”老李皱眉。
“初步看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尼龙绳是凶器可能性很大。但……”虞倩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颈部缠绕的绳索,指向绳索下方、靠近颈椎位置的皮肤,“这里,腐烂程度与周围略有不同,而且……你们看这个印记。”
在污绿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个极其模糊的、深色的类圆形印记,大约硬币大小,边缘不规则,像是某种特殊的瘀伤或烙印。
“这是什么?”陈默蹲下身,凑近仔细观察。
“不清楚,需要回去进行深层组织解剖和化学分析才能确定。不是常见的绳索摩擦伤。”虞倩摇摇头,“还有,死者双手指甲被拔除,十指指尖有锐器削刮的痕迹,很专业,目的显然是破坏指纹和dNA残留。”
“毁容,去除指纹……”老李啐了一口,“妈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啊。”
陈默站起身,环顾这个巨大的、堆满各种锈蚀设备和废弃容器的仓库:“第一现场?”
“可能性很大。”现场勘验的负责人走过来,“仓库内部灰尘厚积,但靠近尸体位置有近期活动的足迹,虽然模糊,但能分辨出不属于发现尸体的工人。另外,在那边角落,”他指向仓库深处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些滴落状的可疑污渍,已经取样,怀疑是血迹。”
“身份呢?”陈默问。
“毫无头绪。”老李摊手,“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衣服是廉价的地摊货,没有任何商标。周边监控?这鬼地方荒废这么多年,毛都没有。发现尸体的是一群跑来探险拍视频的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