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11日, 农历闰六月十八, 宜:祭祀、求嗣、开光、出行、伐木, 忌:嫁娶、移徙。
我叫陈默,是个自由摄影师。2025年8月11日,这本该是我新疆之行最普通的一天,却成了我余生噩梦的开始。
那天清晨,我站在夏塔景区入口处,抬头望向那座横跨峡谷的吊桥。阳光穿过晨雾,在铁索上洒下细碎的金光。我调整相机参数,准备记录下这美丽的画面。
小伙子,要上桥吗?一个戴着景区工作证的老头走过来问我,今天人不多,正好拍照。
我点点头,付了门票钱。老头一边撕票一边念叨:今天农历闰六月十八,宜出行,是个好日子。
吊桥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板已经泛出灰白的颜色,两边的铁索锈迹斑斑。桥面上大约有二十多名游客,三三两两地走着。我注意到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正扶着栏杆,脸色煞白。
您没事吧?我走近问道。
他摇摇头:有点恐高。我学生非要我来,说这里的风景值得一看。他指了指前面几个正在自拍的年轻人。
我笑了笑,举起相机:要不我帮您拍张照?
就在我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右侧的一条主桥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金属丝一根接一根地断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看到草帽男人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桥面开始倾斜,人群像保龄球瓶一样向右侧滑去。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本能地抓住左侧的栏杆,相机挂在我的脖子上剧烈晃动。木板在我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声。右侧的桥索彻底断了,整座桥像被撕开的信封一样,向峡谷倾斜。
抓紧!我对草帽男人大喊,但他已经滑了下去。他的手指在木板上抓出几道白痕,然后消失了。
我的手指死死扣住栏杆缝隙,指甲劈裂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桥还在倾斜,45度,60度...我听到下方传来肉体撞击岩石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桥终于停止了倾斜,停在一个几乎垂直的角度。我的手臂肌肉在尖叫,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下方十几米处,几个幸运的人卡在了残余的桥面结构中,更多的人则消失在峡谷深处。
救命!救救我!一个女人挂在我下方约两米处,她的手指正在一点点滑脱。
我试图用脚勾住一根突出的木梁,想腾出一只手去拉她,但就在我移动的瞬间,一块断裂的木板砸中了我的肩膀。剧痛让我差点松手。
女人绝望地看着我,然后松开了手。她的尖叫声在峡谷中回荡,然后戛然而止。
救援来得比预期快。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绳索降下,我被套上救生带拉了上去。在升空的眩晕中,我最后一次俯瞰那座断桥——它像一条被斩断的巨蟒,扭曲着垂向深渊。
当晚,在医院简单处理了伤口后,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事故报告:29人滑落,5人死亡,22人轻伤,2人重伤。我是少数几个能自己爬上救护车的人之一。
警方来做笔录时,我交出了相机。他们匆匆浏览了照片,然后还给了我。事故原因还在调查,警察说,可能是金属疲劳。
夜深人静时,我忍不住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前几张是风景照,然后是那个草帽男人——我最后为他拍的照片。照片上他站在桥中央,背后是壮丽的峡谷。但当我放大照片细节时,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在草帽男人身后不远处,桥索断裂的位置,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的脸模糊不清,但姿势明显不正常——她不是扶着栏杆,而是...抓着桥索?更诡异的是,她的红衣不像现代服装,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嫁衣。
我颤抖着翻到下一张,那是断裂瞬间的连拍。红衣女人不见了,但在桥索断裂的位置,有一团模糊的红色影子,像是一摊血,又像是一件飘动的红衣。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惊醒。开门看到两名警察,表情严肃。
陈先生,能再看一下你的照片吗?年长一点的警察问,特别是事故前的那些。
我打开电脑,导出了所有照片。年轻警察看到红衣女人时,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
又是她...他小声说。
什么?我追问。
年长警察犹豫了一下:你是第五个提到这个红衣女人的目击者了。生还者中,有五个人说在桥断前看到了她。
但照片证明她确实存在过,我指着屏幕,不是幻觉。
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题是,年长警察慢慢说,救援队没有在峡谷中找到穿红衣的女性遗体。所有遇难者都找到了,没人穿红衣服。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如果那个红衣女人不是遇难者,那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桥索断裂的位置?
警察离开后,我决定去医院看望其他生还者。或许有人知道更多。在医院走廊,我遇到了那个草帽男人的学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臂上打着石膏。
马教授没挺过来,他红着眼睛告诉我,他是五个遇难者之一。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年轻人突然压低声音: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红色的...
我心跳加速:你也看到了?
就在桥断前几秒,马教授突然回头,脸色变得特别可怕。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桥索旁边。然后桥就断了。他吞了吞口水,最奇怪的是,马教授最后喊的话。
他喊了什么?
她回来了
当天下午,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停尸间值班护士报警称,五具遇难者尸体不见了。监控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停尸间的门从内部打开,五个依次走出,消失在医院后门方向。
警方调取了所有监控,但拒绝向媒体透露细节。我通过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朋友看到了那段视频——五个身影僵硬地排成一列,领头的是...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而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当我放大视频截图时,发现那个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摄像头,她的脸,和我照片中模糊的脸,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我做了第一个关于断桥的噩梦。梦中我站在完好无损的吊桥上,红衣女人向我走来,她的嫁衣下摆滴着水,每一步都在木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闰六月十八...她轻声说,声音像风吹过峡谷,宜祭祀...
当我尖叫着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相机不知何时打开了,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全新的照片——我的卧室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