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9日, 农历五月十四, 宜:祭祀、理发、沐浴、扫舍、修饰垣墙, 忌:出行、安门、修造、嫁娶、上梁。
我盯着玻璃箱里那对毛茸茸的大家伙,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箱壁。它们立刻有了反应——两只拳头大小的捕鸟蛛同时转向声源,八只单眼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怎么样,老陈?这品相,国内绝对找不到第二对。叶尘倚在我家玄关处,黑色风衣上还沾着雨水。他总喜欢在下雨天送货,说这样更有气氛。
我咽了口唾沫,箱中的雌蛛突然人立而起,前肢张开露出腹部鲜艳的红色斑纹。那姿态不像防御,倒像是在...展示。雄蛛则安静地伏在角落,但我能感觉到它纺器部位在微微颤动。
亚马逊巨人食鸟蛛的变种?我凑近玻璃,鼻尖几乎贴上冰凉表面,但花纹不对,体型也大了至少两圈。
叶尘发出那种特有的轻笑,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银色金属盒。盒盖弹开的瞬间,我闻到一股刺鼻的防腐剂气味。里面整齐排列着五支装有暗绿色液体的安瓿瓶,标签上印着我看不懂的俄文字符。
实验室流出来的好东西。他用指尖轻轻敲击瓶身,注射后第七天开始显效,肌肉密度增加300%,代谢速率...
你给活体注射?我猛地直起身,后颈汗毛倒竖。玻璃箱里传来的一声焖响,雌蛛撞上了箱壁。
叶尘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它们怎么长这么大的?放心,都过了观察期,绝对稳定。他合上盒子时,我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个新鲜的圆形疤痕,边缘呈焦黑色。
讨价还价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最终以八千块成交这对时,叶尘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他临走前突然转身,雨水从发梢滴到地板上。
老陈,记得用加厚玻璃箱。他指了指我专门为大型节肢动物准备的饲养房,普通亚克力板...可能关不住它们。
当时我只当这是玩笑。
安置新宠物的过程异常艰难。当我用长镊子将它们从运输盒移入准备好的玻璃房时,雄蛛突然暴起,螯肢划过金属镊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雌蛛则始终保持着那种诡异的静止,只有腹部规律地收缩着,像是在...计数?
深夜两点十七分,我被连续的撞击声惊醒。饲养房方向传来的不是昆虫足肢敲击玻璃的声,而是货真价实的闷响,像有人在用橡胶锤砸墙。
开灯瞬间,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两只捕鸟蛛正在轮流撞击玻璃房的同一位置。它们不是盲目乱撞,而是像攻城锤般后撤、蓄力、冲刺。雌蛛的步足在特制玻璃上留下道道白色刮痕,而雄蛛的撞击点已经出现蛛网状裂纹。
停下!我下意识拍打玻璃。两只蜘蛛同时转向我,那一刻我确信它们在思考。下一秒,雌蛛突然跃起,整个身体呈字形贴在裂纹处,雄蛛则用惊人的速度撞向同一位置。
哗啦——
我踉呛后退,眼睁睁看着两个拳头大小的破洞出现在价值不菲的饲养箱上。雌蛛率先钻出,步足与地板摩擦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响。雄蛛紧随其后,但在洞口处停顿了半秒,头胸部转向我的方向,螯肢开合了三次。
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两只蜘蛛早已不见踪影。接下来三小时,我打着手电翻遍每个角落——书架背后、沙发底下、甚至抽水马桶水箱。唯一异常的是冰箱冷藏室,原本放生牛排的保鲜盒被掀开,肉块不翼而飞,盒底残留着几滴浑浊的液体,闻起来像变质了的酸奶。
清晨六点,我瘫在沙发上给叶尘发消息:你卖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消息显示已读,但整整一天没有回复。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反常。我陆续在厨房角落发现过几次蛛网,但与传统蜘蛛网不同,这些网呈立体网格状,节点处黏附着不明物质的结块。最奇怪的是冰箱里的生肉总会莫名其妙减少,而我饲养的其他昆虫——包括价值上万的南洋大兜虫——全都安然无恙。
直到三个月后的周末,当我掀开床底储物箱准备大扫除时,手电筒照出了地狱。
箱体背面密密麻麻爬满幼蛛,每只都有硬币大小,通体漆黑唯独腹部带着与母体相同的红斑。它们不是安静趴着,而是在进行某种协同运动——数百只步足规律起伏,像在模拟海浪。光照瞬间,蛛群同时转向光源,我清晰听到的一声,所有幼蛛抬起了前肢。
心脏停跳的刹那,储物箱深处传来熟悉的声。成年雌蛛缓缓现身,它的体型比三个月前大了整整一倍,腹部红斑扩展成骷髅状图案。最恐怖的是它背上驮着的东西——一具被丝茧包裹的小型哺乳动物尸体,从轮廓看像是...邻居家的博美犬?
我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台灯。黑暗降临的瞬间,床底传来潮水般的声。当我连滚带爬冲到门口按下顶灯开关时,整个地板已经变成蠕动的黑色海洋——成千上万只幼蛛从床底、衣柜、空调管道涌出,其中混杂着数只已经长到乒乓球大小的青少年个体。
厨房是唯一希望。我冲进去甩上门的瞬间,第一波蜘蛛已经爬上我的小腿。剧痛从脚踝炸开,低头看见三只幼蛛正将螯肢刺入我的跟腱,伤口周围立刻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我疯狂拍打,蜘蛛尸体爆开的浆液带着腐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