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分身可一直没忘正事儿,心里头那本账记得清清楚楚的。他跟安斯里德天天这么折腾,天天这么闹,可不是光为了玩儿,他心里有杆秤,知道自己要干啥。他就卡在那个瓶颈上卡了好久了,卡得他心里头直痒痒,跟猫抓似的,怎么都突破不了。为啥突破不了?因为他老焦虑,老着急,越急越上不去,越上不去越急,恶性循环了。
结果那天,就那天,他把安斯里德撸得都无奈了,撸得翻白眼了,撸得都快翻肚皮了,他居然就突破了!就那么一下,脑子里的弦地就断了,通了,顺了!瓶颈突破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地一声,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身舒坦,心里头敞亮得跟明镜似的。他总算凑够了复活安斯里德的条件了,那些个条件苛刻得跟啥似的,他终于凑齐了,心里头那叫一个美,美得冒泡儿,美得想唱歌。
他当时就伸出手指头,轻轻那么一点,跟点豆腐似的,跟按电门似的,把剩下的那点力量,就填缝儿的那点力量,就剩的那点零头,全送过去了。送过去的一瞬间,安斯里德地就变回人了,变回那个大高个儿了,变回那个帅小伙了,跟变戏法似的,快得很。安斯里德挺开心,心里头美滋滋的,但不是那种手舞足蹈的开心,不是那种蹦高儿的开心,就是微微一笑,笑得特别含蓄,笑得特别稳,笑得跟个老干部似的,跟个教书先生似的。
可分身反倒有点不乐意了,小脸儿耷拉着,嘴撅得能挂油瓶了,因为那只会呼噜呼噜的大猫没了,那只会撒娇的大猫没了,那只会卖萌的大猫没了!心里头空落落的,跟丢了啥宝贝似的,跟丢了魂儿似的,跟丢了钱似的,难受得想抓墙。
你不是天天盼着我回来吗?你不是天天念叨着我吗?咋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呢?咋还拉着个脸呢?安斯里德笑着说,嘴角咧着,保持着微笑的姿势太久了,脸都有点僵了,笑麻木了,笑得跟面瘫了似的。
分身一句话,直接把安斯里德逗得笑得更停不下来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还是喜欢你变猫的样子。这句话说得特别诚实,特别真诚,特别实心实意,眼睛都亮了,亮得跟星星似的,亮得跟灯泡似的,一闪一闪的,满是真诚,满是期待,满是喜欢。
安斯里德可不会轻易变回猫,因为变成猫之后就几乎没啥攻击力了,没啥战斗力了,只能靠附身别人打架,只能靠占别人身体才能干活儿。憋屈的不是他,是被附身的那个人会憋屈,会不爽,会不乐意,会觉得身体里住了个别人,别扭得很。
人会打架,猫会卖萌,现在我恢复了,变猫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说不定以后再也不变了,说不定以后就一直这样了。猫的形态本来就是我俩因为不同的意外才觉醒的,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阴差阳错才整出来的,要不然咱俩根本不会有猫的形态,根本不会有这功能,懂不?明白不?安斯里德讲道理讲得那叫一个细,讲得那叫一个慢,生怕分身听不懂,生怕分身听不明白,掰开了揉碎了讲,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吐,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倒,直到分身完全听懂了,完全明白了,不失落了,不难过了,还明白了这种不一样的性质,还懂得了这猫形态的来龙去脉,还清楚了这猫身子的前因后果。
此时的杀戮宫殿里,杀戮地狱之神正摇晃着酒杯装逼呢,正晃着酒杯摆谱呢,结果的一声,酒杯碎了,玻璃杯碎了,碎了一地玻璃渣子,碎得稀碎稀碎的。好家伙!我操!他妈的!我居然被他们两个,一个附身的安斯里德给抽了!给打了!给揍了!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不服气啊!怎么可能!凭啥啊!他气得直跳脚,气得直蹦高,气得脸都气紫了,气红了,气绿了,跟个紫茄子似的,跟个红番茄似的,跟个绿黄瓜似的。
然后他就开始摇人,就开始找帮手,找来远古的神明帮忙。说是,其实就是硬拽,就是生拉硬拽,把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的、已经没了的、已经死了的创世神给拽过来了,给拖过来了,给拉过来了,一顿威胁恐吓,一顿连蒙带骗,一顿吓唬忽悠,连哄带吓,连骗带诈,硬逼着人家为他所用,硬逼着人家给他当打手,硬逼着人家给他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