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布偶猫之后,分身跟安斯里德可不一样了,完完全全不一样了,简直像是换了个人……换了只猫。智商倒是没变,该记得的都记得,该会的也都会,但整个人……整个猫都傻乎乎的,傻到姥姥家了,真的,傻到没边儿了。睡觉不知道盖被子,四仰八叉往那儿一躺,肚皮都露外头,四个爪子朝天乱蹬,跟个翻了壳的乌龟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到了后半夜冻得直哆嗦,毛都炸起来了,跟个刺猬球似的,还一个劲儿往安斯里德怀里钻,钻得跟个钻头似的,恨不得钻到他骨头缝里。第二天早上起来,喷嚏打得震天响,阿嚏——阿嚏——,一个接着一个,打得浑身发抖,鼻涕流得老长,都挂嘴上了,亮晶晶的一条,还拿爪子不停地揉鼻子,揉得鼻头通红通红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安斯里德早上起来一看,这猫缩成一团,跟个毛球似的,打喷嚏打得浑身一抽一抽的,鼻涕泡泡都吹出来了,噗噜噗噜地响。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边给它盖小毯子一边骂:“你不知道冷啊?你傻不傻啊?被子都不知道盖,你咋不把自己冻成冰块儿呢?冻死了算了,省得让我操心!”话是这么说,可手里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把小毯子角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漏进一丝风。
布偶猫听懂了,耷拉着脑袋,耳朵都贴后脑勺上了,整只猫都蔫儿了,“喵”了一声,那声音又小又软,跟小奶猫似的。小爪子轻轻搭在安斯里德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拍得特别轻,特别小心,那意思我错了嘛,你别生气嘛,我下次一定盖被子,看那小眼神儿,蓝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委屈得不行。
过了几天,等安斯里德把力量喂得差不多了,分身恢复了人形。这回安斯里德冷静下来了,不像之前那么疯了,一下一下地给分身喂得特别仔细,生怕再喂出毛病来,喂得他手都酸了。他盘腿坐在地上,把分身抱怀里,像喂小孩儿吃饭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光团往他嘴里送,还时不时拍拍他的背,拍得特别温柔,生怕他噎着,跟喂刚出生的小崽子似的。可没想到人形一恢复,重量也跟着回来了,还是那么沉,死沉死沉的,抱都抱不动,胳膊酸得跟灌了铅似的,肩膀都塌了。安斯里德本来想歇一会儿,刚把分身放床上,这小子地一下就跑没影了,跟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快得跟闪电一样。过了没一会儿又飞回来了,地一声撞开门,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响,脸色煞白煞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都跑乱了,跟个鸡窝似的,东一撮西一撮地翘着,衣服也破了好几处,袖子撕了个大口子,裤腿也磨破了,一看就知道在外头摔跟头了,摔得还不轻。
安斯里德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跑,跑了就出事,跑了就回不来了,这小子现在没轻没重的,指不定干出什么傻事儿来,要是再喝一瓶毒药,谁还救得了他?
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又长又重,伸手把分身拽回来,拽得特别用力,地一下按在自己身边坐下,手按着他肩膀不让他再跑,按得死死的,跟按着一个不安分的兔子似的。
你给我老实待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