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小夫夫直奔府城最热闹的街道,他们也不打算下馆子,去找些府城特有的小食吃。
不仅能品尝到更多的花样,钱肯定也比饭馆里面便宜。
小两口便兴致勃勃地汇入了府城华灯初上的人流中。
没走几步,云乐就被一个做梅花糕的摊子绊住了脚。
只见那小贩熟练地将面糊倒入特制的梅花形模具,滋滋作响间,面糊迅速膨胀成型,中间还点缀着甜糯的豆沙馅。
向烽买了两个刚出炉的,云乐接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外皮微脆,内里烫口又香甜,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含糊道:“夫君,这个好吃!”
走着走着,一股浓郁醇厚、带着些许药材香的肉味扑面而来,是一个支着大锅的羊杂汤摊。
向烽知道云乐爱吃这些下水杂碎,便要了一碗。
奶白色的汤汁在锅里咕嘟着,伙计麻利地捞起炖得烂熟的羊杂,切成细条放入碗中,浇上滚烫的原汤,再撒上一大把芫荽,淋上点红艳艳的辣油。
在这微凉的春夜喝上一口,顿觉一股暖流从喉咙直通到胃里,浑身都舒坦起来。
云乐吃得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后来,他们又尝了旋煎羊白肠,外皮焦香,内里软嫩;买了蜜煎雕花,用蜜糖渍成的各色果子雕刻成花卉形状,又甜又好看;还吃了一碗沙糖冰雪冷元子,用碎冰、砂糖和糯米圆子混合的冰品,清爽解腻。
云乐几乎看什么都新鲜,吃什么都美味。起初他还每样只尝几口,剩下的自然由向烽解决。
到后来,他实在吃得太多,感觉小腹都微微鼓了起来,步伐也变得慢吞吞的,却还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卖酥蜜食的摊子,脚步挪不动了。
向烽看着他这副馋嘴又实在吃不下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心疼,轻轻揽住他的腰,低声道:
“喜欢明天再来买,现在不能再吃了,小心夜里积食难受。”
云乐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整个人几乎半靠在向烽身上,被他半扶半抱着,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客栈的一路上,他还不住地回味着刚才尝过的各种滋味,嘴里叽叽咕咕地跟向烽说着哪个最好吃,哪个下次还要买。
这一晚,他们花了不少钱,却尝遍了府城夜市的诸多风味。
云乐带着满腹的美食和满心的欢喜,回到客栈后,简单洗漱便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笑,梦里似乎都是那些诱人的香气。
前一天晚上吃饱喝足,第二天也不用做农活,云乐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
“夫君,咱们直接去何家吗?”云乐把要送给何家的东西整理好,问向烽。
“咱们再去买些时兴的糕点,加上我们带来的山货应该就差不多了。”
“好,多买点,我看何伯母还挺喜欢吃甜的呢。”
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夫君,你知道何家在哪吗?”
“嗯,去水秀村落户之前,在何家小住过几天。”
云乐点点头,两人把收拾好的东西拿好,下楼去客栈后院取了马车,先去买了糕点果子,然后赶车去了何家。
何家在府城东边,那块住的都是府城里非富即贵的人家。
马车在府城东边一条清静宽阔的街道上停下,两旁皆是高墙深院,门楼气派。
向烽指着其中一座匾额上写着“何府”的宅院道:“就是这里了。”
他刚扶着云乐下了马车,何府门口值守的小厮眼尖,立刻认出了向烽——这位可是自家公子之前特意叮嘱过要好生招待的贵客,前两年还来府上住过些时日。
“向爷!您来了!”那小厮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又机灵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云乐,
看他们两人的亲密程度,机灵的说:
“这位是向夫郎吧?快请进,快请进!”
小厮一边引着二人往里走,一边示意门房帮忙安置马车。
云乐跟着向烽,略有些紧张地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进前院,他就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悄悄打量着四周。
只见这何府果然是高门大户,是标准的四进大院落。
前院极为宽敞,青石板铺地,两侧有抄手游廊连接。
正房的屋檐下雕梁画栋,椽子上描绘着精美的彩绘,虽不显得金碧辉煌,但那木料的质感、雕工的繁复以及整体的格局,无一不透露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底蕴和贵气。
院中角落点缀着假山盆景,几株名贵的花木修剪得宜,显得既大气又雅致。
小厮恭敬地将他们引至前院的待客花厅,请他们稍坐,立刻便有伶俐的丫鬟奉上香茗和精致的点心。
“向爷,向夫郎,您二位稍坐,小的这就去夫人,老爷和公子都出去忙了,夫人在家。”小厮行礼后,快步退了出去。
云乐坐在铺着软垫的红木椅上,捧着温热的茶杯,心里咂舌于何家的气派,手心微微冒汗。
向烽察觉他的紧张,在桌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
云乐深吸一口气,对上他沉稳的目光,心下稍安,开始好奇又忐忑地等待着何家长辈的到来。
后院的何母一听向烽和云乐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杂事,让下人一定要好好招待,自己换身见客的衣服,随后就去。
没让他们等太久,何母就往花厅去了,一见小夫夫,直奔云乐去了,拉着云乐的手,好一番叙旧。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突然来了,要是写信提前说下,我把院子打理好,你们来了就能好好休息呢。”
说完,还吩咐下人去将向烽之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让他们小两口住。
云乐连忙拦下,
“伯母,不用了,我们昨天晚上到的府城,天太晚,就没来打扰。已经找客栈住下了,今天收拾好了,才来拜访的。”
何母还像之前在村里一样,对云乐和蔼亲近,让云乐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都到家里了,怎么还住客栈啊!这次就算了,下次就算半夜,也要来家里住,知不知道!”
何母拍了拍云乐的手,又继续说:
“住的哪家客栈?我让小厮去给你们把东西收拾回来,既然到家里了,就不准住外面了。我早就想家里有个可人的小哥儿了,那对父子成天就知道气我!”
何母邀约的太热情,云乐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用眼神找向烽求助了。
向烽看着小夫郎为难的样子,想到第一次来何家,自己也是这么被何伯母留下来的,主动开口说:
“那就谢谢伯母,这几天叨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带着小厮去客栈收拾东西,免得漏了。乐哥儿,走,咱们去后院,上次我回来啊,特意找了小哥儿爱穿的料子做了一身衣服呢,还准备让何群带给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小夫郎被拐走,向烽只好带着小厮去客栈收拾家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