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途号驶入万剑城空域时,林辰三人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城中的灵力流动变得异常规律,仿佛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般;修士们的动作虽与往常无异,却隐隐透着一种“程序化”的僵硬;就连空中飘落的剑穗,轨迹都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这不是自然的秩序,更像是被强行制定的规则。
“是规则之力。”星瑶指尖划过舷窗,银白色的符文在玻璃上闪烁,“和永恒之海的法则锁链同源,但更加柔和,像是……在维持某种平衡。”
苏沐雪的狼影低伏在地,金色的竖瞳锁定了城主府的方向:“源头在那里。有五股强大的气息,和我们在永恒之海感知到的规则之界生灵一模一样。”
剑途号停靠在城主府广场,刚落地,五道身影就从府内走出。
他们身着由法则符文编织的长袍,面容模糊,仿佛随时会化作光点消散。为首者手持一根镶嵌着“概念石”的法杖,法杖顶端的石头中,流淌着与规则之界天空相似的因果线。
“林辰,苏沐雪,星瑶。”为首的使者开口,声音如同无数符文碰撞,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我们是规则之界的‘秩序使者’,前来传递警示。”
林辰握紧开天剑,混沌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概念风暴?”
使者点头,法杖轻挥,广场上空浮现出一幅投影——那是一片由无数碎裂法则组成的风暴,风暴中心漆黑如墨,所过之处,规则之界的概念石崩解,因果线断裂,连时间都被搅成了乱麻。
“概念风暴每十万年爆发一次,由规则之界的‘法则冗余’凝聚而成。”使者的声音带着凝重,“以往的风暴只会在规则之界内部消散,但这一次,风暴中混入了原界残留的混沌之力,变得极不稳定,即将突破界壁,波及三界与星河。”
苏沐雪皱眉:“波及的后果是什么?”
“所有不稳定的法则都会被吞噬。”使者的声音冷硬如铁,“修士的灵力体系会崩溃,妖兽的天赋神通会失效,甚至星辰的运转都会偏离轨道——简单来说,你们的世界会变成没有规则的混沌废墟。”
广场上的修士们听到对话,顿时陷入恐慌。白须长老与萧策匆匆赶来,脸色凝重:“使者可有解决之法?”
“有。”使者的目光落在林辰身上,“平息风暴的关键,在于时间剑族的祖地——时光轮盘。轮盘蕴含着最本源的时间法则,能‘重置’风暴中的混沌之力,引导其回归规则之界。”
林辰心中一动:“时光轮盘……我父母的界碑上提过,说那是时间剑族观测宇宙诞生的神器,后来因战乱遗失,没想到真的存在。”
“它不在三界,也不在星河。”使者法杖指向虚空,投影中出现一个隐藏在时间夹缝中的空间,“在‘过去与未来的临界点’,只有持有时间本源结晶与万古剑骨的人,才能进入。”
林辰看向储物戒中的时间本源结晶,又摸了摸胸口的万古剑骨:“看来,必须去一趟了。”
“我们与你同去。”苏沐雪与星瑶异口同声。
使者摇头:“临界点的时间流极其混乱,除了持有时间信物者,其他人进入会被直接撕碎。林辰,你必须独自前往。”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但也明白使者所言非虚。
“我去准备一下。”林辰转身看向白须长老,“万剑城就拜托您了。”
白须长老点头:“放心去吧,我们会守住这里。”
三日后,万剑城上空的时间夹缝被使者打开,露出一道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裂隙——那是通往临界点的通道。
林辰手持开天剑,将时间本源结晶握在掌心,与苏沐雪、星瑶告别。
“注意安全。”苏沐雪的狼影蹭了蹭他的手臂,金色的光芒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印记,“这是我的本源之力,能在关键时刻帮你抵挡一次时间冲击。”
星瑶将序天镜碎片塞给他:“这镜子能映照出时间的真相,或许能帮你找到时光轮盘。”
林辰点头,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踏入裂隙。
裂隙中没有空间,只有流动的时间碎片。林辰能看到自己从婴儿到少年的成长画面,看到与苏沐雪初遇时的场景,甚至看到未来的自己站在时光轮盘前的背影。这些碎片不断冲击着他的神魂,试图将他拖入某个时间节点。
“定!”林辰低喝一声,时间本源结晶的光芒爆发,将所有碎片弹开。万古剑骨同时共鸣,为他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不知穿梭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灰蒙蒙的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座巨大的青铜轮盘——轮盘直径千丈,刻满了时间刻度与星图,边缘镶嵌着十二颗散发着星辉的宝石,正是时光轮盘!
但轮盘周围,缠绕着无数道暗紫色的丝线——那是原界残留的混沌之力,正不断侵蚀着轮盘的时间法则,让轮盘的转动越来越迟缓。
“果然有原界的痕迹。”林辰握紧开天剑,刚要靠近,轮盘突然剧烈震颤,一道由时间碎片组成的巨影从轮盘中走出。
巨影身着时间剑族的古老战甲,手持一柄刻满星图的长剑,面容与林辰有七分相似,正是时间剑族的先祖!
“擅闯时光禁地者,死!”先祖的声音如同洪钟,长剑挥出,无数道时间刃射向林辰。
林辰瞳孔骤缩——这些时间刃中,竟夹杂着原界的混沌之力!显然,先祖的残魂也被侵蚀了。
“我是林辰,万古剑骨的继承者!”林辰大喊着,开天剑挥出青紫色的剑光,“我是来帮你净化混沌之力的!”
先祖的残魂动作一滞,似乎在辨认他的身份。林辰趁机将时间本源结晶的光芒注入开天剑,剑光中融入了淡金色的时间法则:“看清楚!这是时间剑族的信物!”
剑光落在先祖的长剑上,淡金色的光芒与暗紫色的混沌之力碰撞,先祖的残魂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万……万古剑骨……”
“是我!”林辰趁机靠近,将混沌归一之力与时间本源结晶的力量同时注入轮盘,“先祖,帮我稳住轮盘!”
先祖的残魂不再攻击,转身将长剑插入时光轮盘的中心。青铜轮盘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与林辰的力量呼应,开始疯狂净化周围的暗紫色丝线。
丝线发出凄厉的嘶鸣,不断反抗,轮盘的转动忽快忽慢,整个临界点的空间都在剧烈摇晃。
“再加把劲!”林辰将全身灵力注入轮盘,万古剑骨的纹路全部亮起,与轮盘的刻度产生共鸣,“以时间为引,承万古剑骨,净混沌余孽——转!”
时光轮盘发出一声嗡鸣,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十二颗宝石同时爆发出星辉,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天际。光柱中,暗紫色的混沌之力被彻底净化,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随着最后一丝混沌之力的消失,先祖的残魂露出欣慰的笑容,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轮盘。轮盘的转动变得平稳,散发出的时间法则如同温暖的潮水,涌向规则之界的方向。
“成功了……”林辰松了口气,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就在这时,时光轮盘的中心弹出一块玉简,玉简上记载着时间剑族的终极秘密——原来,时间剑族并非自然诞生,而是规则之界为了平衡混沌创造的“秩序守护者”,而林辰的父母,正是最后一代守护者,他们封印原界的举动,本就是规则之界的安排。
“原来如此……”林辰拿起玉简,心中百感交集。
临界点的空间开始崩塌,林辰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时光轮盘,轮盘的光芒已经融入时间长河,正缓缓平息着规则之界的概念风暴。
他握紧开天剑,循着来时的路,朝着裂隙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