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试探。
“把孩子还给我!”云星语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惊醒,上前一步就要抢夺团宝。
男子却后退一步,将团宝抱得更紧,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还给你?然后让你带着他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蓝星,你休想!”
“你想错了,这孩子和你无关。”蓝星冷冷地说。
“你确定这孩子和我无关,拿出证据来,我就信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星语的声音带着不耐。
“想怎么样?”男子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我们之间,还有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需要好好、慢慢地算清楚。”
他刻意加重了“慢慢”两个字,像是在宣告一场漫长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云汐语和云雀见状,立刻上前护在云星语身前。云汐语镇定地说:“这位公子,非常感谢你救了团宝。但请你先把孩子还给他的妈妈,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母亲?”男子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讥诮地看向云星语,“她配吗?一个不告而别、偷走别人……”
“够了!”云星语尖声打断他,她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妹妹们面前说出更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
她看着男子,一字一句地说:“方辰瀚,我们谈谈。但前提是,你先放开我儿子。”
云汐语和云雀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相互对视看了一眼,看样子,二姐和这个男人之间有故事,而肯定的是,他就是团宝的爹爹。
方辰瀚深邃的目光,在云星语倔强而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挣扎着要扑向母亲的小家伙。
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最终,他冷冷开口:“好。找个安静的地方。”
他并没有立刻将团宝交还给云星语,而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抱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安慰:“团宝,不怕哦,我等下带你飞飞。”
说完这句,这才缓慢地将团宝交给云星语。仿佛生怕一松手,这对母子就会再次从他生命里消失。
云星语将孩子接过来,这才对姐妹二人说:“汐语、云雀,你们先带着团宝到那边玩一会,二姐有话和这位公子说。”
姐妹二人看了看,点了点头。抱着团宝到另一处。
云星语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相对而立,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为什么?”方辰瀚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压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甚至……偷走了我的孩子?”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天知道当他看到团宝,推算时间,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他的骨肉时,内心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云星语冷漠地看着他灼人的目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没有偷。方公子难道忘了我们当时的合约,团宝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你一个人的?”方辰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气又笑着说。
“你所谓的合约,我怎么真正答应你了?”
“方辰瀚,你,你,当年也没有说不同意,当年……”她毫不留情地开口。
“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是吗?方辰瀚,我当时给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交易完成了,孩子是谁的,就跟你没关系了。”
“交易?”方辰瀚猛地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跳动,“所以交易结束,你就怀着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力,蓝星,谁给你的权利?
“我,我,我不敢确定,你是否会要这个孩子。”
“所以,你都没有问问我,要不要做孩子的父亲,连一个问询、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他的声音里,愤怒依旧,却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受伤。
就在这时,在远处玩的团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挣脱了云雀的怀抱,摇摇晃晃地走到云星语身边,抱住了她的腿,抬起小脸,带着安慰的表情:“娘亲……不怕……”
这一声“娘亲”,像是一道暖流,瞬间融化了云星语冰封的心墙,也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方辰瀚坚硬的盔甲。
云星语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嗯,团宝,不怕。”
方辰瀚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依赖地蜷在母亲怀里,看着他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而强烈的感情汹涌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这是他的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他错过了他的孕育,他的出生,他三年的成长时光……
一股巨大的懊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攫住了他。
他缓缓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在云星语和团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云星语警惕地抬起头,将孩子护得更紧。
方辰瀚没有再看她,而是蹲下身,目光与团宝平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尽管这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
他伸出大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摸团宝柔软的头发。
团宝瑟缩了一下,但看着方辰瀚那双不再充满怒火,而是带着某种复杂情绪的眼睛,他没有躲开。
“你叫团宝?”方辰瀚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温和。
“嗯。”团宝看了看云星语,又好奇地看着方辰瀚,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很危险,以后不能那样了,知道吗?”他试图用最简单的话跟孩子交流。
团宝似懂非懂,又点了点头,小声说:“红鱼鱼……漂亮。”
方辰瀚的心,因这稚嫩的话语莫名地软了一块。他看着团宝,又看向一脸戒备的云星语,深吸一口气,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蓝星,过去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算。但是,团宝是我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从今天起,你休想再带着他离开我的事线。”
跟过来的云汐语和云雀担忧地看着二姐,又看看那个气场强大、势在必得的男人。
“方辰瀚,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改时间再谈。”
团宝似乎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不安地伸出小手,摸了摸云星语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要皱眉,这样就不漂亮了。”
方辰瀚看着儿子的举动,眼神更加深邃。他站起身,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峻姿态。
“好,我等着。”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云星语,“这一次,蓝星,你无处可逃。我们之间,以及团宝,必须有一个了断。”
他的话语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掺杂了复杂情感的决定——有对过往背叛的追究,有失而复得的悸动,更有对一个父亲责任的确认。
方辰瀚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相拥的母子二人,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消的余怒,有失而复得的悸动,更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转身离去,那挺直的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预示着这场因意外而起的重逢,绝不会轻易落幕。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失散多年的重逢喜悦,尚未完全品味,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七零八落。因为方辰瀚的出现,又驶向了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方向。
“二姐,......”云汐语和云雀担忧地看着云星语。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方辰瀚不会把我怎样的。”云星语安慰地拍了拍姐妹二人。
“他是......”
“没错,他就是团宝的父亲。”云星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二姐,你和方公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说来话长了,我日后慢慢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