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的余音终于消散，五彩肥皂泡也相继破灭，只剩下高压水枪在地面留下的水渍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混合着阴煞与尴尬的怪异气息。
胖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哧带喘：“妈呀……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凡哥，下回再有这种‘欢迎’大佬的活儿，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心脏受不了。”
苏晓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手指还在平板电脑上飞快记录，尽管屏幕还有雪花：“能量反应消失，‘门’的坐标彻底湮灭。记录到未知高阶意识体因……因‘精神羞辱’而强制脱离的罕见现象。数据宝贵，需要深入研究。”她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学术探究的光芒。
柳小姐收剑入鞘，走到林凡身边，神色复杂至极，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道：“……下次，别这么冒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林凡刚才那惊世骇俗的操作，阻止冥府降临是大功一件，但这方式……说出去都没人信。
林凡嘿嘿一笑，擦了擦鼻尖：“没办法，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哦不，是妙计。”他目光转向那个依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暗影”头目。
“喂，别装死了，你们老大都嫌丢人跑路了，你还趴这儿干嘛？”林凡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对方。
那“暗影”头目浑身一颤，艰难地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亲眼目睹了尊者被硬生生“尬”跑的全过程，这对他信仰和认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你……你们……”他的电子合成音都带着颤音。
“我们什么我们，”林凡蹲下身，捡起一个五彩橡皮圈在手里把玩，“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关于‘暗影’，关于阴冥晶石，关于你们还想在哪里开门？”
“暗影”头目看着林凡手中那诡异的橡皮圈，想起冥锁和黑暗能量球的遭遇，恐惧彻底压倒了一切。他颤抖着说：“我……我说！我都说！只求……只求别用那东西对付我！”
他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原来他只是“暗影”组织中的一个中层头目，负责这个停车场的据点，利用阴冥晶石的能量维持和尝试扩大“冥府之门”，接引那位“尊者”的一丝力量降临。更高层的计划和据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组织在多个城市都有类似的活动，似乎在搜集某种古老的“钥匙”碎片，目的是为了彻底打开一个传说中的“永恒寂灭之地”。
“钥匙碎片？”林凡皱眉，这和之前青玄道长提到的情报有些吻合。
“是……是的，具体是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只有高层才知道。”
“那阴冥晶石的来源呢？”
“大部分是从几个固定的‘矿点’开采的，我知道其中一个就在城郊的……‘黑山废矿’……”
得到了关键信息，林凡满意地点点头。他示意苏晓将这些记录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林凡指了指被柳小姐打晕捆起来的其他几个“暗影”低阶成员，“你们抓走的那个天师府弟子，明心，在哪里？”
“他……他被转移了，不在我这里。听说要被送去……‘总部’进行‘净化’……”头目眼神闪烁。
看来明心凶多吉少。林凡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如何处理这些俘虏成了问题。杀了？不符合林凡的风格，也问心有愧。放了？后患无穷。
最后还是柳小姐联系了青玄道长。不到半小时，青玄和脸色依旧不太自然的明玉带着一群天师府弟子赶到现场。看到现场的狼藉（尤其是那堆五彩橡皮圈和尚未散尽的泡泡水味），以及听到林凡简单（省略了最尴尬细节）的叙述后，青玄道长也是半晌无语，最后长叹一声：“林小友……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啊。”
他郑重表示，这些“暗影”俘虏和后续调查，天师府会接手处理，并再次对林凡等人的援手表示感谢。关于“钥匙碎片”和“黑山废矿”的线索，天师府也会立刻跟进。
明玉这次倒是没再挑衅，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凡几眼，默默跟着师叔处理后续去了。经此一役，他就算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林凡这家伙……邪门得紧！
事情暂告一段落，林凡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市区。将那个兜帽衫裁缝鬼魂从符里放出来，林凡履行承诺，为其举行了一场简单的超度仪式。或许是找到了阴冥晶石的线索，了却了一桩执念，裁缝鬼魂显得很平静，在柔和的光芒中渐渐消散，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
几天后，林凡那间兼做“玄学咨询”的破旧出租屋内。
“所以说，咱们这次算是又立功了？”胖子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天师府那边有啥表示没？比如奖金什么的？”
苏晓推了推眼镜：“根据协议，情报共享，协同行动，理论上应有酬劳。但青玄道长表示，资金审批流程复杂，需要时间。”
林凡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刷着手机：“别提了，穷得都快当裤子了。接个靠谱的委托怎么这么难……嗯？”他忽然坐直了身体，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凡哥？又来大活了？”胖子凑过来。
林凡把手机屏幕亮给他们看，上面是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标题十分惊悚：
**【救命！我们整栋楼的wiFi都被鬼劫持了！天天半夜自动播放《爱情买卖》！要疯了！】**
帖子下面跟了几十层楼，全是同一栋居民楼的住户在哭诉，内容大同小异：每晚凌晨准时，所有连接公共wiFi的设备都会被强制弹窗播放《爱情买卖》mV，关都关不掉，持续整整一小时，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报警、找运营商都没用，怀疑是灵异事件。
柳小姐眉头微蹙：“强制播放……《爱情买卖》？”
苏晓已经开始搜索那栋楼的信息：“建于十五年前，位置无特殊，近期无死亡报告。能量反应……暂无数据。”
胖子表情扭曲：“《爱情买卖》？这鬼品味够独特的啊！比凡哥的《小苹果》还狠！”
林凡摸着下巴，眼中却闪过一丝兴趣：“有点意思。不伤人，只扰民，还专挑这么有年代感的神曲……这鬼有点骚啊。”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吧，伙计们，来活儿了！去看看是哪位音乐发烧友鬼才，在给大家搞午夜音乐鉴赏会。”
新的、看似无厘头却又透着蹊跷的委托，再次找上了门。玄学圈泥石流的生活，永远不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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