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州柴家酒店,柴承乾坐在灯下,指尖捻着一封泛黄的信笺,信纸边缘已磨损,却仍能看清上面“晁盖亲征,行军路线.....”的字迹。这是史文恭当时投靠柴承乾的时候,献给柴承乾的关键证据,也是宋江勾结曾头市,害死晁盖的铁证。
“这些证据,足够了。”柴承乾将信笺放在案上,对面的李助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是时迁刚从青州找到的人证卷宗:当年假扮秦明攻打青州的人,已经被时迁的探子找到。他已经交代画押,是宋江心腹戴宗亲自下令,让咱们穿秦明的盔甲、用他的旗号行事。
李助点头:“出卖晁盖行军路线的信笺、陷害秦明的人证、加上派吴用去卢员外家题反诗,这些铁证,桩桩致命。这一次这个山东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恐怕要胜败名列了。”
柴承乾指尖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如刀:“梁山的派系裂痕早已存在,晁盖旧部对宋江积怨已久,官军降将对招安本就矛盾,江湖派看似拥护宋江,实则更重义气。咱们要做的,就是递上这把刀,让他们自己劈开这道裂痕。”
他看向李助,“你明日带时迁上山,证据都藏好,先见卢俊义、林冲,再联络秦明和晁盖旧部。还有卞祥,他在后山屯田三年,手下已有数千精锐,让他带人阻挡宋江心腹喽啰。到时候让他们在聚义厅发难,一举拿下宋江和他的党羽。”
李助拱手领命:“少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两日后,梁山泊北寨的芦苇荡里,一条小船正在靠岸。李助披着蓑衣,时迁跟在身边,众人身上带着宋江的几大罪证,准备趁夜悄悄送给相关人员。
李助上山,自然是受到了梁山众人的欢迎,宋江却害怕李助到时候站在林冲一边,于是当天并没有议事,而是私下和吴用一起招待李助,想要“说服”一下李助。
李助也不推辞,陪着宋江等人就去了住处喝酒,而时迁和他的手下则是带着书信去拜访了几个当事人。在路上,李助已经猜到自己必然是会被宋江等人拉拢,于是把事情已经交代了下去。
夜晚,时迁借着夜色悄悄来到卢俊义的书房。此处远离聚义厅,是晁盖旧部议事的隐秘之地,此刻卢俊义正与林冲对坐,桌上摆着未动的酒,气氛凝重如铁。
“卢员外,”时迁推门而入,反手关紧房门,时迁打开身上包袱,将柴承乾的信、还有带来的卷宗一一铺开。林冲,卢俊义二人拿起信件开始看。
“这狗贼!果然是他害死了晁天王!”林冲的声音带着咬牙的恨意,眼眶泛红,“我就说晁天王亲征为什么遭到不幸,原来是他早通了曾头市!”
卢俊义将信笺拍在桌上,沉声道:“证据确凿,再无疑问。宋江不仅害了晁天王,还为一己私利,害秦明满门、逼我落草,这等阴狠之徒,我们一定让他身败名裂!”
时迁道:“柴公子和李先生已经谋划好了,我还有兄弟会去把书信送一份给秦明和阮氏兄弟,到时候再聚义厅一起发难,拿下宋江和他的党羽。”
两人霍然起身:“明日聚义厅议事,我们依计行事!”然后,卢俊义连夜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开始布置。
然后,秦明的营寨里,当时迁将青州喽啰的供词和当年幸存百姓的血书放在桌上时,这位铁打的汉子瞬间红了眼。他攥着书信,指节发白,狼牙棒在地上砸出深坑:“我就知道!当年青州事情,定是有人陷害!宋江这个面善心黑的小人,我秦明与你不共戴天!”
时迁轻声道:“将军若愿联手,柴知府承诺,事后定奏请朝廷为将军和你家人平反。”
秦明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决绝:“无需承诺!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从秦明房间出来,时迁跟着林冲找到了刘唐和阮氏三兄弟,当几人看到宋江给曾头市的密信的时候,几人激动的甚至要去和宋江拼命,好在是林冲劝阻,三人才安心把计划听完。
最后,时迁来到后山的屯田营。找到了卞祥,说明来意之后,卞祥连夜带着人就悄悄潜伏去了梁山兵营和聚义厅之间的路上。
三更的时候,时迁悄悄回到卢俊义书房。这时候卢俊义,林冲,燕青,包括刘唐和阮氏三雄都来到了卢俊义的书房。
卢俊义轻敲桌面,声音低沉有力,“明日聚义厅,宋江定会再提放高俅之事,林师弟便当众和他争论,这是引爆冲突的引子。”
他看向刘唐:“刘唐兄弟,宋江为人阴险,出卖我梁山军机。暗害晁天王,你到时候在适当时机拿出书信,去质问他,瓦解清风山和穆家兄弟对他的忠诚。这些人虽然是宋江心腹,但是他们却跟看中义气,只要这事一出,他们必然动摇。”刘唐点头称是。
卢俊义又对着阮氏兄弟道:“你们明早留一人控制水军,断绝张顺张横兄弟来救援的路线。另外两人在聚义厅负责阻挡宋江心腹头领。”
众人商议好了明天的计划,然后悄悄离开了卢俊义的房间。林冲望着窗外的月色,仿佛看到了晁天王的牌位,又仿佛看到了林娘子的笑容,紧握蛇矛的手,终于有了复仇的底气。
夜色更深,梁山泊的水泊泛着冷光,宋江房间的灯火却依旧亮着。昨天晚饭的时候,他们已经说服了李助,还私下给了李助五百两银票,让李助支持他们招安。李助收下了银票,一边和他们说了家国大义,一边赞扬他们为国为民。这让两人非常高兴。
夜深的时候,李助歪歪斜斜的去睡觉了,宋江还在与吴用商议招安的细节,丝毫不知,一场由博州主导的风暴,已在他的营垒深处悄然凝聚。
山雨欲来,杀机暗藏。只待明日聚义厅的钟声响起,这场酝酿已久的暗战,便会以雷霆之势,撕裂梁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