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樟树后,悠悠顺着法器指引的东方前行,林地的树木渐渐稀疏,空气里的湿润感越来越浓,连风都带着股淡淡的腐腥气 —— 那是沼泽特有的味道。脚下的泥土从松软的腐叶,变成了黏腻的黑泥,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用力,鞋底不时沾起带着水草的泥块。
“不对劲。” 攥着法器的手突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蛇鳞轻轻震颤,像是在预警。悠悠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的林地尽头,赫然出现一片灰蒙蒙的沼泽 —— 沼泽水面泛着暗沉的光,水面上漂浮着枯黄的水草,偶尔有气泡从泥底冒出来,炸开时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就在这时,沼泽边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微弱的 “窸窣” 声。悠悠放轻脚步靠近,拨开半人高的芦苇,只见一只梅花鹿正蜷缩在草丛里,身上的皮毛沾着黑泥,左前腿不自然地弯折着,伤口处渗着血,血珠滴在黑泥上,竟泛着一丝极淡的黑气。
梅花鹿显然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却因为腿伤无法逃跑,只能发出低沉的 “呦呦” 声,声音里带着恐惧与痛苦。悠悠放缓呼吸,将掌心的青芒放柔和,轻轻朝鹿的方向递了递 ——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对方主动传递情绪,而是试着将 “无恶意” 的念头,顺着木灵体的气息送过去。
指尖的青芒刚触到芦苇的叶片,梅花鹿眼中的警惕就淡了些。它轻轻晃了晃脑袋,一股清晰的情绪顺着青芒传来:不是之前松鼠那种模糊的 “焦躁”,而是带着具体画面的 “危险”—— 悠悠的脑海里,竟浮现出沼泽水面翻涌着黑气,将一只饮水的野兔拖入水下的场景,野兔挣扎时,身体很快被黑气裹住,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留下。
“你是说,沼泽里有危险?” 悠悠轻声问道,指尖的青芒又亮了些。这一次,梅花鹿的回应更清晰了:它微微偏过头,看向沼泽深处,情绪里多了 “噬灵瘴” 三个字的模糊意念 —— 不是声音,而是像刻在意识里的符号,同时还有 “绕路”“东边小径” 的画面,画面里,一条被芦苇掩盖的小径,正沿着沼泽边缘向东延伸。
悠悠这才明白,自己的活物沟通能力竟悄悄进阶了 —— 从之前只能感知模糊情绪,到如今能接收具体的危险名称与路线指引。他看向沼泽水面,果然,刚才没注意到的水面下,正隐隐泛着淡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像游蛇般在水草间穿梭,靠近水面的芦苇叶,都泛着枯黄的颜色,显然是被黑气侵蚀了。
“那是蜚留下的黑气形成的噬灵瘴?” 悠悠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巴垣长老说过 “混沌气遇水会形成噬灵瘴,能吞噬生灵的灵力”。他刚想提醒梅花鹿远离沼泽,却见鹿的伤口处又渗出几滴血,血珠滴在沾着黑气的黑泥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 那些淡黑色的雾气竟像被烫到般,微微向后缩了缩,泥块上的黑气也淡了些。
“鹿血能抑制黑气?” 悠悠心里一动,立刻蹲下身,从旁边的草丛里催生几株柔软的常春藤 —— 没有倒刺,只有细腻的藤蔓,像天然的绷带。他轻轻托起梅花鹿的伤腿,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碰疼它。梅花鹿似乎知道他要帮忙,乖乖地放松了腿部,眼中的恐惧彻底消失了。
悠悠用藤蔓小心地缠绕在鹿的伤口周围,藤蔓泛着淡青色的光,不仅能固定伤口,还能传递微弱的生机,加速愈合。缠到最后一圈时,他特意让藤蔓沾了几滴鹿血,然后轻轻碰了碰旁边沾着黑气的泥块 —— 果然,藤蔓上的鹿血碰到黑气,黑气瞬间淡化了不少,甚至有部分消散在空气里。
“原来如此。” 悠悠心里记下这个发现,或许鹿血不是强效解药,却能暂时抑制黑气扩散,这在之后遇到混沌污染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包扎好伤口,梅花鹿试着轻轻动了动腿,然后站起身,朝悠悠 “呦呦” 叫了两声,情绪里满是感激。它转身走向东边的芦苇丛,用身体拨开挡路的芦苇,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 正是它之前传递的 “绕路小径”。
悠悠跟在梅花鹿身后,沿着小径往前走。沼泽里的噬灵瘴还在水面下翻涌,偶尔有黑气顺着风飘来,却被梅花鹿身上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挡住(或许是鹿血的作用)。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小径渐渐远离沼泽,前方的林地又变得开阔起来,空气中的腐腥气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海风气息。
梅花鹿停下脚步,回头朝悠悠叫了两声,然后转身跑进林地深处,很快没了踪影。悠悠望着它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蛇纹法器 —— 法器的蛇鳞正朝东方倾斜,玉石微微发烫,像是在确认路线正确。
他攥紧法器,继续往东走。虽然遇到了沼泽危机,却意外进阶了活物沟通能力,还发现了鹿血抑制黑气的秘密,这让他更加坚定:只要不断探索与成长,就一定能克服前路的所有困难,找到玄图残片,为族人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