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祖籍天水。
但久经战乱,姜家庄颠沛流失,最后选择的安身之所,则是在南阳。
只因为那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心如死灰的罗艺,任凭姜松将他带走,向着此生最恐惧、也最怀念的姜家庄而去。
浑不在意,北平王失踪的消息,会带来多大的变动。
王府护卫快马飞报罗成,本欲撤兵救父的罗成,却被裴仁基所阻。言说大战之时,一切都要等待圣上决断。
否则,裴元庆的双锤不介意让他清醒清醒。
这一来一回,等圣旨传到,时间已来到七月半。
杨广的意思很明确,救父可以,但兵马要留下。同时,罗成阵前继承北平王爵位。而姜松失踪后,留在大营的坐骑照夜玉狮子,一并被封赏给了罗成。
然而,升官的罗成,却并不高兴。
他不是不理解大哥姜松的行为。他也相信,父亲没有性命之忧。
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一是母亲的不作为,任由父亲被带走,二是父亲如此行事,将罗成母子置于何地。
最终,罗成留在军中,听从裴仁基调遣,尽力周旋,不让北平军沦为炮灰。
......
济州,王伯当走后。
徐茂公依旧觉得不够,亲自去宁州换下王君可,令其带领陆续抽调而来的三万援军去往聊州战场。大军在聊州、济州、德州三州交界处停下脚步,寻找战机。
至此,生民军山穷水尽,再抽调兵力,刚刚安定不久的十五州之地,势必会掀起动乱。
聊州城中,王伯当援军抵达的次日。去慈航静斋传旨的禁军回归,带来了斋主梵清惠的亲笔信。
信中,以佛门慈悲为怀为由,拒绝派出高手。但慈航静斋代表佛门承诺,会动员五万青壮,加入关中前来战场支援的队伍,并附带足够十万大军一年征战所需的粮草,以示对朝廷的支持。
此举,既是示弱,也是威胁。
偏偏本该勃然大怒的杨广,看到信件末尾以身饲魔计划的承诺,又强行忍了下来。
两军鏖战数日,王伯当依旧没有想出破敌之法。
隋帝整日和三大高手待在一起,饶是秦真屡屡潜入隋军大营,依旧无法行刺杀之举。
一旦不能一击必杀,双方高手疯狂开杀戒,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七月十三,李元霸和李世民兄弟到来的次日,隋军大举进攻。
四大高手向秦真发起挑战。
那一战,从辰时打到午后,又从午后打到日落。
李元霸的力量,宇文成都的全能,宋缺的杀伐,祝玉妍的诡异,对上毫无短板的秦真,五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恰是如此,让杨广看到了绝杀秦真的希望。
他再次发下圣旨,调佛门高手前来。
七月十四。
四大高手摒弃了前日的打法。
四人主动攻上城墙,以他们的攻击力,周围的生民军根本无法近身。
眼看着不到两个时辰,城墙已破损不堪。
王伯当灵机一动,带上翟让领兵冲出,直插隋帝杨广所在的中军。
然而,隋军中有木易贴身保护隋帝,宇文化及守卫中枢,魏文通统领大军,分割包围,还有李世民从中作梗,二人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混乱中,王伯当以连珠箭射伤了李世民。
当夜,李世民昏迷不醒。李元霸彻底发狂,持锤大闹隋军大营。
待宇文成都前来制止,已造成数百人伤亡。他出手牵制住李元霸,又请祝玉妍以天魔大法制住李元霸,方才平息事端。
次日一早,李世民醒来。
得知夜里发生的事情 ,当即来到隋帝帐中,就是一阵表忠心。还大包大揽,承担了死在锤下的将士们的抚恤。
饶是杨广始终对李渊有所猜疑,面对看着长大、苦苦哀求的李世民,心神恍惚之下,还是放走了李世民。
或许,是他也畏惧李元霸再次发狂。
一次是侥幸,秦真没来。但不能次次赌李元霸发狂之时秦真不在。
否则,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
本来,调李元霸助阵,就是为了让其发狂来对付秦真。没想到未伤敌,先伤己。
待宇文化及得知消息赶到,隋帝杨广智慧又占领的高低,派出骑兵叫李世民兄弟回来。
可他哪里知道,李世民早就知道此次调动有问题,拼着故意中箭才离开大营,岂会重归虎口。
这一去,就是龙游大海,虎啸山林。
没了李元霸,聊州城攻防战又陷入僵局。
当然,破碎的西城墙算是一个破绽。生民军伤亡大增。
秦真以对方坏了规矩为由,再行刺杀之举。先后重伤宇文化及、张须陀,不致死命,就是无法起身指挥战事。
隋军没了领军大将,两军战事又回到了平衡。
好在,洛阳还有王世充,只待接收完毕关中而来的三十万青壮,
......
不到五日,兄弟俩翻山越岭,一路奔回太原李家,见到父亲李渊。
此时,早先回归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已经将所有事情交待完毕。而李秀宁和柴绍的婚期,业已定下。
七月二十一,夜。
李家密室。
父子五人齐聚。
至于少了谁,不必多言。
李建成最是积极。
“父亲,裴仁基强夺我李家底蕴。如今各地都在交战,魏文通依旧在边境监视。待战事结束,皇帝必定会先拿我李家开刀。今时今日,我等已无退路。”
“世民,你怎么看?”
“父亲,时不我待。此番皇帝召元霸助阵,有意让元霸死拼秦真,而后元霸在大营发狂,打死数百士兵。一旦皇帝以此发难,后果不堪设想。我李家,别无选择。”
“可积攒数年的八万大军一朝尽丧,如今李家实力大减,又有魏文通在侧,难以动弹。”
李秀宁银牙一咬,“父亲,拼一把!我们可以借柴家的资源招揽流民,再让二哥去找佛门借兵,我们放弃太原,直扑长安。届时您和大哥居中平衡,发展李家嫡系势力,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李元吉狰狞一笑,“我赞同。”
李渊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嫩,太嫩了!”
“这样,秀宁你回去后,想办法让柴家派人潜入草原,以中原混战为饵,务必调突厥人南下,牵制魏文通。”
“是,父亲。此事不难,交给女儿便是。”
“世民,你和元霸一起,潜入终南山。先去楼观道,再去慈航静斋,务必让佛道两家出力,你居中制衡。”
“父亲放心。”
“建成,你和为父留守太原,伺机夺取雁门关,稳住我李家基本盘。”
“是,孩儿明白。”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底蕴缺失的李家,提前走上争霸的道路,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