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娘见孟琦来了,自觉找到了主事人,忙告状道:“大家,您看!”
“那边的铺子竟起了这么个名字,咱们这几日宣传的时候可没有避着别人,他们如何不知道咱们这铺子的名字?”
“这铺子的主人一看便是故意的!”
孟琦也有些生气,接着定睛一看,哟,还真是巧了。
这新开业的铺子不是别家,正是孟琦之前差点签了契书,后来那铺子主人又反悔的那家。
孟琦一看,倒反而不气了。
竟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前脚刚反悔不将铺子租给自己,后脚就开了个新铺子,甚至取了个与自己铺子相差无几的名字?
孟琦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
看来是特意冲着自己来的啊。
悠娘见孟琦不但不气,反而笑了,便着急了起来:“您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下可怎么办啊?”
孟琦好笑地看了悠娘一眼:“目前可没有哪条律法说人家不可以取这名字。”
悠娘结巴了起来:“可是、可是……”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孟琦,便一跺脚:“东家您怎么还向着那坏人啊?”
孟琦见她着急,这才安抚道:“好了好了,可这不是急也没用吗?”
“且看着吧,看他出什么招,我都奉陪。”
悠娘知道孟琦说的没错,便也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满,专心地应对起面前的顾客来。
那顾客也是老客了,见悠娘如此愤愤,也笑着搭腔道:“您放心,我们可不傻,我们都认这‘孟’字旗,再不会去错的。”
悠娘见顾客都安慰起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应了一声,又给这久等的顾客的烤冷面里头额外多加了一根烤肠:“这烤肠是我请您的。”
又转向孟琦,笑眯眯道:“小掌柜尽管从我的钱里扣。”
孟琦有些无奈,自己哪里至于跟她计较这一根烤肠。
见悠娘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孟琦这才放下了心来。
看着那边那铺子竟然已经开门迎客,孟琦便拉着珍珠过去了。
她倒要探一探这“简食居”的究竟。
她带着珍珠来到了简食居的门口,果见那门口已经站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那里满面笑意地热情地招揽着生意。
这条街上的人不少,于是倒也真有许多人去凑热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看起来也有了几分络绎不绝的样子。
然而孟琦刚行至门前,却被那门迎子抬手拦了下来。
那人面上笑容满面,姿态却十分强硬,竟是不允许孟琦往前一步。
珍珠当即就挺身而出,挡在了孟琦的面前,怒视着那人:“你什么意思?”
即使是被珍珠如此怒视着,那人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减,抬手一指孟琦二人的身侧的墙上:“您请看。”
孟琦抬眼望去,只见上头贴了张纸,上头写着大大的“同行莫入”四个字。
见孟琦已经看到了那几个字之后,那人的双手往外送了送:“您看?”
竟是直接催孟琦走了。
珍珠气冲冲地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孟琦拉住。
孟琦冲对方点点头,也没有为难对方,而是顺了他的意,没有再想往里走。
珍珠还在生气:“太无礼了!”
“明明抄了我们的铺子,怎么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模样?”
“姑娘您也是的,就该叫我去把那人骂一顿,怎么还拉我走了?”
孟琦瞥了她一眼:“让你去,然后呢?”
珍珠有些不明白,但她看出了孟琦这会有些生气,于是聪明地闭了嘴没有说话。
果然便听孟琦继续道:“我就这么放任你去闹事,然后你被对方扣住,再拉到县衙去?”
“接着回头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纵容你去人家别人的铺子闹事?让我的生意一落千丈?”
“再说了,你说人家的铺子抄我们了,可你有证据吗?”
“我们的铺子现在都没有开业,相反,人家可是在我们之前开业了。”
“即使我们在他之前开业了,即使真的有证据证明他学我们了,那又怎么样呢?你看这街上光卖包子的就有三家,哪家又到处给别人说其他两家学他了?”
“任是告到谁那里,你都是不占理的。”
珍珠不敢说话了。
生气的姑娘好可怕啊呜呜。
孟琦见将她吓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于严肃了,念她也是为了自己着急,于是她缓了语气,恨铁不成钢地在珍珠额上戳了一指头。
“你呀,可长点心吧。”
珍珠见孟琦似乎不生气了,忙怪乖巧地点了点头,接着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我们不回家,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啊?”
孟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笑着道:“那铺子进不去,但我们就在外面看看总是可以的。”
“这外边的路可不是他家的。”
珍珠虽然没明白在外面站着能看出来什么,但还是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姑娘英明!”
孟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接着轻轻嗅了嗅。
她之所以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里也能或多或少地闻见那铺子里菜肴的香气。
这菜品的味道,叫有经验的厨子闻闻,便能知道个大差不差了。
她轻轻嗅了一会,接着拉着珍珠便要走人了。
从刚才她嗅到的气味来说,这铺子里卖的吃食味道只能说是尚可,对比其他人而言或许不错,但对上自己却是不够看的。
不足为虑。
孟琦放下了心,正要转身离开,便见竟有人与那门迎子寒暄。
孟琦的脚步顿住了,借附近的一个铺子悄悄掩了掩自己的身形。
“哟,杨山,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那人抬眼看了看这铺子上的牌匾,口中啧啧道:“竟是要开始做吃食生意了吗?”
“我记得你东家这铺子不是一向是租出去的嘛?”
那门迎子只当孟琦二人已经走远了,便放心与那人寒暄了几句,说了些“主人家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之类的话,接着便邀请那人进铺子里坐。
他将胸脯拍的“邦邦”响:“今日这顿算兄弟我请你的。”
接着便拉了那人进了铺子。
孟琦眯了眯眼。
方才那人叫门迎子什么?似乎是姓杨?
可真是巧了,她还真知道一户杨姓人家。
但很不巧,两家结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