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镜中异世界
夜色像泼洒的浓墨，将应天府城南的镇魂钟遗址罩得严严实实。沈墨卿提着绣春刀，脚步轻得像猫，身后跟着苏凝和一队锦衣卫，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特制的驱邪符——这是老周通过传讯玉符传来的玄门符咒图样，连夜让工匠赶制的。
“沈大人，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遗址不太对劲？”苏凝走在他身侧，声音压得很低，腕上的金色印记隐隐发烫，“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时空波动，比上次的黑色能量还要诡异。”
沈墨卿点头，眉头拧成川字。自从上次关闭遗址的裂缝后，他就派了锦衣卫日夜巡逻，可今晚刚靠近遗址，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像有人在暗处哭嚎。
“都打起精神来！”沈墨卿低喝一声，绣春刀微微出鞘，刀身的金光划破夜色，“前面就是遗址中心，注意警戒，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报！”
锦衣卫们齐声应和，握紧腰间的佩刀，警惕地环顾四周。遗址的地面还留着上次裂缝修补的痕迹，可此刻，那些修补的泥土正在悄悄开裂，一道微弱的白光从裂缝中透出来，越来越亮，照得周围的断墙都泛着惨白。
“在那儿！”一名锦衣卫指着遗址中心，惊呼出声。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裂缝中缓缓升起一面完整的古镜，镜面光滑如冰，边缘刻着和镇魂钟碎片上一模一样的符文，符文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与苏凝腕上的印记遥相呼应。
“这是……完整的古镜？”苏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之前我们找到的都是碎片，没想到这里藏着一面完整的！”
沈墨卿握紧绣春刀，眼神凝重：“不对劲，这古镜出现得太蹊跷了，说不定是执棋者的陷阱。苏姑娘，你待在我身后，别靠近，我去看看。”
“不行，沈大人，这古镜和我的时空之心有共鸣，我必须一起去。”苏凝坚定地说道，体内的守护之光悄然涌动，金色的光芒在她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盾，“而且我能感觉到，镜中藏着时空分支的秘密，我们必须弄清楚。”
沈墨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只好点了点头：“好，那你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大意，一旦有危险，立刻后退。”
两人并肩走向古镜，越靠近，苏凝腕上的印记就越烫，古镜中的符文也转动得越快。当他们走到古镜面前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水，紧接着，镜中映出了应天府的景象——可那不是他们熟悉的应天府。
镜中的应天府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街道、房屋、甚至路边的摊贩都分毫不差，可奇怪的是，街上的百姓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走动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色能量，正是影核的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名锦衣卫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这些百姓怎么怪怪的？跟没魂似的。”
“这不是我们的应天府。”苏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却很坚定，“这是时空分支的应天府，这些百姓，都是影核傀儡！”
沈墨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时空分支？就是你之前说的，由关键选择衍生出的平行时空？”
“没错。”苏凝点头，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守护之光顺着指尖涌入镜中，“这些影核傀儡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被操控的躯壳，看来这个时空分支已经被影核彻底占领了。”
就在苏凝的指尖碰到镜面的瞬间，镜中的百姓突然停下脚步，齐刷刷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看向镜外的众人，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同时伸出手，朝着镜面抓来，像是要从镜中爬出来。
“不好！”沈墨卿大喊一声，一把将苏凝拉到身后，绣春刀劈出一道金色的刀气，砍向镜面。刀气碰到镜面，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镜面泛起层层涟漪，镜中百姓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
“这些傀儡想要突破镜面，进入我们的时空！”沈墨卿说道，再次挥刀，金色的刀气不断砍向镜面，“苏姑娘，你能不能用守护之光封锁镜面，阻止它们出来？”
“我试试！”苏凝点头，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体内的守护之光全力爆发，金色的光芒笼罩住整个古镜，与镜中的黑色能量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在守护之光的压制下，镜中百姓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黑色能量也在不断消散。可就在这时，镜中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穿着和沈墨卿一模一样的锦衣卫千户官服，只是颜色是纯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散发着浓郁的虚无之力和堕落气息。
“那是……”苏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他怎么和沈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沈墨卿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镜中的黑影不仅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腰间的佩刀、身上的气场都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黑影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戮欲望，还有一股让他心悸的同源气息。
“他是谁？”沈墨卿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紧绣春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黑影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外的沈墨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迈开脚步，朝着镜面走来。他的步伐很慢，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所过之处，镜中百姓纷纷退开，低下头，像是在朝拜君王。
“沈大人，他身上的气息很危险，蕴含着浓郁的虚无之力和堕落气息，比执棋者的气息还要诡异。”苏凝的脸色苍白，守护之光的光芒也变得有些不稳定，“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目标是我，是我的时空之心！”
黑影走到镜面前，停下脚步，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和苏凝不同，他的指尖碰到镜面时，镜面没有泛起涟漪，反而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大，虚无之力从裂缝中涌出，与苏凝的守护之光相互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不好，他在破坏镜面，想要穿越到我们的时空！”沈墨卿大喊一声，将体内的内力全部注入绣春刀中，刀身的金光越来越亮，“苏姑娘，你坚持住，我来阻止他！”
沈墨卿纵身一跃，朝着黑影的方向劈出一道巨大的刀气，金色的刀气带着强大的守护之力，砍向镜中的黑影。可刀气刚碰到镜面，就被黑影伸出的手挡住了，黑色的能量包裹住刀气，瞬间将其吞噬。
“怎么可能？”沈墨卿惊讶地说道，他的刀气蕴含着时空之力和守护之力，竟然被黑影轻易吞噬了。
黑影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然后开口说话了，声音和沈墨卿一模一样，却带着冰冷的堕落气息：“沈墨卿，我们本是同源，你为何要阻碍我？只要你交出时空之心，我就能让你获得永恒的力量，掌控所有时空，再也不用背负守护的使命。”
“你胡说！”沈墨卿怒声说道，“守护不是负担，是责任！你这种堕落的家伙，根本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堕落？”黑影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嘲讽，“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个世界本就该回归虚无，所有的时空都该被吞噬，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永恒。沈墨卿，醒醒吧，加入我，我们一起掌控虚无，成为时空的主宰。”
“做梦！”沈墨卿再次挥刀，金色的刀气不断砍向黑影，“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我会守护好所有时空，守护好苏姑娘，守护好百姓们！”
苏凝也全力释放守护之光，金色的光芒将古镜包裹得更紧，阻止黑影继续破坏镜面：“沈大人，我来帮你！”
苏凝伸出双手，将时空之心的力量与守护之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朝着镜中的黑影射去。光柱带着强大的净化之力，能够净化虚无之力和堕落气息，是影核和黑影的天敌。
光柱射向黑影，黑影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连忙后退，伸出手，释放出更多的黑色能量，抵挡光柱的攻击。金色的光柱与黑色的能量相互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镜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大，虚无之力和守护之光的碰撞让整个遗址都在剧烈摇晃。
“沈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他，反而会让镜面彻底破碎，让他更容易穿越到我们的时空。”苏凝的脸色苍白，体内的力量消耗很大，“我们必须先撤退，从长计议！”
沈墨卿看着镜中越来越近的黑影，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苏凝，知道苏凝说得对。他们现在的力量确实无法阻止黑影，继续下去，不仅阻止不了他，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甚至让黑影趁机穿越到主时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们撤退！”沈墨卿点了点头，一把拉住苏凝的手，转身朝着锦衣卫的方向跑去，“所有人，立刻撤退，封锁遗址，不准任何人靠近！”
锦衣卫们也知道情况危急，连忙跟在沈墨卿和苏凝身后，朝着遗址外跑去。黑影看着他们撤退的背影，没有追击，只是站在镜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冰冷地盯着苏凝的背影，像是在锁定猎物。
跑出遗址后，沈墨卿立刻让锦衣卫封锁了周围的街道，设置了关卡，不准任何人靠近。然后他带着苏凝回到了千户所，两人都有些疲惫，坐在石凳上，喘着粗气。
“沈大人，刚才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苏凝喝了一口水，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沈墨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我同源，而且他的力量比我强很多，还能轻易吞噬我的刀气。更可怕的是，他的目标是你的时空之心，看来执棋者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觉得，他可能是另一个时空分支的你。”苏凝说道，“就像这个镜中的应天府是时空分支一样，他可能是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沈墨卿，只是他堕落了，被执棋者蛊惑，成为了永恒之主的爪牙，想要夺取我的时空之心，破坏所有时空的平衡。”
沈墨卿点了点头，觉得苏凝说得有道理：“很有可能。执棋者操控着无数时空分支，他很可能找到了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我，蛊惑他堕落，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用来对付我们。”
就在这时，沈墨卿怀里的传讯玉符亮了起来，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传了过来：“沈千户，苏姑娘，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这边刚击退影核和暗影低语者，虽然暂时守住了明孝陵地宫，但他们的力量比之前强了很多，而且我在古籍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记载，关于时空分支和堕落守护者的！”
“老周，我们这边也遇到了大麻烦！”沈墨卿连忙说道，“我们在镇魂钟遗址发现了一面完整的古镜，镜中是一个时空分支的应天府，里面的百姓都是影核傀儡，而且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黑影，他是堕落的守护者，目标是苏姑娘的时空之心！”
“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堕落守护者？”老周惊讶地说道，“这和古籍中的记载一模一样！古籍中说，每个时空分支都有对应的守护者和圣女后裔，而执棋者会寻找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守护者，蛊惑他们堕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爪牙，用来对付主时空的守护者和圣女后裔！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堕落的分支沈墨卿！”
林砚的声音也从玉符中传来，带着一丝愤怒：“这个执棋者也太狡猾了！竟然用分支的守护者来对付我们！沈大人，苏姐姐，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个堕落的沈墨卿肯定很厉害，你们千万不要大意！”
“我们知道了。”沈墨卿说道，“老周，你在古籍中有没有找到对付他的方法？还有，关于时空分支，古籍中还有什么记载？”
“古籍中说，堕落守护者的力量源于虚无之力和自身的堕落意志，想要打败他，需要守护者的坚定信念和圣女后裔的守护之光，两者结合，才能净化他的堕落意志，驱散他体内的虚无之力。”老周说道，“而且古籍中还说，时空分支和主时空是相互关联的，如果分支被破坏，主时空也会受到影响，甚至会出现时空重叠、崩塌的危险。所以我们不仅要阻止堕落守护者穿越到主时空，还要想办法拯救那个时空分支的百姓，净化那里的影核傀儡。”
“拯救时空分支的百姓？”苏凝惊讶地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连主时空的危机都难以应对，怎么还有能力拯救时空分支的百姓？”
“苏姑娘，古籍中说，圣女后裔的时空之心蕴含着强大的时空之力，只要你能掌控时空之心的力量，就能穿越到时空分支，净化那里的影核傀儡，拯救百姓们。”老周说道，“而且林砚的守护之光和你同源，你们可以尝试血脉共鸣，增强彼此的力量，这样你穿越时空分支的成功率会更高，也能更好地对抗堕落守护者。”
“血脉共鸣？”苏凝点了点头，“好，我们今晚就试试。老周，林砚妹妹，你们那边也要多加小心，一旦有危险，立刻联系我们。”
“放心吧，我们会的。”老周说道，“沈千户，苏姑娘，你们也一定要小心，那个堕落的沈墨卿很可能随时会穿越到主时空，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挂了传讯玉符，沈墨卿和苏凝坐在石凳上，陷入了沉思。堕落沈墨卿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执棋者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们面临的危机也越来越大。
“沈大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苏凝突然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卑，“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的时空之心，执棋者也不会这么针对我们，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沈墨卿看着她，眼神坚定地说道：“苏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战友，是我想要守护的人。时空之心选择了你，是你的宿命，也是我们的幸运。有你在，我们才能一次次化解危机，才能有希望打败执棋者和永恒之主。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保护你，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守护好所有时空。”
苏凝看着沈墨卿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沈大人，谢谢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不会退缩。”
沈墨卿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擦掉苏凝眼角的泪水：“傻瓜，我们是战友，是伙伴，互相保护是应该的。好了，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掌控血脉共鸣的力量，做好应对堕落沈墨卿的准备。”
苏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尝试血脉共鸣。”
两人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面对面站好。苏凝伸出双手，释放出守护之光，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涌出。沈墨卿也伸出手，将体内的守护之力注入苏凝的守护之光中，帮助她稳定力量。
“林砚妹妹，我们开始吧。”苏凝对着传讯玉符说道。
“好！苏姐姐，我准备好了！”林砚的声音从玉符中传来，同时，金色的光芒从传讯玉符中涌出，与苏凝的守护之光相互呼应。
两道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笼罩住整个院子。苏凝能感觉到，自己的守护之光在不断增强，体内的时空之心也在剧烈跳动，与林砚的守护之光产生了强烈的血脉共鸣。
过了片刻，苏凝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喜：“沈大人，我感觉到了，我的力量增强了很多，而且我能清晰地感应到林砚妹妹的位置，甚至能感应到镜中时空分支的情况！”
沈墨卿也露出了笑容：“太好了，苏姑娘，这样我们就有能力应对堕落沈墨卿了，也有能力穿越到时空分支，拯救那里的百姓了。”
就在这时，千户所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锦衣卫的声音带着惊慌传了过来：“沈大人，不好了！镇魂钟遗址的方向传来强烈的时空波动，那个黑影，那个堕落的沈墨卿，他突破镜面了！正在朝着千户所的方向赶来！”
沈墨卿和苏凝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看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了。”沈墨卿握紧绣春刀，眼神坚定，“苏姑娘，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迎战了。”
苏凝点了点头，体内的守护之光全力爆发，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全身：“准备好了！沈大人，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打败他！”
两人朝着千户所外走去，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堕落沈墨卿的出现，不仅带来了强大的威胁，也让他们意识到，执棋者的棋局已经越来越危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剩下的镇魂钟碎片，拼接成完整的镇魂钟，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执棋者和永恒之主。
而在时空深处，执棋者坐在巨大的棋盘前，看着镜中堕落沈墨卿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沈墨卿，苏凝，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打败另一个自己，能不能守护好你们所谓的时空。哈哈哈！”
棋盘上，代表堕落沈墨卿的黑色棋子，正朝着代表沈墨卿和苏凝的白色棋子，快速移动过来，一场关乎时空存亡的博弈，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