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穿透雅利洛-VI稀薄的大气层,最终悬停于贝洛伯格上空。舷窗外,是漫无边际的苍白,狂风卷着冰砾,抽打着这座残存的人类城市。裂界的诡异紫色光芒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世界伤口上流淌的脓血。
列车组众人全副武装,准备踏上这片冰封之地。姬子看向依旧安然坐在座位上品茶的陈御风,试探性地问道:“陈先生,我们准备下去了,您……”
陈御风放下茶杯,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装甲和建筑,看到了城内正在发生的挣扎。“同去。”他起身,青衫微拂,并无任何防护措施,仿佛外界的极端环境与他无关。“此地有两道微弱的星火,在绝境中挣扎求存,倒也值得一看。”
他的用词依旧平淡,却让列车组众人心中一动。星火?是指人吗?
一行人通过接驳通道进入贝洛伯格。城内的景象比从空中俯瞰更加惨烈。残破的建筑,疲惫而麻木的居民,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绝望与裂界能量特有的腐朽气息。他们很快遇到了正在前线指挥,脸色苍白的布洛妮娅·兰德,以及在她身边,浑身是伤却眼神倔强的希儿。
她们刚刚击退了一波裂界造物的突袭,但更多的怪物正从裂界缝隙中涌出,防线摇摇欲坠。布洛妮娅的骑枪拄地,喘息着,守护的信念在绝对的数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希儿的镰刀上沾满粘稠的异界液体,她挡在布洛妮娅身前,眼神凶狠,却难掩力竭的虚弱。
“这样下去不行!”希儿咬牙道,“数量太多了!”
布洛妮娅看着身后疲惫的银鬃铁卫和惊恐的民众,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旋即被坚定取代:“我们必须守住!这里是最后的……”
她的话音未落,一股更庞大、更扭曲的裂界能量爆发开来,一只体型远超同侪、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碎片糅合而成的巨大裂界掠食者,撕裂了空间,带着令人作呕的咆哮扑来!其威势之强,让在场的所有铁卫,连同刚刚赶到的列车组,都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
“不好!”丹恒和星(开拓者)几乎同时就要冲上前。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旁观,仿佛与周遭惨烈战场格格不入的陈御风,动了。
他并未迎向那恐怖的怪物,甚至没有看它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布洛妮娅和希儿身上。在那绝望与坚守交织的瞬间,他看到了某种让他觉得“有趣”的特质——一种在绝境中依旧不肯熄灭的灵魂之光。
“守护,非是固守一隅,画地为牢。”他对着布洛妮娅,声音清晰而平静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心之所向,壁垒自生。”
同时,他看向希儿:“穿梭,亦非仅限于虚实之间。你的刃,可断命运之线,可定义现实之轨。”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御风屈指轻弹。
并非针对那只恐怖的裂界掠食者,而是两道细微却蕴含无穷奥妙的混沌道光,如同拥有灵智的游鱼,瞬间没入了布洛妮娅与希儿的眉心。
“呃啊——!”
两声短促的痛哼同时响起。
布洛妮娅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一直以来所理解的“存护”命途,那坚盾、城墙的概念,被一股更宏大、更本源的力量强行拓宽、升华!她看到了星辰的诞生与寂灭,看到了文明的火种在虚风中摇曳却永不熄灭,看到了某种……更接近宇宙本源的“守护”法则。她手中的骑枪不由自主地举起,金色的存护之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但这光芒不再仅仅是防御,它仿佛拥有了生命,主动向外扩张,所过之处,风雪退避,裂界的侵蚀被强行净化、排斥,一道纯粹由意志和光芒构筑的、横贯战场的永恒壁垒瞬间成型!
而希儿,则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量子之海。她以往依赖的直觉性穿梭,此刻被解析、重构、升华。她看到了无数平行现实的支流,看到了“存在”与“不存在”的边界是如此模糊。陈御风的话语如同钥匙,打开了她血脉深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宝藏。她下意识地挥动镰刀,身体瞬间化作无数量子微粒,不再是简单的隐身或短距离闪烁,而是如同融入了空间的“纹理”之中。她的每一次出现与消失,不再受距离和常规物理的限制,她仿佛成为了空间本身的一部分,可以在任意坐标定义自己的“现实”。她的镰刀划过,不再仅仅是切割肉体,更是直接斩断裂界造物与它们能量源头的“连接”,让它们在哀嚎中自行崩解!
那只巨大的裂界掠食者咆哮着撞在布洛妮娅展开的永恒壁垒上,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下一刻,希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它扭曲的核心内部,镰刀轻描淡写地一挥——并非砍中实体,而是斩断了维系它存在的某种“概念”。庞大的怪物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如同沙堡般崩塌,化为最纯净的能量粒子,消散在布洛妮娅壁垒散发的光芒之中。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不仅幸存的银鬃铁卫目瞪口呆,连列车组的成员们也震撼难言。
三月七张大了嘴巴:“他、他做了什么?只是……说了两句话?”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不是话语,是……法则层面的‘点拨’和‘馈赠’。他直接提升了她们对自身力量本质的理解和掌控力。”
丹恒紧握击云,看着陈御风的背影,眼神无比复杂。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战场上的裂界造物,在布洛妮娅的壁垒光芒和希儿神出鬼没的斩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扫一空。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转眼间固若金汤。
布洛妮娅和希儿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全新力量,看着眼前被轻易解决的危局,都有些茫然和难以置信。她们看向那个始作俑者——那个依旧一尘不染的青衫客。
布洛妮娅收起骑枪,整理了一下仪容,上前一步,以贝洛伯格最高礼节,深深一躬:“尊贵的客人,布洛妮娅·兰德,代表贝洛伯格,感谢您的援手之恩!不知……”
陈御风微微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随手为之,不必挂怀。”他的目光在布洛妮娅和希儿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对她们迅速适应新力量感到一丝满意。“种子已播下,能成长至何种境地,看你们自己。”
他转向希儿,随手抛出一枚非金非玉、刻印着混沌纹路的令牌。“你的潜力,不止于此。此间事了,若觉天地狭小,可凭此物,感知我的方位。”
希儿下意识接过令牌,只觉得一股温润却浩瀚的气息融入手心。
陈御风不再多言,对列车组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融入风雪,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来得突兀,去得潇洒。
留下贝洛伯格的众人,对着空荡荡的前方,以及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潮澎湃,久久无言。布洛妮娅看着手中依旧闪耀着微光的骑枪,希儿握紧了那枚混沌令牌,她们知道,贝洛伯格的命运,乃至她们自身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截然不同。
而列车组的成员们,则对这位神秘莫测的“搭车客”,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与忌惮。他并非单纯的破坏者或拯救者,而是一个随心所欲,能点石成金、化凡为圣的……永恒观测者。接下来的旅程,注定不会平静。
(崩坏之后写什么,急急急,我是吉吉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