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浪潮在院墙外汹涌,院内众禽在物资紧缩与风声鹤唳中挣扎,而西厢房却始终是那个风雨不侵的绝对禁区。接连的挫败与日益加深的敬畏,让绝大多数人彻底熄了招惹陈御风的心思。然而,总有人会被恐惧与怨恨扭曲心智,做出最愚蠢、最疯狂的最后一搏。
这个人,便是贾张氏。
接连的打击——秦淮茹算计失败后的一蹶不振,傻柱饭盒的彻底断供,以及全院大会上自家沦为笑柄——早已让这个刻薄的老虔婆憋了一肚子邪火。眼看着家里粮食见底,棒梗饿得面黄肌瘦,而西厢房那位却依旧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吃穿用度丝毫不受影响,她心里那点因恐惧而压下的嫉妒与怨恨,如同被雨水浸泡的毒菌,疯狂滋生。
她不敢再去明着讨要,更不敢像对傻柱那样撒泼。但她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高明”且“安全”的毒计——利用如今外面轰轰烈烈的“反封建迷信”的风潮。
“对!就告他搞封建迷信!”贾张氏浑浊的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盘腿坐在炕上,对着神情麻木的秦淮茹低声嘶吼,“他那些邪门手段,变花、治病、还有那鬼画符似的画儿,哪一样不是封建迷信?现在上面就抓这个!只要把他告倒了,街道办、派出所一来,看他还怎么神气!说不定……还能把他那些宝贝都抄出来!”
秦淮茹闻言,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阻止:“妈!您可别乱来!陈先生他……他不是一般人!连坐小轿车的大官儿都对他客客气气,咱们惹不起啊!”
“呸!”贾张氏啐了一口,“那是以前!现在风向变了!搞封建迷信就是跟上面对着干!再大的官儿也得讲政策!我就不信,告到上面去,还没人管得了他了!” 她被连日来的窘迫和怨恨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这是唯一能扳倒陈御风,甚至可能从中捞到好处的机会。
她瞒着秦淮茹,偷偷找到街道办一个新来的、急于表现的小干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院里新来的陈御风整天搞封建迷信活动,装神弄鬼,变戏法骗人,还用不明手段给人看病,严重影响了院里团结风气,请求组织上严肃处理。
那小干事正愁没业绩,一听涉及“封建迷信”,又是住户实名(虽然是老虔婆)举报,立刻觉得是个表现机会,也没细查陈御风的背景(或许他的层级根本接触不到),便兴冲冲地带着两个人,再次来到了四合院,直奔西厢房。
院里众人见街道办的人又来了,而且这次来的不是王主任,是个面生的年轻干事,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都提起了心,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观望。许大茂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觉得贾张氏这老虔婆总算干了件“好事”。傻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事有点悬。易中海和阎埠贵则是面露忧色,生怕波及到整个院子。
“砰砰砰!”小干事用力敲着西厢房的门,语气严肃:“陈御风同志!开门!我们是街道办的,接到群众举报,来调查你搞封建迷信活动的问题!”
门内寂静片刻,随后缓缓打开。陈御风站在门内,目光平淡地扫过门外三人,最后落在那个一脸正气的小干事脸上。
小干事被他那平静无波的目光看得心里莫名一虚,但旋即挺直腰板,厉声道:“陈御风,有群众反映你在此搞封建迷信,装神弄鬼,可有此事?你必须老实交代!”
陈御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何人举报?”
小干事一愣,下意识地想遵守“保护举报人”的原则,但嘴巴却像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是……是后院的贾张氏!”
此言一出,院里顿时一片哗然!
躲在自家门后偷听的贾张氏,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瘫软在地。她没想到这干事这么不顶用,竟然直接把她说出来了!
陈御风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贾家方向,并未停留,又重新看向那小干事,语气依旧平淡:“她言我装神弄鬼,可曾亲眼见我害人?可曾亲见我惑乱人心?”
小干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贾张氏的举报全是“听说”、“觉得”,根本没有实证。
“无凭无据,恶意构陷,此风不可长。”陈御风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随口点评。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王主任满头大汗地骑着车冲进了院子,显然是得到了消息赶来的。他一下车,就看到那小干事正在西厢房门口,顿时脸色大变,几步冲上前,一把将小干事拉到身后,对着陈御风连连鞠躬,脸上满是惶恐和歉意:
“陈先生!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新来的同志不懂事,不了解情况,冒犯了您!我回去一定严肃处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那个已经懵了的小干事一眼,低吼道:“还不快给陈先生道歉!瞎胡闹!”
那小干事见王主任对陈御风如此恭敬,甚至带着恐惧,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转筋,结结巴巴地道:“陈……陈先生,对……对不起,是我工作失误……”
陈御风看了王主任一眼,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此间事了。” 便随手关上了门。
王主任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过身,脸色铁青地对着全院(尤其是贾家方向)扬声道:“都听好了!陈先生是街道办重点关注的特殊人士,是有大贡献的!以后谁再敢无故骚扰、污蔑陈先生,别怪街道办不客气!”
说完,他领着那失魂落魄的小干事,灰溜溜地走了。
院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冰冷的刀子,刺向贾家紧闭的房门。
贾张氏最后的疯狂试探,不仅没有伤到陈御风分毫,反而将她自己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和恶人。连街道办王主任都要如此卑躬屈膝的人物,她竟然想去告发?这已经不是愚蠢,而是自寻死路了!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最后一点借刀杀人的心思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后怕。
傻柱摇了摇头,低声骂了句:“活该!”
易中海和阎埠贵相视苦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他们明白,从今往后,这院里,陈御风便是那无人能撼动、连官方都要礼让三分的绝对存在。
贾张氏躲在屋里,吓得浑身发抖,连着好几天都没敢出门,吃饭都不敢上桌。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在这个院里,她将彻底沦为万人嫌,连最后一点撒泼的底气,都在王主任那番话和西厢房无声的威严下,被碾得粉碎。
最后的试探,换来的是一败涂地的彻底失败。经此一役,四合院内,再无人敢对陈御风生出半分不敬之念。他的超然地位,已然稳固如磐石。